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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澳大利亚生态掠影

澳大利亚,俗称澳洲。常识告诉我,这是一个美丽而令人神往的国度。游览澳大利亚,对于尚未亲历的人,它是一个美好的梦想;对于已亲历的人,则是一份难忘的珍藏。去年深秋,当我踏上澳洲大陆后,逐渐发现这里是造化神奇编制的一方净土,是现代人用心打造的理想家园。置身期间,除了时时产生平静和谐、旷美无边的感知外,留给我最深的烙印,便是一幅幅与生态息息相关的掠影。

黄金海岸和大堡礁

即使粗略地看一下世界地图,也能发现澳大利亚其实是一座岛屿。也许是因为她过于庞大的缘故吧,在地理学家的眼里,却被称作大陆。因而,澳大利亚成为世界上最小,也是唯一由一个国家独占的大陆。从空中鸟瞰,澳洲大陆犹如漂浮在太平洋与印度洋之间一片巨大的绿叶,湛蓝的大海从四周将其拥抱,海浪的长期冲刷,给绵延两万公里的海岸添上无数金黄色的沙滩,正是这些绿叶周边镶上的美丽花瓣,吸引着世界各地的游客。

在澳大利亚东海岸中部的昆士兰州,就拥有一条这样的链状花瓣——长达50公里的沙滩群,这就是大自然恩赐给澳洲人的特殊礼物——名闻遐迩的黄金海岸。

随着飞机渐渐降低高度,临窗眺望,阳光、大海、白浪、沙滩,连同色彩斑斓的度假村,迎面扑来,人在冥冥之中感受这画一样的海岸,心灵也随之融入这梦一般的美景中。

澳大利亚与我国分处南北半球,时差不大,季节恰好相反,在上海登机时已冬装裹身,到达当地刚好是初夏。因而,我也有幸成为异国他乡的“弄潮儿”,面对浩瀚的太平洋,情不自禁地投入海的怀抱,痛快地搏击浪花,荡涤积淀身心的尘埃,换回一身的轻松。

黄金海岸的沙滩沙质细腻,手感柔软、舒服,捧一把沙,然后任其在指间缓缓滑落,就会形成一股股美丽的“沙瀑”。当你在沙滩上悠闲漫步,沿着海滩,浪花层层卷起,柔和地扑向海滩,此情此景,令人倍觉浪漫。

阳光、海水和沙滩,是人们对亚热带和热带海滨休闲度假胜地自然条件的概括。地中海、加勒比海、东南亚的许多海滨城市,都借此吸引了无数游人前往,在那里尽情享受自然给予的欢愉。令澳大利亚人高兴的是,具备这些条件的海滨,在澳洲有许多。尽管有些地方至今人迹罕至,却是业余探险者的理想天堂,他们在休假日结伴而行,寻觅并独享这金黄色的野趣。

在澳大利亚本土的四周,零星散布着数不清的岛礁,这独特的地理条件带来了许多迷人的景观。其中尤以延伸于东北岸外珊瑚海中的大堡礁最为著名。无论是从生物学、地质学,还是从自然风景的角度,大堡礁都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自然奇观之一。它南北长达2000公里,总面积为21万平方公里,由数千礁体组成,低潮时,约有8万平方公里露出水面;高潮时,大部分没入水下,剩下数百个岛礁忽隐忽现。这庞大的礁群的“建筑师”都是直径只有几毫米的珊瑚虫。在漫长的岁月中,一代又一代的珊瑚虫用自己的分泌物和遗骸,堆造成如今气势恢宏的礁体,在温暖清澈的海水中,呈现各种不同的色彩和形状,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千姿百态、五彩缤纷的鱼类和软体动物遨游其间,共同构成奇异美妙的海底世界。由环礁围着的泻湖,风平浪静,礁上海水淹不到的地方,椰树婆娑,棕树参天,藤葛密结,成群的海鸟自由翱翔。面对这如诗如画的风景,任何溢美之词都显得苍白无力。

袋鼠、考拉和小企鹅

几千万年前,澳大利亚脱离古大陆,孤居一方,独自发展,在气候相对稳定,未发生大规模冰期,又没有大型食肉天敌侵扰的环境中,许多珍奇的原始动物生生不息,一直繁衍至今。其中最负盛名的首推袋鼠。袋鼠前腿短小,后腿强壮,弹跳力极强。其身前有一个育儿袋,幼鼠出生后就在袋中哺育成长,八九个月后再爬到袋外活动。澳大利亚的袋鼠有50余种,总数约3500万只,相当于全国人口数的两倍。在高速公路两旁的原野上、树丛间,常可见到成群结队的袋鼠奔跑追逐;也有相聚一起,齐刷刷地翘首观望的。这些数量众多、品种繁杂的袋鼠,在澳大利亚享受国兽之殊荣,被作为国徽、货币的图识。在袋鼠经常穿越的公路上,设有醒目的袋鼠图——“小心袋鼠,慢速通过”。

还有一种数量稀少,弥足珍贵的袋鼠类动物叫树熊。树熊在当地被亲昵地叫作“考拉”,意为“不饮水”,仅靠树叶中的营养和水分就足以支撑其生命的延续。它以树为家,吃在树上,睡在树上,吃足了睡,睡够了再吃。那副娇憨可掬的模样如同中国的大熊猫,特别讨人喜欢,由此成为澳大利亚的国宝。旅游点和各类商场到处可见以考拉作为图案的各式各样的纪念品,也是游客特别青睐的礼物。

袋鼠、考拉连同门类众多的野生动物,被视作生态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澳大利亚受到悉心保护。因而,除了袋鼠分布广、数量较多,容易发现外,考拉只能在政府特许的动物观赏园或专门的保护研究中心被一睹芳容。

距墨尔本约135公里的菲利普岛,在许多地图上仅仅是一个点。然而,却是全澳一处最独特、最重要的野生动物保护区。这里是世界上最小的企鹅——神仙小企鹅的领地,虽然已设置一定规模的游客接待中心,但仍基本保持企鹅栖息地的原始风貌。每到暮色降临,成群结队的企鹅,满载一天的辛苦和收获,扭动着可爱的身躯,列队归巢,洞穴口是嗷嗷待哺的幼仔和翘首等待的老伴,场面壮观而又令人感动。游客观赏通道是架在山坡上的低矮天桥,人与企鹅各行其道,一切可能伤及企鹅的行为都被严格约束,就连路旁的灯光也被调得恰到好处,为的是不让灯光刺激企鹅双目。企鹅一旦从波浪中跃向沙滩,现场广播随之关闭,在一片寂静中,人与企鹅在淡灰色的夜空下相互观赏、默默交融。

旷野和生态之城

澳大利亚幅员辽阔,疆域内山脉横贯,河流交织。西部为低高原台地,中部平原舒展,位于平原中央的艾尔斯湖周围是大自流盆地,东部是狭长的山地,海岸低缓。丰富的地貌,形成了众多的自然景观,高山、平原、峡谷、沙漠、草原、火山、瀑布、丛林、海滩……地球上的全部自然景观,在这里应有尽有。呈半环状分布的众多类型气候,更造就了物种的多样性和生态的独特性,整个澳大利亚就像一座自然博物馆。

丰富的自然资源给澳大利亚带来了巨大的财富,但畜牧业仍被当作主要的经济支柱。素有“驮在羊背上的国家”美称的澳大利亚,是世界上养羊最多的国家,其羊毛总产量和出口量均居世界首位。遍布全澳的数万个牧场虽占据了相当面积的国土,但由于牧场多以原有地形为基础,只是略加修饰、植上牧草而成,因而牧场仍然给人以绿色的旷野之美。

澳大利亚国土面积为768万平方公里,而人口只有1800万,仅相当于我国人口的1/70.不难想象,除悉尼、墨尔本、珀斯等为数不多的大都市外,其他地方很难看到人流如织的景象。这几个寥若晨星的大都市,尽管已成为现代文明的闪耀地,然而,依然被精心装扮成融于旷野之中的生态之城。

悉尼是澳大利亚第一大城市和海港,也是开国之地。自从1788年英国海军上校菲利普率领船队,押运1000名流放囚犯在此登陆起,这里便始终占据全澳最繁华城市的地位。

登上南半球最高的观景台——悉尼电视塔,就会惊奇地发现独具匠心的城市布局和天然美景。城市傍海而建,众多港湾无序地楔入城中并恣意漫布,整个城市又环抱海湾,相互交融又彼此明显分隔,萨瑞山、达令港、米勒角、皇家植物园等景观一览无遗。此刻,自己犹如置身于巨大的古罗马圆形剧场的中央,港湾和海角有机组合所奏出的生态乐章,悠扬而充满异域情调,让人陶醉。

环视四周,最耀眼的便是悉尼乃至澳大利亚的两大标志性建筑物——海港大桥和悉尼歌剧院。长虹般的海港大桥横跨杰克逊港湾,将市区南北的商业中心连为一体。乳白色的悉尼歌剧院矗立在伸入港湾的贝尼郎岬角上,其造型独树一帜,宛如一组扬帆起航的船队,又如倒扣在海滩上的大贝壳,与海港大桥遥相辉映,又和周围的海景浑然一体,确实为人类建筑史上的一大杰作。眼光再向两边延伸:远处,浓绿的背景下,各式别墅点缀其间,褐红色的屋顶、白色墙壁,层层依附于山坡上;近处,港湾内游船穿梭,现代化的建筑环峙于港湾畔,成为闹市区。悉尼是一幅自然与人文和谐结合的艺术品。

如果单以悉尼来推断澳大利亚都市的繁华,容易产生偏见。与悉尼有别,首都堪培拉则是一座静谧的城市,它是一张在白纸上绘成的画。20世纪初澳大利亚联邦成立后,墨尔本和悉尼为争首都地位相持不下,最后折中,决定在两城之间的一片荒原上建立新都。“堪培拉”在当地土著人的语言中意为“聚会的地方”。事实也正是如此,堪培拉平时人流稀少,商铺大多门可罗雀,替而代之的是作为首都必不可少的构筑物。全城以人工开凿的格里芬湖为中心,重要的公共建筑绕湖而建,城市的各功能区组成不同的图案,向外展开。连接各区域的全是绿带和草坪,整个城市就掩映在一片绿色中,绿地占据了市区面积的一半,成为世界上绿化程度最高、人均占绿最多的城市之一,是名副其实的绿色之城、生态之都。国家的行政枢纽就在这一片绿色和静穆中运转,从容而有条不紊。

我经考证得知澳大利亚这个词是从拉丁语中翻译过来的,意为“南方的”。而“南方的”究竟指什么,我久久不得其解。惜别澳洲,我的心绪从漫无边际的绿色和幽静中渐渐聚集,萌生了难以割舍、难以忘却的答案:澳大利亚就是由生态编织而成的南方的世外桃源。

2003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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