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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徐则臣:南方和枪(2)

大半年前那次她问火车,高桑就说,在花街不是挺好么?有事我还能照应一下。

青蓝说,都说南方好。好什么,高桑一脸不屑。那你也去吧,青蓝说。高桑哼了一声,我?那鬼地方,电视上你没看见?撒泡尿都得看手表。一天忙下来回到家,照镜子都认不出里头的人是谁。跌跌爬爬的,高桑说,我他妈的才不去。我打猎,想转到哪里就转到哪里,神仙似的。跟着就哼起了小调:皇帝招我做女婿,路远迢迢我不去。

青蓝后悔自己又问他了。为什么要问呢。为什么她想从高桑那里知道消息?她可以随便问一下南方的某个姐妹,或者其他人。花街上的人去南方的有一堆。她生自己的气。但是一天没到头气又消了,都不明白为什么就消了。她只记得她回到家一个人坐在床沿上发呆,听三五只麻雀在槐树上跳,包黑炭把尾巴竖得笔直对她叫。一直坐到天傍黑,高桑推门进来了,左手一把渔叉,右手里两条鱼。高桑说,咱今晚喝鱼汤。她不理他。高桑就一个人杀,一个人做,浓白的鱼汤端到她面前,香气扑鼻。

“喝吧,”高桑说,“凉了腥。”

青蓝不理他,吃鱼喝汤,把鱼头夹给了包黑炭。她知道高桑最爱吃鱼头。高桑笑笑,又说:“我梦游症看来治好了。”明摆着他在夸她。方子是她出的,泡酒的蜈蚣和蚂蚁也是她帮忙抓的。青蓝模模糊糊记得八岁那年听过一个偏方,把蜈蚣和蚂蚁去了脚浸酒,喝上一年就能治梦游。她让高桑试试,竟出效果了。高桑继续说,“以后你就不用怕我半夜爬起来了。”青蓝正打算把第二个鱼头也夹给包黑炭,快落到猫碗时紧急提上来,放到了高桑的碗里。还是你吃吧。

外面的天彻底黑下来。

那段时间生意已经淡下来,经常一整夜听不见敲门声。高桑就经常住在青蓝那里。那天晚上过了九点,青蓝给财神添了第三炷香。财神一动不动。高桑在床边犹豫不定,最后说,洗洗睡吧。顺手把外套脱了下来。脱袜子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青蓝看看高桑,高桑说,开门吧。然后开始把袜子提上去,接着穿外套。他和进来的陌生男人擦肩而过,一句话都没说,像个影子飘到了院子外边。

青蓝以为他总会说那么一两句,或者骂一两声,甚至把拳头送出去。高桑没有。

青蓝在陌生男人的身底下时老走神,莫名其妙地有点感谢高桑的一声不吭。等她把那男人送出院门,关门时看见墙根下一个黑影子站起来,是高桑。那晚有点凉,高桑缩着肩膀慢慢走过来。青蓝发现自己的气已经消了。

可能在某一天青蓝也想过,如果就这么在花街过下去会如何呢?高桑不会去找别的女人,更不会和别的女人结婚,可是,他也从来没说过要娶自己啊。她是干这行的,就是从现在开始不干了,也没法清清白白。那么多男人,青蓝不记得他们都长啥样了,但她相信只要高桑见过了,他一定记得比谁都清楚。可是,还得可是,她已经旁敲侧击地跟他说过,让他也一块去南方,她甚至说,到了南方她或者可以干点别的,只要能过得好一点。当然,她不知道除了这个,还能干啥别的什么。青蓝觉得自己尽力了,聚集了很多天的勇气才有这么一下旁敲侧击。究竟是个女人,做的是这种生意。有一天晚上她躺在高桑怀里,说,高桑你知道不知道,我要求不高,只要手里能有点钱,可以过上好日子。

高桑说:“嗯。”

空白的夜晚,外面风穿过槐树叶子。运河里的水声似有还无。

半天了青蓝又说:“高桑,你要是不整天乱转会死么?”

“可能会。”

“要是上面一定得收了你的枪呢?”

“只能死了。”高桑说,“我从四岁开始玩枪,三十多年了。没有枪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现在基本上已经没啥好打的了。野地里长满庄稼也开始长楼房和厂家,城市像大兵压境,路上跑满车辆和人。水泥地面把老鼠洞都堵上了,掘地三尺怕也找不到一只野兔了。运河里走的差不多都是机动船,柴油机的声音震天响,胆子稍微小一点的野鸡野鸭和野鸟早吓跑了,胆大的能有几只?

“剩一只我就不能把枪撂下,”高桑说,“没有野鸡野鸭我就打野鸟,野鸟也没了,我打麻雀。我就不信芦苇荡一点都不剩了。”

现在打猎是不可能过上好日子的,高桑当然明白,能活下来就已经不容易了。但他好这个,喜欢就啥也别说了。所以四年了他坚持什么都不说。花街、西大街、东大街三条街上,比他小的男人甚至比他大的男人都出去了,往南跑,往北跑,高树和高槐也扔下枪跑了,他不跑。一个人守着枪围着花街和运河转来转去,还有青蓝。走到哪算哪。他只能这样想。

“不走不行?”高桑有一下没一下啃那只野鸭头,“决定了?”

“嗯。”青蓝说,“赖在这里干吗?把男人都熬光啊?”

西门庆在高桑脚边叫,也想啃鸭头。高桑想踢它一脚,想想算了,把啃了半截的鸭头扔给了它。街道主任突然撞开门跑进来,一脸的麻子红得发光。

“快,快,”主任拽着舌头说,“赶紧跑高桑,又来了!”

本来说好让高桑三天之内主动上交的,没想到自己来了。高桑跳起来,从青蓝的门后抓起枪就往外跑。又来了,上面的人,收缴枪械的。长一点的菜刀都得上交。他一口气跑到石码头,解开缆绳朝河中心划,然后继续往远里走。对付他们高桑已经有了经验,先让他们抓不着,再让他们看不见。水面上升腾雾气,高桑手脚并用,船像刀子迅速划开河面。

第二天半上午高桑才回来,拎着三只野鸟推开青蓝的门。青蓝正坐在门前两眼发直,背后是财神,面前烧着两炷香。青蓝也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在屋里供个菩萨,她供了是因为别人都供了。她也没有觉得供起来之后多赚了多少钱,但还是坚持每天给财神上几炷香。高桑把三只野鸟对她晃了晃。

“你个死人!”青蓝有点火,噌地站起来,“你躲天上去了要这么久?我还以为你给淹死了。”

“开玩笑!大水还能冲得了龙王庙?烧水去!”

和高桑的硬气不同,青蓝突然就软下来,温顺地接过野鸟,顺手在高桑的衣袖上摘下根羽毛,看着他两个红眼珠子,声音也低了:“昨晚在哪睡的?”

“天大地大,哪儿不能睡。去,烧水吧。”高桑说,看着青蓝圆圆的屁股越来越远,进了厨房。多好的女人。他在刚才青蓝坐的椅子上坐下,扭过头看财神,香雾缭绕看不清菩萨的眼是睁的还是闭的。

整个午饭高桑都没插手,就这么坐着,看看院子又看看屋里,再看看忙忙操操的青蓝,想起来就拔掉一根下巴上的胡子。

饭菜做好了正好中午。饭桌上的动静很小,像在别人家做客。这在过去是少有的,他们俩都不是太安静的人。青蓝吃了三只野鸟中的两只半,她说以后难得吃上野味了,得多吃点。高桑说,想吃这东西还不好办,他有枪,吭一声管够。

“算了吧你,”青蓝说,“上面的人说了,枪一定要收。跑了初一跑不了十五。一个大男人正事不干,抱杆枪乱晃悠成什么样子,早晚出事。缺胳膊少腿啥事干不了玩玩也就罢了。”

“就当我缺胳膊少腿不就行了。”

“去!好好的尽说晦气话。”

然后饭就吃完了。高桑站起来要收拾碗筷去刷,青蓝歪头看他,太阳从西边出了,四年了他从来没干过这个。高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递过来,说:“今晚的火车票。收拾一下吧。”青蓝接住,没错,终点站是那个南方的城市。她看着高桑端着一摞盘子和碗颤颤巍巍地放进水井边的洗碗盆里,攥着火车票慢慢坐到门前的椅子上,不撒眼地看着高桑把碗刷完。高桑干得很仔细,清水就冲了四遍。收拾好碗筷她还坐在那里。高桑说:“撑着了?收拾啊。”青蓝往屋里指指,高桑伸头朝里看,那只旧藤条箱立在床边。衣橱里也空了。

“昨晚我打过电话了,”青蓝抠着椅子上一截冒出来的榫头,“她们说,迟早的事。迟一天不如早一天。”

“嗯。”高桑说,“准备走吧。还有一段水路。”

一路上高桑摇青蓝踩,桨和翻水轮一起动,船走得很快。他们说到运河,说到两岸的树木、草和庄稼,还说到有一天这些东西可能都会消失,那时候高楼的影子就会映到水面上。别的就没说什么了。

船到码头,上去了就有汽车,再坐半小时就可以直接到火车站。十来只小船泊在水湾里,码头上空荡荡的,两个小孩抱着下巴蹲在水边发呆。高桑把船稳住,要帮青蓝提箱子,青蓝说她拎得动。“回吧,”她说,“傍晚水上凉。”高桑就不再坚持,坐在船上看她扭着身子吃力地把箱子拎上岸。高桑想,应该给她买个新的行李箱的,带小轱辘的那种,能拖着走。藤条箱对她来说有点大。

青蓝把箱子拎到岸上,转过身对高桑挥手:“回去吧高桑,不早了。”

高桑开始掉转船头。“青蓝,”掉好了船他说,“高槐明天会到火车站接你。到了那边干点别的吧。高槐说了,干别的也能挣到不少钱。”

青蓝没说话,拎起箱子要走。高桑也拿起桨,正打算划,一只灰色鸟飞过来,翅膀长得离谱,高桑觉得自己从来没见过这样大的水鸟。他本能地放下桨拿起枪,一瞬间里做出了决定,如果它从自己头顶飞过去,他就开枪。那只鸟竟然真从他头顶经过。高桑端起枪,枪口跟着那只鸟走,他可以随时开枪,结果是相同的。那只鸟浑然不知,在他头顶放松地转起了圈子。枪口跟着画了很多圈。后来,慢慢低下来,高桑对自己左腿开了一枪。一个血淋淋的洞,皮肉像木菊花一样翻卷出来,高桑叫了一声。跟着青蓝也叫了一声。

她还没走,在高桑掉转船头的时候转过身,她要看着他离开码头。能做的只有这个。她看见高桑的枪口对着一只长翅膀的鸟画了很多圈,然后看见他垂下枪口,以为他放弃了。然后听见了枪响,她叫了起来。蹲在水边的两个小孩吓得撒腿就跑。青蓝丢下藤条箱就往最近的一只小船上跳,从这只小船再跳到那只小船上,再从那只小船跳到另外一只上,一共跳了五只船才跳到高桑的船上。她都没时间想自己竟然跳过五只船如履平地。

高桑抱着正在流血的左腿,伤口在小腿肚子上。青蓝上来就给他一个耳光,“狗日的高桑要作死啊你。”她咬牙切齿地骂,用牙从衣服下摆撕下一根长长的宽布条,在伤口上面用力地匝了一圈,这样就能阻止伤口继续流血。匝完了又给高桑一个耳光,说:“狗日的许高桑你傻呀,他们就是随口说说你也信!你这样还让我怎么走。”

“残废了没准就能保住了,”高桑疼得咝咝啦啦地出气,像吃了朝天椒。

“你他妈猪啊你,你就是头猪他们也照样会把枪收上去!”

“那可不一定。”

高桑躺到小船一侧,没心没肺地看着青蓝把船靠上岸,看她把箱子拎回船上。

青蓝嘴里一直在骂,狗日的许高桑神经病,你这个死样子让我还怎么走。她从箱子里找出一件薄衣服,当绷带把高桑的伤口包起来,两只脚开始蹬翻水轮,船离开码头向前走。包扎好伤口她觉得气还没消,又给了高桑一个耳光。高桑说:“打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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