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打进狼的内脏
我紧接着上面讲吧。第二天我骑着伯爵刚送给我的骏马作了一次长途骑行。在回家的路上,我在花园附近,紧挨楼房的地方,发现一头很大的野兽。这时,天已黄昏,而且又是从旁疾驰而过,所以我没有看清究竟是什么野兽。为了弄清楚这是狗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我一下马就回头朝花园走去。我刚拐上两边树木还是光秃秃的林荫道,那只不能确定是什么的野兽张着大嘴,向我迎面扑来,尽管天色越来越暗,我还是从它那扑人的姿势上认出,在我面前的不是狗,而是一只狼。
怎么办?我身边没带武器,甚至连手枪也让我的马夫插在鞍袋里了,可是现在这头猛兽在一步步地向我逼近。想逃走看来是没有希望了,而且临危脱逃不是我们家族的传统。我不由自主地捏紧拳头,捅进那张着的狼嘴。不言而喻,我为了安全起见,把手臂全部伸进去,直到它肩膀的地方。
但是现在情况怎么样呢?我不能说,形势对我很有利。你们只要想一想,我是面对面地同一只恶狼在肉搏啊!野兽的双眼凶光毕露,我清楚地看出它那罪恶的打算:只要我一抽出手来,它就会猛扑上来,把我撕成碎片。在这危急关头,我沉着镇定,用力揪住它的内脏。这一下,穆斯耶·伊泽格利姆痛得高声嚎叫起来,再也别想咬人了。这时,我像翻手套那样地把它整个翻了个“里朝外”,然后把它扔在地上就回去了。第二天早上,园丁发现了这只奇怪的狼。这个惊险故事后来由园丁传播开来,我当然对此只字也不提。
外套发疯了
别人总以为,这是伟大的英雄业绩,而我自己却不得不承认无论如何也不愿意重演这种行径了。例如这事发生后不久,我在彼得堡的一条狭窄的小路上,遇上了一条疯狗,它紧紧地追着我。我根本不想自卫反击,只是急匆匆地继续走自己的路。但是,为了便于跳跃奔走,我脱下外套作为牺牲品向疯狗扔去。这样我就争取了时间。在疯狗恶狠狠地咬着外套的时候,我跑进了一间开着门的屋子。直到有人路过这儿打死了这条疯狗,我才拿回我的外套。外套被疯狗咬了几个小洞。
回家后我叫仆人让我的裁缝补好咬坏的地方。约翰把补好的外套挂进了我的藏衣室。
但是第二天清早,约翰的叫喊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男爵老爷!男爵老爷!您的外套发疯了!”我急忙从床上跳起来,匆匆穿上一件睡衣,跟着他跑到我的藏衣室。啊,真的!我的外套真的发疯了!室内所有的衣服都被拉扯得乱七八糟,撕成碎片。我亲眼看见这件发疯的外套扑向一套新做的大礼服,残忍地撕扯着它。我开了一枪,才制止住这件外套的胡闹。为了不使这类事件再发生,我让仆人们把衣服全部烧掉了。
我从你们的眼神和表情上看得出,你们一定以为这事不大可能,是吧?好吧,我可以用骑士箴言来为事实担保。
恶狼拖雪橇
真的,同疯外套、狐狸和狼打交道是确实可以经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的!
由于俄国的习俗是旅行不骑马,所以,我把我的两匹骏马托付给布尔祖波夫斯基伯爵,连同公马一起赠送给我的那个马夫。我自己则在到达彼得堡的前一站换乘了一架雪橇。当我到达彼得堡城门前的一片树林子里的时候,一只可怕的恶狼在雪橇后面追来,并且越来越近。它很快赶上我们,我机械地往雪橇上一躺。我预料要发生、但不希望发生的事终于会发生了。
恶狼一下子越过我的身体,发狂似的扑到那匹马儿身上一口就把可怜的马儿的屁股全部吞下。辕马由于恐惧和痛苦,跑得更快了。我微微地抬起头一看,惊愕地发现恶狼快把整匹马吞完了。这时我醒悟过来,直起身来,给它狠狠的一鞭子。这头吃得膨胀的畜生根本不理会这种打击,只是尽力向前跑窜。狼竟代替了马的位置,钻到套拴辕马的马具中去了!
我当然不让它清醒过来,不断地用力鞭打。雪橇就这么飞驰进彼得堡,一路上把见到我们的行人吓得目瞪口呆。我在陆军元帅的宫殿前才停了下来。明尼希伯爵正好站在窗子旁边,看到我们进城的这种情景,笑得前俯后仰。
先生们,有比这更为有趣的进城仪式吗?!今天我就讲到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