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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魂归何处

一缕明媚的阳光洒落在窗外的那片小树林中,带着清晨清新的气息,透过虚掩着的玻璃窗上吹拂进来,散发着一阵阵沁人心肺的香气,惊醒了睡梦之中的唐小熙,她微微的睁了睁双眼,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睁开朦胧的睡眼,望着摇曳的窗帘随风摇摆,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

她伸直了腰板,愣愣的坐在床头,空洞的眼神看着门口,似乎在思索什么,隐约听到噔噔的敲门声,“小姐,请开门,我是小慧,给你送早餐来了!”

唐小熙依旧打着哈欠,懒散的语气回答,“哈!请进!“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身着一袭白衣,手推着餐车缓缓而入,身后紧随着几名年纪相仿的少女,她们分别从餐车上端起盛满美食的餐具,井然有序的摆放在床边柜台上。约十几分钟后,所有诱人可口的美食在那豆蔻少女指挥下,有序地摆放了唐小熙面前。丰盛的早餐这让唐小熙有些直流口水,她想当年曾用冥想之法窥探人间皇帝享受满汉全席,那些山珍海味,那些饕鬄大餐,相比眼前的一切,不过如此。

在她享尽一顿早餐后,单独去见了张福德,问及这匆匆数年发生的事,因为她刚从沉睡中苏醒,对于外面的世界毫无所知,甚至对修仙界发生什么事知之甚少。

她虽曾从沉睡醒来过几次,奈何元气大伤,无法真正从长眠中苏醒,这让她心里有些怨恨那个牛鼻子老道,当年若非那个牛鼻子老道打成重伤,她或许已飞升神界,可惜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幻想。

她向张福德打听了子武庙在哪,决定去祭拜那些好友,可惜张福德模糊的说了大概位置。

她也只好耗费了大量的真元用衍星术去推算方位,隐约算到了城北奎位。

唐小熙独自一个人手中捧着从路边采到的野花,步行来到了城北某处荒废的寺院,一踏入寺院门口,一个须发皆白的和尚站在泥石路上清扫着路面,望着山路下一片片凋零的枯叶散落在地,远见一个艳丽的女人缓缓上山,他放下手中的扫把,口中念着佛号“阿弥陀佛!!女施主来此有何贵干?”唐小熙捧着野花,缓缓地迈开了步子,行礼道:“大师,何必多问,从何处来,到去处去,挚友在此等候了我数百年,我不过是来探望而已。”

那老和尚瞪大了双眼,细细地打量起了唐小熙,他隐约感觉到一股狐仙的气息,也深知唐小熙的来历,作了一个请的动作,感叹道:“女施主竟有如此高深的法力,老纳佩服,也深知女施主的来历,这边请!!

唐小熙绕过棵棵粗壮的苍松翠柏,紧随老和尚的身后,瞥了一眼袅袅青烟升起的佛堂处供奉一尊佛像,其气势威仪,高约十丈,一副和蔼慈祥的笑容。

她见到老和尚的第一眼起,感觉到老和尚极为不寻常,不论从老和尚的袈裟,还是浑身所散发出的气息,倒像是个明朝人。

“大师,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明朝崇祯皇帝在攻破城门后,在何处自缢?”唐小熙透过层层包裹在迷雾的寺院,她清澈的眼眸看见了寺院的原貌,是一处残破的废墟,冉冉升起一股滚滚浓烟。

那老和尚步伐沉重而矫健展开了身形,在唐小熙一番追问之后,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份已暴露,又想起那年国破家亡的悲伤往事,也回想起在槐树下自缢,化为孤魂野鬼飘荡了数十载,无法进入生死轮回盘。他身上鬼气在一段段的回忆中增强了不少,周遭的事物也随之改变,阵阵阴寒之气延伸至四面八方,低沉的声音在唐小熙耳边响起,“老衲不过是一介布衣,女施主何必相胁!”

唐小熙瞄了几眼老和尚,冷哼一声,指着山下如蝼蚁般的人们,“既然已入鬼门,当知人鬼殊途,前尘往事早已与你无关,应当遵从鬼道之法则,及早入幽冥鬼狱,坠入轮回之所。”

老和尚身形一震,已然褪去慈祥之气,无边的戾气萦绕周身,一手扯下颈部墨色的念珠,抛掷于空中,悬浮的念珠上下沉浮,在一字一句的咒语中,隐隐闪烁,绽放奇异光辉,蹦射出无数紫色黑气,直袭而来,将唐小熙团团包围。

老和尚在黑气释放之后,周身泛起凶煞之气,忽脚步缓缓地移动,三两步已至唐小熙跟前,手执玄杖,当头一棒,咆哮道:“若是不当年之事,何故落得如此,天道不公,我恨尽天下人。”

唐小熙步步闪躲,左右开攻,一招一式将老和尚的攻势悉数接下,他们二人打得难解难分,不过唐小熙招式间落于下风,步步紧退,她指责道:“若非你昏庸无道,远离忠臣,亲信奸佞,致使百姓流离失所,何至于此,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老和尚仍然不依不饶,冷哼了一声,对于唐小熙的指责不屑一顾,手执玄杖挥舞,一招招凌厉的攻势,非要唐小熙置于死地,眼看形势岌岌可危,不料唐小熙不得已使出“血灵决”,以自身的气血为引,暗动法决,“仙道渺渺,鬼道茫茫,情祭血灵,万法所驱,诸魔伏诛,敕!”流光飞舞,化作万千星辉,笼罩在整个寺院的天空,数不尽的星芒闪现,看起来十分妖异,而在那敕令下达之后,星芒陡然光芒大盛,转变成一场剑雨坠落,铺天盖地的剑光划破天际,将那老和尚身形一一击成虚影。

老和尚见势不妙,欲要溜走,可惜一切太迟了,他那里逃得掉漫天的剑光,只好拼尽全力形成气罩,掩护全身,才勉强抵挡了几分剑气。

寺院在无数剑芒陨落之下,周围滚起层层黄沙,铺天的沙尘弥漫着整个寺院正堂,原本恢宏的寺院建筑,在凌厉的剑芒攻势下,顷刻化为残垣废墟,显得摇摇欲坠,几根支撑的房梁在清风吹拂过后,“咚咚!”的巨响,支离破碎的倒塌下来,泛起滚滚尘烟,延伸至四面八方。

老和尚与唐小熙相互对峙,僵持了很久,二人你来我往,招招致命,互不相让。虽然老和尚躲藏在真气罩之下,可依旧逃不过唐小熙的攻势,那气罩在剑气的猛攻下,变得飘摇,甚至出现了一处缺口。

唐小熙眼尖,很快的发现了老和尚那气罩的漏洞,一记狐尾横甩,扎实的拍打了那气罩的缺口之上,正好落在了老和尚的身上。

老和尚慌忙出手挡格,十指极速掐诀,或拳状,或兰花状,各式手势瞬间凝成,再辅以血祭的方式,很快的形成了几方范围的护罩,抵挡了几分威力,可他身形终究稳不住,被那狐尾的力量抛掷了数丈远,一口热血在他的胸口翻滚,不禁地吐了几口,一淌淋漓的鲜血溅红了泥石板路。

他依靠着粗壮的树干,勉强才站了起来,身体摇晃着抹去嘴角边的血迹,苍白的神色在他那枯槁的脸颊上微微浮现,浅浅地扬起一丝微笑,浑身无不透露出一股邪气。

他轻咳了几声,一淌鲜血从口中倾泻,如泉般涌出,可以看得出伤势不轻,可他依旧不顾恶劣的伤势,祭出杀招,叽里咕噜的颂念着什么,一股莫名的威势隐隐升起,忽见聚集了紫色的烟雾,置于胸前,在一声诡异的哀嚎中,飞驰而去。

“够了!住手吧!”宏亮的怒吼在寺院里回荡,惊起几声鸟叫,一道黑影掠过树林间,飞向天际,将那团诡异的烟雾顷刻击碎,寻着声音而去,从寺院正殿内缓缓地走出一个人影,在柔和的月光下,渐渐地呈现出那黑影的模样,是一个端庄贤淑的女人,有着倾国倾城的容颜,身着华丽的衣裳,走路的姿势倒像大家闺秀。

老和尚往寺庙正殿瞅了一眼,强压下法决的释放,隐忍着胸口的撕裂般剧痛,心存敬畏的说道:“白大人,可是……,这个女人来者不善。”他步伐诡异的移动,转眼已至那女人身旁。

“无妨!她不过曾是我旧友,你且先退下”。那被唤作白大人的女人面色平淡,扬手示意老和尚退下,身形化作无数虚影,已至唐小熙面前。

唐小熙瞪大了双眼,认出了那女人的身份,白色的眉毛,倾世的容颜,一副伪善的笑容,她心里最清楚不过,眼前的女人双手不知沾满了多少鲜血,神、魔二族要是听到那女人的名字,都会望风而逃。

“好久不见,大概有几百年没见了吧!哦!不对!瞧我这记性,上次见面时候是千年前对吧!”披风素裹下的女人如同叙旧般的说着,见眼前的唐小熙,浑身隐隐的附着一层紫金之气,她诧异的打量起唐小熙,冷哼道:“哼!想不到你这死狐狸,居然是我们之中最早渡过天劫的人,那天劫也居然没把你劈死,真是奇事!”

唐小熙时刻警惕着眼前的女人,手中不觉凝聚了一团紫兰狐火,置于身后,以防阴险狡诈的女人出手,她以几百的交情,深知眼前女人的心计,绝不是什么善主,想当年有个风云人物,说错了一句话,结果栽在那女人手里。

唐小熙赌气道:“你也不是没死嘛?我哪敢在你前面先死,不过你这几千年里,对我还挺了解的。”

那女人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几步一跃,挥掷银光箭气,铺满天空,犹如星雨散落,直袭唐小熙。说是那时快,唐小熙祭起全身真气,手结成花,敛周身灵气形成气罩,抵消了几分剑雨威力,冷淡的笑道:“呵!几千年不见,你依旧如此脾气,沐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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