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程小星漫无目的在大街上走了一会儿，身后传来汽车喇叭声。
她心想，算纪珩还有点良心，知道来哄她。
挺直了背脊，扬起尖尖的小下巴转过头去，一辆宾利出于意料地撞入视野。
“你怎么还没走？”程小星皱起眉，看着律文宣走下车来。
她在纪珩那呆了这么久，他该不会就在楼下等了她这么久吧。
像是为了应验她的疑问，律文宣低沉的“等你”两字穿过满街的喧闹，清清楚楚地传入了她耳里。
脸上蓦地有些发烫，程小星不自然地把手伸到背后，绞着手指。
“等……等我干嘛，我又没让你等我，那万一我一直不下来，你准备等到什么时候……”
律文宣笑着走到了她面前，“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朋友是精神科医生，你又不是去看病住院，为什么会一直不下来？”
“……”程小星无言以对。
“你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没事吧，看你脸色比之前好多了。”
他忽然低头凑到她面前仔细端详，让她惊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呃，没事。”
律文宣似乎不把她的退避放在眼里，唇边一直挂着隐约的笑容，“我看你一出来就不停往这边走，是打算去哪里？”
“不知道，回家吧……也没什么事可做的。”
混杂着烦躁和失落的心情又重新涌上心头，她才发现，世界这么大，满街的人潮，竟然没一处是可以收留她的。
她只想回去一个人好好呆着。
律文宣拉开车门，不由分说把她推上了车，“正好我也有事要回去，反正都当了一天的司机了，不在乎再顺路送你一次。”
“这个时间你回家有什么事，不是应该去公司吗？”程小星疑惑地睨他一眼，觉得很奇怪。
好像每次看见他，都没在干什么正经事，比她这个闲人还闲。
他这么不务正业，公司里那些顶级艺人都是怎么培养出来的，经纪团队肯定操-了不少心。
律文宣略一思索，给出了一个他认为非常完美的答案：“我回家喂宠物。”
程小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答案太脱线了。
她实在很难想象他这样一个人，在家里喂猫或者喂狗的样子，一点也不适合。
也许是因为和他不着边际地聊了几句，她心里的郁闷感随着车子的疾驰被冲散了一些。
认真看，律文宣其实长得还真的挺不错的。
和纪珩那副眉目清秀的样子全然不同，他的轮廓，怎么说呢，程小星搜罗了脑子里所有能用的词汇。只想起来俗气得不得了的两个词。
深邃，迷人。
他的眼眸深邃得像含了口海渊，轮廓也是深邃的。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高挺的鼻子让他侧脸剪影变得立体，上唇的棱角很是迷人。
程小星想起秦双双经常看的言情小说里，总是形容男主角有刀削般的下巴——她看了看律文宣，禁不住在一旁笑开了。
律文宣知道她在打量他，一直假装不在意地专注在前面的路况，听到她的笑声，才转过头去。
她含笑的目光突然撞进他那双深邃如海的眼，一下尴尬地红了脸，快速地撇到另一边，没敢再看他。
律文宣本想打趣地揶揄她几声，可是看她梗着脖子面向窗外，耳根泛红的样子，他收回了喉咙里几欲脱口而出的话，只是眼角渗出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