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好了。”
顺妃正半眯着眼斜躺在红漆雕花的贵妃椅上,突然间听见她的贴身婢女彩兰高声呼喊,不禁皱眉轻声呵斥道:“你是被门缝夹了尾巴么?这么慌慌张张的,成了什么样子!”
彩兰连忙福身请安道:“娘娘,奴才今日看到咱们院子里的树上落了几片落叶。”
“秋天到了,落叶也没什么可稀奇的了。”
彩兰又道:“与咱们府中的叶子倒是极其相似。”
顺妃瞧了一眼左右之人,揉了揉太阳穴道:“本宫累了,留下彩兰照看便可,其他人都退了吧。”
“是。”景阳宫的宫女们都退了下去。
顺妃起了身,道:“家中来了消息?”
彩兰侧身到顺妃的耳旁,轻声道:“老爷说让娘娘务必在宫中多多忍让着贵妃娘娘。”
顺妃不屑的说道:“什么?让本宫忍让于她?笑话!”
“娘娘莫要忍不住气,老爷说这也是一时之法。皇上现在对佟家可谓甚是倚靠,不但提拔了佟贵妃的阿玛为一等公,还有她的弟弟隆科多,现在也是理藩院尚书兼步军统领。这也就罢了,皇上竟还要将佟氏一族抬旗。”
“什么?抬旗?”顺妃的眼睛瞬间睁大,不可置信。
彩兰未敢开口,她知道这对于一向在宫中翻云覆雨的主子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
顺妃定了定神,思量一番,道:“自太祖建立大清以来,以八旗为制。分正黄、正白、正红、正蓝、镶黄、镶白、镶红、镶蓝。直至现在,从未听过什么抬旗的说法,本宫不信。”
彩兰叹了口气,道:“娘娘,这是今儿个早朝已经颁布的事情了。老爷让奴婢告诉您,就是怕您的脾气吃了亏。”
顺妃啪的一声,竟然将整个八仙桌上的物件全部都推翻到地上去,瓷器瓶打碎了一地。
彩兰倒是一惊,也不敢做声,连忙弯腰去收拾那一地的残片。
顺妃见彩兰弯腰,气道:“还收拾那作甚,左右本宫都是要失势的了,谁还来这景阳宫!”
彩兰瞧着自己主子从未有如此丧气过,心中不忍“主子,这不过是暂时的,皇上也要依靠老爷呢,那佟佳·璃心只不过是和娘娘平分秋色而已,娘娘莫要失去了信心。”
彩兰瞧着地上躺着的五彩琉璃百合花串的茶盏,轻手将其捡了起来拿到顺妃的面前“娘娘,这是皇上在您寿辰的时候特意让尚宫局做的,素日里您最喜欢的杯子了,示意百年好合。您瞧瞧,这茶盏多结实,跟您和皇上额感情一样,坚不可摧。”
顺妃听了彩兰的话,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那琉璃茶盏,顺势将它接在手中,突然正色道:“是啊,皇上最宠爱的还是本宫。她佟家·璃心指望的不过是家中的势力而已。”
彩兰见自己主子已经恢复了心态,才少许放心些。又道:“前些日子来消息说少爷受了伤。”
“恭泰?怎么会受伤?不是已经派了一个江湖高手保护他么?”顺妃定了定神道。
彩兰低声道:“说是前几日凤藻宫那位出宫碰上了咱家的少爷,双方生了事端,那佟府之人竟出手伤人伤了少爷。”
顺妃的纤纤玉指十指紧握,指甲都快嵌到手中的**里去了。
“佟佳·璃心你欺人太甚,我瓜尔佳云悦和你势不两立!”
彩兰又低声说道:“娘娘,奴婢已经派人将小桂子处理了。”
“那就好!别留下什么把柄。”
“是!”彩兰低头道。
顺妃阴冷的说道:“宣嫔一直仗着有太皇太后撑腰,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本想打击宣嫔,却没想到为了璃心那个贱人做了嫁衣。”
遂又起身道:“宣常在近日可好?”
“回主子的话,宣常在自被皇上降为常在之后,终日郁郁寡欢,人也憔悴了好多。”
顺妃凤眼一转,“替本宫准备些礼物,本宫要去一趟碎玉宫。”
彩兰低声道:“是,奴婢这就去。”
“顺妃娘娘驾到--!”一个尖细的声音袅袅的飘散在碎玉宫之中,顺妃已经移步到了碎玉宫门口处。
正侧卧在榻上的宣常在睁开了眼睛道:“她来干什么?”
宣常在贴身婢女碧莲探寻的口吻问道:“主子要不要去迎接顺妃?”
“不去,就说本宫病了,不便见客,让她回吧。”
正当宣常在吩咐婢女碧莲事情的时候,顺妃已然出现在碎玉宫之内,宣常在的眼前了。
顺妃瞧着正躺在床上的宣常在,热情道:“妹妹的身体可是好些了么?姐姐我特地命人带了些补品来给妹妹补身子。”
宣常在冷冷的说道:“不牢顺妃费心了,我自己的身子骨,自己心里有数。”
彩兰瞧着这宣常在一点都不长记性,一个常在也敢对自家主子无理,遂说道:“宣常在见了顺妃娘娘也不行礼了么?”
顺妃连说道:“唉,无妨,都是自家姐妹,无需多礼。”
宣常在不知道顺妃安的什么心,竟然来着碎玉宫看她,还给她带了些补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妹妹也不请本宫坐么?”顺妃打趣道。
宣常在看既然已经躲不开了,冷脸吩咐碧莲道:“去沏一壶茶来。”
“姐姐今天登门碎玉宫,不知有何事?”
顺妃笑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路过碎玉宫,进来看看妹妹是否安好。昨儿听荣嫔说,太皇太后提起了你,想来是她老人家想念你了。”
“老祖宗…”宣常在听闻太皇太后,声音有些哽咽。
顺妃看了一眼宣常在,轻飘飘的说道:“妹妹可知,皇上帮佟贵妃抬旗的事?”
“什么?抬旗?那个贱人,皇上竟然要为她抬旗?”宣常在呢喃道。
顺妃继而说道:“不是帮她抬旗,是帮整个佟氏抬旗,从正蓝到镶黄。妹妹可懂得皇上的用心么?”
宣常在双手紧紧的抓住被褥,将整个被褥都扯的褶皱起来。“皇上竟待她这般好?”
顺妃见宣常在情绪失常,又道:“本朝自开国以来,还从未出现过抬旗之事。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太皇太后是否知晓?”
宣常在再傻也明白了顺妃的来意,故说道:“顺妃娘娘的心意,臣妾领了,明日臣妾便去慈宁宫请了安去,也省的老祖宗她老人家挂心。”
顺妃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妹妹身体已经没有大碍,那本宫便离去了,也免得打扰了妹妹休息。”
宣常在起身道:“恭送顺妃。”
顺妃刚以离开了碎玉宫,素日里和宣常在交好的安答应便来了这碎玉宫。
碧莲眼尖,连忙道:“安小主吉祥。”
安答应先是冲宣常在道“姐姐这些日子可是清瘦了,妹妹来晚了。”又冲碧莲点了点头。
宣常在道:“妹妹进来坐吧。顺妃刚来过。”
“顺妃?”安答应先是一愣,继而觉得自己有失规矩,说道:“顺妃娘娘没有为难姐姐吧。”
宣常在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只说了几句话便离去了。”
“姐姐没吃亏便好。”安答应放下心来。
“妹妹今日来所谓何事?”宣常在看了看安玉儿表情,知道她一定是有事才来的。
安玉儿连忙将自己的猜测说与宣常在听:“妹妹这几日回去左思右想,觉得中秋那日姐姐和佟贵妃起了冲突之事蹊跷的很。”
宣常在听了心中一惊“怎么个蹊跷?”
安答应细细的问道:“中秋那日举行宫宴,姐姐为何出现在锦鲤池附近?”
宣常在本不想说,奈何安玉儿问起,才道:“那日本宫本是要去乾清宫赴宴的,半路之时,有个叫小桂子的小太监告诉本宫说皇上正在锦鲤池等着本宫,让本宫即刻前往,。当时本宫也是纳闷,为何不让梁九功来传召,那小太监只说是宫宴,梁总管脱不开身。”
安玉儿心中一惊,“姐姐可还记得那小太监的模样?”
宣常在脱口而出:“天色太黑,未能瞧清楚,只知道他叫小桂子。”
“姐姐莫要害怕,妹妹昨日刚好听闻有个叫小桂子的小太监从冷宫的废井中打捞出来,被丢在了乱葬岗。”
“什么!”宣常在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姐姐莫不是被人陷害了。”安玉儿静静的说道。
宣常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愣愣的呆在哪里,不知所以。
安答应看了看宣常在反应,遂又说道“宫宴之后的第二日,妹妹曾派宫中的太贱阿远去锦鲤池查探,发现那日佟贵妃落水之处石子松动,且颇为光滑,想来是被人动了手脚。”
“有人要陷害我!想要致我于死地!”宣常在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她还纳闷为何那日和佟贵妃起冲突的时候,都没有用力,佟贵妃便落入水中,现在想来,昭然若揭。
“不行!本宫要告诉皇上,让皇上替本宫做主。”宣常在自小便是家中的掌上明珠,进了宫以后,宫中之人对她也是客气有加,如何受过这等计谋?
“姐姐稍安勿躁,若是此时姐姐将此事告知皇上,也已经是死无对证。”
“那我要该如何?”宣常在不知该如何自出,宫中处处都是杀机,心中难免担心。
安玉儿定睛道:“姐姐当去想太皇太后寻求保护,太皇太后与姐姐同出一族,想来定会护姐姐万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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