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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浴血奠基:秦国开拓史

秦国的历史,就是铁血征战的历史。

在立国前一百年的时间里秦并不是一个诸侯国,而只是周王室的附庸国,地位是比较低的。第一任秦君非子因为善于养马,因此得到周王的重用与赏识,将秦地封给他,秦国的历史就从这里开始了。

作为周王室的附庸国,秦国的任务之一是安抚西戎蛮族部落。在最初的几十年,由于西周强盛,西戎部落诚心归服。秦国倒是与蛮族相安无事,颇为清闲。但好景不长,到了周厉王统治的时期,政治混乱腐败,暴虐无道,激起诸侯的叛乱。西戎蛮族也趁机叛乱,从此西方开始进入混乱无序的状态,蛮族人频频发动进攻。弱小的秦国正是在与西戎蛮族不间断的战争中铸就成铁血国魂,一步步迈向强大。

周宣王继位(公元前827年)后,命令秦国国君秦仲讨伐西戎。这时秦只是一个小国,军队也十分弱小,根本不是数百年后那支令人胆战心惊的铁血兵团。所以被西戎打得大败,秦仲也战死在沙场。

西戎斩杀秦仲之后,大兵压境。秦国本来就地小人稀,哪是强大西戎军队的对手,不久秦的领地也落入西戎人之手。

秦地沦陷之后,秦仲的五个儿子流亡到了周王室领地。既无军队,也无土地,就是光杆司令,想报仇也没实力。这个时候周王室伸出援助之手,给予他们极大的支持,慷慨借出一支七千人组成的军队。这犹如雪中送炭,使秦国得以绝处逢生。

秦庄公继任国君,他立下誓言一定要消灭西戎。

凭借从周王室借来的七千人的军队,秦庄公打败西戎军队,收复了国土。但他并不满足于此,他把国家的朝政交给弟弟,自己则亲率大军讨伐西戎。在大军出征之前,秦庄公让他的三个儿子庄严地宣誓:“西戎杀我的祖父,我若不手刃西戎之王,绝不归来。”

这种一往无前的战斗精神,为后世的强秦树立了一个勇武的传统。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秦庄公就是秦国铁血兵团的缔造者和精神领袖。他是秦国历史上第一位杰出的君主,也是一名伟大的战士。他在位共计四十四年,可是没有时间享受奢侈的生活,拒绝让荣华富贵来消蚀掉万丈雄心。他宁愿选择在荒山野岭风餐露宿,在疲倦不堪中行军作战。他坚韧不拔,充满斗志,并把这种坚忍的理念灌输到军队之中。

人可以失败,但不可以畏缩;可以战死,但不可以放弃。

他不放弃自己的使命,他的一生只为一个使命,即荡灭西戎。在四十多年时间里,他基本上都在战场与西戎人打仗,战斗十分艰辛。秦国的实力过于弱小,并不总能打赢战斗。但他浴血坚持,缔造出一支伟大的军队,秦国强大的军事实力由此为开端。

秦襄公继承了哥哥未竟的事业,秦与西戎的战争仍在继续。

襄公二年,西戎军队包围犬丘。秦庄公的长子世父率军反击,但是这次战斗失利了,世父也被西戎军队所俘虏。蛮族士兵敬重勇士,不仅没有杀害他,而且将他释放回国。

襄公七年,犬戎大乱镐京,杀死周幽王。周王室的政权重建,周平王东迁洛邑。当东方强国都以坐山观虎斗的态度观望时,秦襄公高举尊王的旗帜率军出战。遏制住了犬戎军队的攻势,立下了赫赫战功,并且亲自护送周平王迁都洛邑。

秦当时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国,是周王室的一个附庸国。国贫地瘠,地少人寡,根本无法与东方的诸侯国相提并论。为什么在东方诸侯强国都按兵不动的情况下,秦会自告奋勇前来拯救周王室呢?

也许秦襄公的出兵主要是出于谋求政治利益的打算,但是不排除以下两个因素,即一是秦与西戎(犬戎是西戎的一支)是不共戴天的世仇;二是秦襄公曾经在最困难的时候,得到了周王室的鼎力相助。

秦襄公的这次义举得到了周王室的回报。

虽然周王室经此一劫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风与权力,但是名义上周王仍然是天下共主。作为回报,周平王将秦襄公封为诸侯。切莫小看这个名头,秦原先仅仅是周王室的一个附庸国,而现在被封为诸侯国。在政治上已经与东方各诸侯国有着平起平坐的地位,这是政治上的重大胜利,秦国作为诸侯国的一员正是从此开始。

周平王还给了秦襄公一个许诺,当时周王室领地中岐山以西的土地都落入犬戎人之手。周平王许诺只要秦国能把犬戎击败,那么夺回的土地就归秦国所有。

对于秦国人来说,这无异于天赐良机。国偏地瘠一直是秦之心痛,也大大限制了其发展,现在只要击败犬戎就可以得到大片的肥沃土地。

为了得到岐山以西的土地,秦人与犬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战争。

秦襄公在许多方面与他的哥哥秦庄公很相似,他也亲自统领秦军,战斗在最前线。秦襄公十二年(公元前766年),秦军兵临岐山,不幸的是秦襄公却病逝于前线。

未竟的事业由秦襄公的儿子秦文公继续完成,到了秦文公十六年(公元前750年),秦国终于击败西戎。收复了被西戎人占领的周王室的土地,并且也占领了部分西戎人原有的土地。从秦庄公经秦襄公到秦文公,历经三代共计七十二年的时间,秦国在这漫长的时间中由弱小变强大。自秦文公之后到最后秦统一中国的数百年间,秦国一直保持着国力的强盛,是一等的强国。

秦文公在击败西戎之后,遵照与周王室的约定,岐山以西的土地归秦国所有;岐山以东的土地归还给周王室。

秦襄公与秦文公夺取岐山的战争意义非凡,这也是政治上的胜利。秦国被周王室列封为诸侯国,急需有军事上的胜利来作为与东方强国平起平坐的资本。当时周王室虽然威风不在,但名义上仍是天下共主。而秦国为其夺回岐山以东被占领的地盘,提高周王室地位的同时也提高了自己的政治地位。

秦在数十年与西戎的战争中,铸就了一支强大的军队。最初秦庄公连自己的军队都没有,依靠着从周王室所借七千人的军队起家。到了秦文公击败西戎时,秦国已经拥有了强大的军事实力。在这场以蛮力对抗蛮力的长期战争中,秦人开始体现出其强悍、顽强和好斗的本性。这个尚武之国显露其虎狼本性,日后这种虎狼似的凶狠拼命的性格,将令其他诸侯国闻风丧胆。

秦国在西方默默地奋斗着,它并没有引起中原诸侯国的注意。这一时间段的史料对秦国的记载如凤毛麟角,它似乎处于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与中原诸侯国也绝少往来。这种封闭性使得秦国在文化上远远落后于中原诸侯国,其政治充满野蛮的色彩。无论是诛灭三族的法律,还是活人殉葬的制度都充满血腥与残忍。

随着秦国的强大,西戎蛮族已经无法抵挡秦国人凶狠的进攻了。

公元前714年,秦军大举进攻西戎蛮族大首领亳王的所在地荡社,并且在次年铲平荡社。西戎军队被打得大败,亳王落荒而逃。秦国在西方的战斗,无形之中对捍卫中原文明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骊山之变后西戎崛起,形成对中原华夏族的严重威胁。如果不是秦国人以拼命三郎般的勇气与战斗精神遏制并削弱西戎,西戎蛮族的势力说不定已经渗透到中原地带了。

之后秦军更是一路高歌猛进,公元前704年秦军进攻荡氏,消灭这支西戎部落;公元前697年,秦武公讨伐彭戏氏(西戎的一支),一直追击到华山之下;公元前687年,秦武公再度出击,击破邽戎和冀戎。

秦国与楚国和晋国一样,在诸侯国中属于偏远地区,接近蛮夷。这种地理位置使得这几个国家都有广阔的向外拓展的空间,劣势在一定的阶段反而成为优势。最终这些边缘化的国家却成为主要的霸权国,而中原诸侯国除了齐国之外,其余包括鲁国、宋国、郑国和卫国等在内的诸侯国最后沦落为二流乃至三流的国家了。地缘政治,开始深刻地影响这些国家的未来。

公元前686年秦国吞并了小虢国,迈向兼并诸侯的第一步,这是一个开端。但是在春秋时代,秦国却一直被其邻国所压制。这个伟大的邻国,便是未来雄霸诸侯的晋国。正当秦国为开拓生存空间而苦斗之时,晋国却正陷入一场无休止的内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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