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芸回北京去了,我在贝贝陪同下到省医院接受治疗。最终确诊为病毒性感冒,虽然并不是什么顽疾,但这个病例也是医学上一个新领域。住进医院后,贝贝跟我商量说,你住院没人照顾也不行,我那儿最近反正也没什么事,要不我请个假来照顾你。我说,还是算了吧!你上你的班吧,不死无大病,再说我这病也不是缺胳膊少腿的事,不需要人照顾。我还开玩笑地说,现在我失业了,又是一个病号,等着你来挣钱养活呢?要是老板再把你给炒了,咱们俩就只能上街乞讨了!贝贝见我不允,也只好作罢!每天下班后她都会到医院来陪我,有时晚了就在我旁边的空床上将就一晚,一个月下来,人都瘦了一大圈,看上去一下子老了许多。我说过她几次,可她就是不听。这其间贝贝去磨子桥电脑城花了七千多买了一部手提电脑,让我在医院里上网消磨时间。看到贝贝忙先忙后照顾我,有时我就想,自从她和我在北大认识起,她放弃学业,不顾父母反对,孤身到CD来找我,她在我最穷困潦倒的时候跟了我,可谓患难相随,这几年与我同甘共苦,爱我之情从末褪减,她说得对,她把人生最好的几年都给了我,她跟我好,其实并不企图在我身上要得到什么?这种无欲无求的爱,我还想企求什么?
在我住院其间,岳林来看过一次,来时还买了水果花篮,坐在病床边问长问短,很是关心。他说沈小芸又回CD了。我笑着说,这是好事啊!然后又问他说:你和沈小芸感情发展怎样,还开玩笑说,你今天来不是跟我送“罚款单”的吧!我现在不但失业了,还是病号,可没钱接受你的剥削!岳林苦笑一声,神情颇为无奈,说:老吴,你就别取笑我了,要真有那等好事,你让我死我都愿意!我把脸一沉,说老岳,有你这种想法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问岳林:你跟沈小芸到底怎么了?岳林摇摇头,说:兄弟啊,情况不乐观!目前还处于原地踏步走呢?我叹口气,感情这东西难以捉摸,你好好努力吧!如果你跟她真没有那个缘分,也不要强求,苦的是自己。
岳林点点头,神情颇为失落,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上次她到CD,我原本想跟她表达,可话题刚切入,她就故意把话题忿开了!
我听岳林这么话,心知岳林肯定没什么希望。可嘴上还是给他鼓励:老岳,无论怎么说你小子还是刑警队的队长,堂堂国家正科级干部,什么大案要案没撞到过,只要有一丝蛛丝马迹,你就能顺藤摸瓜就地解决,我不相信你连一个女人都拿不下来?
岳林哭笑一声,说:以前,我自信我这前半生活得还算是明白的,从读书到工作,我每走一步路,就跟煮功夫茶是一样一样的,无论在什么时候,心情好坏,我都会谨慎如微,思前虑后,按照应有程序,一丝不苟地把它走完,从未品饮过失败的滋味,可沈小芸仿佛就是一座无法攻克的堡垒,搞得我一筹莫展……
岳林顿了一下,又说:老陆啊,咱们是同学,这事你得好好帮我,我知道你跟沈小芸自大学那阵子就挺聊得来,我也看得出其实沈小芸她还是挺欣赏你的,你得帮我说说好话啊!
我和岳林正聊着,贝贝推门进来,岳林便起身跟我说,贝贝来了,我也要走了,下午分局里还有事呢?
岳林走后,贝贝拿起一个苹果跟我削皮:岳林要你帮他跟沈小芸搓合一下么?我笑着说这种事,我哪里说得出口?再则沈小芸她怎会听我的?
贝贝笑了一声,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说那也不见得,我看呐,岳林没有找错人,要是别人去搓和,可能没什么效果,但你去,说不定沈小芸就听了,你信不信?
我看着贝贝的脸,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贝贝反问我一句,你这样看着我,又是什么意思?
我忍不住笑了,咂咂嘴,阴阳怪气地说:贝贝,我咋觉得这么酸呀!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贝贝也忍不住笑了,用指头戳了一下我的额头:你呀,有时真是个傻子,我真不明白你是真看不出,还是故意看不出呀!
我笑着说:你就别抬举我了,这世上啊,也只有你才把我当个宝啊,在别人眼里,我还不是要什么没什么的一堆臭****?
贝贝正待反驳,我并不想就此话题再和贝贝调侃下去,便立即叫停:我再三申明,咱们玩笑到此结束,要再开下去可越来越没谱了!
我在省医院住了近两个月,病毒性感冒总算治好了。出院那天,沈小芸和岳林都分别打电话过来问候,沈小芸在电话里说:对不起老同学,这段时间太忙了,没抽出时间过去看你,改天我请你喝茶吧!我说,别,咱们之间就别说这些话了。我问沈小芸:“CD印象”拍得顺利吗?沈小芸叹口气,说:不太理想,可能还要一段时间吧!
本来岳林再三坚持说他要开车过来接我出院,等贝贝办好出院手续后,岳林走到半路又打电话过来说:老陆,我刚接到局里一个贩卖枪支的案子,现在要返回局里开会,可能来不了啦!我说工作要紧,你还是去忙你的吧!岳林说改天咱们再聚一下吧!说完匆匆就摁了手机。
这两天我的心情特别好,贝贝上班后,我闲在家里也没事可做。便一个人到附近的各大商场和珠宝店逛了一下,逛完之后,我才知道不知何时金银首饰竟涨得如此历害,我了解了一下,最昂贵的白金钻戒高达几十万,当然像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没必要那么奢侈,就算买稍好一点的也起码要好几万,这要放在以前,我还买得起,可现在我一下子也拿不出那么一笔钱了。站在珠宝柜前,看着那些熠熠生辉的钻戒,我才感到作为一个男人,连给心爱的女人买一枚结婚的钻戒也做不到,是多么窝襄的一件事情!我正站在柜台边发呆,突然手机响了,是沈小芸,沈小芸在手机里笑嘻嘻地说,老同学,恭喜你啊!这话听得我莫明其妙,我笑着说我有什么可恭喜的?沈小芸笑着说你和孙贝贝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我说:沈小芸你开什么玩笑,你听谁说我要结婚了?沈小芸说你不是在跟孙贝贝买求婚戒指么?沈小芸说到最后,忍不住笑了,我听到身后的笑声,转头看到沈小芸正站在不远处冲着我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