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有机会去亲眼看看心仪已久的金字塔和那梦幻般的国度——埃及了!
飞机在漫无边际的沙漠上空飞行了许久,舷窗下终于出现了绿色,黄澄澄的沙漠渐渐地被一片片齐整的绿洲替代,一条大河横亘其间。眼光顺着绿色向远处延伸,便可见一大片灰黄色的建筑群——开罗快到了。
金字塔、尼罗河……那些充满诱惑又神秘的景物即将向我走来。
清晨,推开窗户,空气中有浅浅的凉意,穿过晨雾未散的沙海,便见三座金字塔在初升的阳光下隐约的轮廓。
宾馆离金字塔并不远,驱车不超过二十分钟,我就来到了吉萨——一块默默地承载着古埃及历史与文明的高地。
矗立在吉萨高地的金字塔虽然只是已被发现的古埃及一百多座金字塔中的几座,但却最为著名。曼考拉、胡夫、哈夫拉祖孙三代法老的惊天巨作,作为世界古代文明七大奇迹中唯一留存于今世的不朽遗产,已在大漠上屹立了四千多年。而在那个时候,同样是文明古国的中国,还处在神话传说中的炎黄时代。
古埃及人称金字塔为“穆尔”,意为“升起”。今天的埃及人则称其为“庇拉米得”。“庇拉米得”是古希腊的一种三角形面包,由于金字塔外形与这种面包极为相似,因此得名。只有在我国,才称它为“金字塔”,这是由于它的底座呈四方形,愈向上愈窄,直至塔顶,从四面看上去,都很像汉字中的“金”字,故有此称。
不管如何称呼它,它其实就是古埃及法老的陵墓。
古埃及人的生死观非常独特——崇拜死亡,他们认为现世是暂时的,来世才是永恒的,死亡是通向极乐世界的必由之路。更何况,那些法老们都是太阳神的儿子,在人世间走过一遭之后,终究还要回到神的身边去。金字塔,就是他们通往永生的大门,是“升起”的阶梯。
站在金字塔的南边,眼前的塔面像一面巨大的镜子反射着太阳的光芒,金灿灿的金字塔用每一块巨石展现着自己的威武,尽管基座已被沙土掩埋,尽管石块不再完整,但什么都掩盖不了它的辉煌,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走到金字塔的北边,顷刻间,巨大的阴影轻松地将我笼罩,抬起头来,好像整座塔就悬在头顶。在这种气势下,谁也不敢妄动。此时,我能做的,就是慢慢地走近它,小心翼翼地触摸它,倾听它,寻找最佳的角度留住它。
面前金字塔伟岸的身躯让人惊叹,历史学家们的考证又提出更多不可思议的问题:堆砌金字塔的每块石头都重达两吨,且每块石头之间不用任何黏结剂,缝隙间却插不进一块薄刀片?在没有机械作业的远古时代,建造金字塔的奴隶们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把石头从尼罗河上游采下,然后,又千里迢迢地运来,再吊到空中的?金字塔的诸多玄妙和数据究竟是精确计算的结果还是偶然的巧合?林林总总的疑问,盘旋在几乎每个见到金字塔的人的脑海。如此天方夜谭式的奇想难道真是四五千年前先祖的杰作?“金字塔”——这个简单的词语背后隐藏着多么伟大的智慧和文明。
时值中午,沙漠里吹来的风,是一种有埃及特色的热浪。空气犹如烤焦了的薄饼,一碰就碎,阳光热辣,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来。不知道是不是恢宏浩渺的历史压抑了现代埃及人的兴致,连金字塔基座旁值勤的旅游警察也显得无精打采的,只有四周的小贩和牵着骆驼招揽游客照相的农夫,还在不停地吆喝和奔走。
汽车驶入另一处高地,从这里望去,三座大金字塔和它们附属的六座小金字塔尽收眼底,这里是世界各地游客必到的照相留影之地,我也同样忙得不亦乐乎。
那座名叫斯芬克司的狮身人面像是传说中的神兽,这座长73米、脸宽达5米的巨型石雕已在胡夫金字塔面前静静地顿坐了四千多年,其间,它曾被黄沙埋没了几个世纪。据传,直到图特摩斯四世在梦中听到它的呼唤后,才清除黄沙,让它重见天日,而它也帮助图特摩斯四世登上了法老的宝座。如今,这座狮身人面像和背后三座巍峨神秘的金字塔,构成了埃及最有纪念意义的画卷。
金字塔见证着时光存在,即使千年岁月的风霜侵蚀,依然傲立在吉萨高地,笑看沧海桑田、人世变幻。我仰望苍穹下直刺蓝天的塔尖,体验着金字塔撒向大地的光芒,在这远离城市喧嚣的大漠里感慨着流逝在岁月缝隙里的生命。在历史面前,一切都渺小得如同一粒尘埃,所有的惊天动地都被阳光蒸融了,被黄沙埋没了。
傍晚,参观的人流渐渐离开,金字塔又恢复了肃穆和宁静。夕阳从金字塔背后投影出橘黄色柔和的光芒,小山般庞大的狮身人面像静静地沐浴在光晕里,天地间弥漫着神圣的苍凉。
我回首凝望时,金字塔隐约的身影依旧,它带给我的震撼久久不散。
2009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