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前往国外考察、旅游的国人,大都会在主人或导游的安排下,到当地的中餐馆就餐。可能是中东地区相对闭塞、保守的缘故,不同于西方发达国家,埃及的中餐馆比较少,规模也不大。开罗的大街上,映入眼帘的几乎都是阿拉伯文字和英文字母,偶尔才出现的一块中文招牌,往往是中餐馆。飞到开罗时,恰逢中午就餐时间,我便随着陪同人员到一家叫“长城饭店”的中餐馆就餐,虽然其气势、档次和规模根本无法和北京的“长城饭店”相比,但饭菜倒也地道、可口,让远行的我倍感亲切。饭店门口聚集着很多兜售埃及邮票、钱币和纪念品的小贩,操着生硬而又简单的中文,一番死缠硬磨后,总有好心人多少会成全他们的小本生意。看得出,市场经济的气息也开始在这个神秘的伊斯兰国度弥漫了。
前往埃及国家博物馆的路上,可观赏开罗的市容。沿途没有几幢像样的房子,建筑物密度极高,也看不出布局的规则,因而显得杂乱。目光所及,有许多建筑物,像完工又不像完工的样子,外墙是“赤膊”的,无所谓地裸露着横梁和粗糙的砖,有的甚至还向外翘着狼爪般的钢筋。据说那是为了避免缴纳不动产税而故意所为,这实在让人费解。
开罗的车,说实在话,既破又杂,大街上很少看到好车,好的牌子倒有不少,但车型很老,车容与款型更老,常常还可看到车灯上凸、前盖隆起的“老爷车”。看着这满街穿行的破旧车流,人恍若穿越时空,置身于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岁月中。在炎炎的沙漠环境下,千万别指望出租车上会有空调。我正担忧着那些“老爷车”们的维修问题时,不经意间,便发现那些躲在狭窄的街弄中同样破旧的修车铺。不用说,那些修理匠们起死回生的修车技术,肯定会让我们国内“4S”店的同仁们自叹不如!
埃及人开车时一改平时木讷的样子,很灵活,也很猛,以至于我在街头过马路时绝对不敢马虎,即使是左看右看、等了又等,还是不太敢干脆地过。当地的男女老少倒有一套过马路的办法:找准机会一下子窜到马路中央,手向过来的车一伸,那警察指挥交通般的架势一摆,司机便心领神会,一旦车稍减速,人就冲过了马路,同时,车子也立马加速而去。我在感叹:要是在埃及过惯了马路,世界上任何马路都不在话下了!
埃及是个休闲的国度。埃及的商店大多是上午九时开门,中午因为实在太热的缘故而关门休息,傍晚再次开门到深夜,因此,埃及的生活准确地说是从下午三时开始的。
所以,当夕阳西下的时候,是开罗最热闹的时候。气温慢慢地降了下来,红色的夕阳染红了天边,暖风徐徐吹过,让人感觉平静、祥和。此时,也让人不禁联想到了四五千年前,同样的夕阳照在尼罗河上,照在无际的大漠中……
街边随时可见凉椅,三三两两地躺着埃及人。一大壶水烟,一杯叫不出名的饮料,悠闲地聊天,有些则汇聚在一起,用个小桌子摆上棋子和扑克,静静地搏杀,悠闲的样子让人顿生羡意!
水烟是埃及人茶余饭后的最爱,一个大管子、一壶水、几块木炭、一包烟丝……一大摊东西组合起来,水壶里就有了“咕噜咕噜”的冒泡声,青烟便从阿拉伯大叔的口中徐徐地吐出来,香气四溢,感染着路过的人。
埃及人热情奔放,豪爽率真,保持着潇洒乐观的生活方式。只要有音乐的地方,一准震耳欲聋;只要有鼓点的声音,一准有人聚着跳舞。在埃及人的日常生活中,包括朋友相聚、家人欢宴,这种欢乐的场面随处可见,没有几个小时别想结束。在我们下榻的宾馆,我有幸看到了一对埃及新人的完婚过程:一大群亲朋好友穿着传统的服装,围聚在宾馆的大厅,为新人祝福。在完成简朴的结婚仪式后,全场便随着乐曲和鼓点跳起舞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齐上阵,其乐融融的场面经久不散。
在酷热难当的街头,来来往往的埃及人几乎都穿着遮盖严实的大袍,令我十分生奇。据说,大袍是炎热地区理想的服装,这种大袍既透风透气,又遮阳避光,行走时大袍内好像形成一个通风管道,空气自下而上流动,带走了附在皮肤上的热量,从而会起到降温作用,因而,比起其他服装,阿拉伯大袍更舒适、更凉爽。听着这种解释,顷刻间,满街的大袍,在我眼里便幻化成了一道令人悦目的风景线了。
罩着面纱的阿拉伯女子的功夫是在头顶,其顶功绝不亚于杂技演员,东西买来以后,稳当当地往头顶上一放,哪怕有几十公斤的重量,照样步履稳健,行走自如,不得不让人赞叹!
埃及人特别重视亲情关系,每到休息日、节假日或家庭成员的生日等,父母子女、兄弟姐妹等总要互相走访祝贺,或一起聚会庆祝,体现出家庭的团结和睦,这一点很像我们中国人,我揣摩着这可能是同样悠久的文明史造就的吧!
到埃及不容易,解读埃及更难。但初探埃及还是给我留下难以磨灭的认知。在机场,曾经留学中国的翻译亚瑟王亲切地对我说:在您回到伟大的中国后,千万不要忘记伟大的埃及!是的,伟大的埃及连同那些神秘的、激发人类无穷想象力的、失落的文明,永远令我难忘!
2010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