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大熊怀疑地眯起了眼睛，“你这句话的意思……该不会是有这样一只大螃蟹爬上了宪法号吧？”
“还不止呢，这家伙几乎把甲板都整个翻了过来。”赛可纠正道。
“还记得我在军械库里给你的纳米服做的升级吗，普费？”海伦娜说道，“我的理论是正确的——我们可以通过纳米服的收发装置给它们传输一种信号，让它们发生能量过载，从而对它们造成致命性的打击。”
“海伦娜就是用这种方法，让宪法号上的猎手的能量盾失效，所以我才能击毁它。”诺曼补充道，“但猎手即便失去了护盾，其表面的防护强度依然相当高。”
“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信息，海伦娜。”普费摸着下巴说道，“看来这些婊齤子养的东西还没有他们说得那么无敌——中情局那群吃干饭的蠢货。”
“官方的可不一定是最好的。”海伦娜笑道，“高手总在民间。”
“可是，海伦娜，”赛可说道，“我和老鹰小队在山中也遇到过一只猎手，而那只似乎……没有能量盾。”
“什么？”
“我们就五个人就这么围着它打，用火箭筒、榴弹炮什么的，总之，最后它就被摧毁了，然后自毁爆炸——看起来跟其它Ceph兵种没什么两样。当时我们压根没想到它会有护盾。”
“也许只是你们走运了而已。”大熊说道，“恰好碰上一个忘带保护罩的。”
“现在我们也只能这样猜测了。”普费神情冷峻，“但我们必须做好最坏打算，因为除却它们的护盾，猎手的威胁依然不容忽视。毕竟，一只这样的东西就全歼了我们的一队精英纳米服特种兵。”
“还有史崔克兰和一个排的陆战队员，”诺曼低沉地说道，“还有宪法号甲板上的所有战斗人员。”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金泰桓插进话来，“再算上我们在山中的一支重火力车队——包括五辆装甲车、三辆武装运兵车和两辆主战坦克。”
“这里到底有多少这种东西？”诺曼问，“我还以为只有一个呢。”
“伙计，傻子都不会只派一辆坦克来打仗。”大熊说道。
“但它们的这种‘坦克’一个就抵得上整支爱达荷小队，”诺曼反驳道，“或许抵得过两支。”
“普费，你知不知道有第二种猎手？”赛可问道。
“不知道，”普费承认道，“你是指什么？”
“看来我跟奥尼尔中头奖了，你们看这些。”赛可搜索并接上了手提电脑的远程端口，传输了几张自己储存下来的战场抓拍照片。
图上展示出了另一只猎手机甲，浑身燃烧着地狱般的橙红色，更加庞大，更加骇人。除了赛可外的五个人都好奇而难以置信地地盯着屏幕看。
“这只被投放在了机场，想夺回被俘虏的同伴。”赛可说道。
“看起来这是猎手的强化版本。”普费说道，“它们背上这些……是加装的武器吗？”
“我想是的。”赛可回答，“这玩意跟诺曼在航母上摧毁的那只不同，它发射你所说的聚焦激光，并且配备有某种我从未在其它敌人身上见过的跟踪导弹——像这样的。”他说着，切换到下一张图片，只见在夜幕的背景下有几道淡紫色的弧线划过。
“看不到外壳，”诺曼仔细审视着屏幕上的怪异导弹，“像是一团纯粹的能量。”
“我猜是一种电浆武器。”赛可说道，“不论那是什么，我差点就被这种东西烤熟了半边身子。”
“但它们是怎么让一团纯电浆具备自动制导功能的？”大熊问。
金泰桓苦笑了一下：“我已经厌倦对它们问‘为什么’和‘怎么’了——根本毫无意义。”
普费一边将这些他所没见过的图片资料下载到自己的纳米服数据储存器里，一边说道：“金说得对，眼下想搞懂Ceph的科技是白费心机。我要把这些资料传回去，原来还有这么一种新型敌人。赛可，你还有更多关于这种红色猎手的信息吗？”
“多着呢，包你过瘾。”
“很好，等回打包发给我。”
“但我确实有个问题，”金泰桓说道，“如果这东西是被派去夺回货柜的，那么它总不会‘忘带了’护盾吧？塞克斯中士，你是怎么击败它的？”
“我不知道。”赛可耸了耸肩，“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反正把它狠狠地揍一顿就对了。不过……我倒是用了一件十分特殊的武器，叫做‘PAX’。”
“PAX？”大熊十分诧异，“你不会是说浓缩电浆枪（PlasmaAccumulatorCannon）吧？”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那是今年才研发出来的试验型武器，属于高度机密。”普费说道，“你是从哪儿弄到这玩意的？”
“别管了，”赛可搪塞道，“反正这把大家伙确实给了那只混蛋一点颜色看——不论它有没有能量护盾。”
“可能即便是猎手的护盾也抵挡不住一团高温的等离子体。”海伦娜分析道，“如果我没想错的话，这或许跟我过载它们的护盾是一样的原理。”
“什么原理？”普费问。
“我在过载那只蓝色猎手的护盾时，我通过诺曼的纳米服给它传输一段特定波段的无线电波，使它的护盾发生器功能紊乱，无法正常协调表面的能量场分布，最终，其表面所有能量高度聚焦于一个或几个点，导致发生器过载而烧毁。”
“你的意思是，电浆枪扮演了一个类似的角色令这只橙色猎手过载？”金泰桓问。
“我想是的。要抵挡住一团致密的等离子体，它的护盾需要聚集更多的能量，如果给予持续打击的话，它的护盾发生器很可能就会吃不消。”
“那么，现在我们知道猎手的护盾并非完全无敌了。”普费暗自把这些信息都记在脑里，以便找时间将这些宝贵资料整合起来传送回去。
“赛可，你的电浆枪现在在哪里？”普费问。
“在鲨鱼肚子里吧。”赛可无奈地说道，“抱歉，头儿，回到航母上后我就把它还给技术人员了，他们似乎对我擅自使用这件武器很不高兴。”
“也许现在他们该改变想法了，”诺曼凝重地说道，“——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
“至少我们还有TAC枪，我想那才是关键武器。”海伦娜说着，看向一旁的角落。在那里，在蓝光闪烁的MOAC旁边，静静躺着一把其貌不扬的灰色枪齤械，它看上去就像一把大号玩具枪，造型朴素——甚至可以说是简陋。如果不是扳机上方那个小小的核辐射标志，大概谁都不会想到，那异常粗大的枪管里放置的是数百吨当量的战术核齤弹头，每一发足以将一座大型要塞完全摧毁。
“TAC，战术核齤弹枪。”大熊喃喃道，“先是PAX，现在又是TAC，你们暴龙真不是说着玩的。”
“感谢夸奖，下士。”普费说道，“海伦娜可能是对的，因为诺曼就是用TAC枪成功摧毁了一艘武士级战列舰（Warrior）。”
“看来我们获知最后一个名字了，”赛可说道，“希望这真的是最后一个。”
“我也是这么希望的，赛可。如果Ceph还有比这东西还强大的终极法宝，我甚至都找不到话来激励我自己了。”
“没准它们山中的那艘殖民舰会变身成一个两千米高的威震天。”赛可打趣道。
“不论如何，至少我们现在还有诺曼在航母上的胜利。在那之前，有关武士级战列舰的情报非常有限，在我离开宪法号之前，分析人员对这种漂浮战舰的认知都仅仅停留在从灵山岛各处美军传回的目视报告。以下是我传输回JSOC的资料。”
普费展示出一张近乎全黑的照片。图上，在昏暗的背景下几簇蓝色荧光勾勒出了一个巨大的轮廓。
“这丑东西看上去就像是一团不伦不类的石头，”大熊说道，“Ceph的设计师真是糟糕透了。”
“这是我在山体内部——也就是它们的殖民舰里——拍摄的，当时它还停泊在类似维修港的结构里，我也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直到在球体边缘我和诺曼再次遇上了它。”他展示出另一张图片，这回画面变得明亮了许多，灰白色的天空中高悬着那种武士级巨型战舰，它在下方的雪地上投下了巨大的阴影。诺曼在图片右下角看到了自己的半截身子。
“我在岛北面的港口也见到了一个，当时它趁着激战的混乱偷偷潜入了海底。”金泰桓说道。
“我拍摄这张照片时，它正是向北面飞去，所以，金少尉，我俩看到的可能是同一艘。”
“一艘难道还不够么？”诺曼自言自语道。
“我们必须做好最坏打算，诺曼。”普费说道，“我得承认，武士级战列舰确实很大。数据显示，它大约140米长，150米宽，60米高，足足相当于半艘福特级航母的体型。但相比起它们那艘殖民舰，这种大小又根本算不了什么。我们甚至要做出假设，认为山中还停着五艘、十艘这样的战列舰。”
“他们知不知道这东西将整个宪法号航母群都击沉了？”赛可问，“我给冲绳岛基地说了情况，但我实在怀疑他们会不会把我的话当回事。”
“我给中情局的联系人发了条信息，”普费说道，“包括宪法号被击沉和你们成功摧毁武士级战列舰的事，但一直都没有回音。”
“正如你所说，这个打击实在太沉重了。”诺曼说道，“有三艘航母在灵山岛这里被摧毁，他们不论曾经有过什么打算，都必须重新好好考虑一番。”
普费严肃地点点头：“希望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因为如果他们都不知道的话，那么所有人都完蛋了。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现在我们所要做的、也是只能够做的，就是运用这些已知的信息，设法活下去——”
“——并且告诉外面的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赛可接上了话。也许，这篇演讲还有第三个主题，赛可心想，“这群Ceph还不那么混蛋”。
“没错，赛可。那么我想大家已经很清楚了：齐心协力，活着回家——这是命令。金少尉，很抱歉你现在要听命于一位美军少校。”
“能跟杰出的战士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金泰桓低头以示敬意。
“也是我的荣幸。”普费同样低头回礼。
“那么下一步的指令是什么，头儿？”诺曼问。
“休息。这也是个命令。”
“那么再下一步呢？”赛可又问。
暴龙小队队长的脸上浮现出似有似无的微笑：“正如一句老话所说——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老天，你是说……”
大熊的话被一段强烈的电子干扰音打断了，他过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声音是从自己的纳米服头盔的扬声器中传出的。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或是从头盔扬声器，或是从蓝牙耳机。
“暴龙小队，暴龙小队，收到请回复……”
海伦娜和赛可立即认出了这个口音浓重的男声。
“……这里是日本救援船队的山田贤治船长，我和两名同伴被困在岛东面的卫星通信站，呼叫紧急救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