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尽头,一座古城屹立在地平线处。
古兰城在望,想起不久后就要见到至亲的母亲和那倩丽的紫嫣,纪陵一颗心变得炽热了起来。
坐下龙翼神驹翅翼翕动,瞬息千里,下面的景物急速倒退。
龙翼神驹能够如此配合的确是出乎纪陵意料之外。在被抛下深潭后,纪陵心知以龙翼神驹桀骜的性子,想要胁迫它当自己的坐骑,只会生出更多的事来。所以他才会对龙翼神驹说出那么一番话,其意是以退为进,也算是赌上一把,输赢就要看老天爷站在哪一边了。
其结果是赌对了,面对这种天地灵兽,太过强硬的态度反而会适得其反,有时软硬适中,尊敬对方以交友的态度,反而会更好一些。
在纪陵的要求下,龙翼神驹在离城门口一里地就落下了。所有北冥国内的城市被北冥皇设置了禁飞法阵,古兰城也不例外,其意是为了防止外族入侵,而北冥国内部的人想要飞行也只有离开了城市以后方可。
龙翼神驹健步如飞,只是片刻间就如一阵风般来到了古兰城的南城门。守门兵士忽然看到一头俊逸潇洒的小白马都看呆了眼,待看到马上的人时,都是面色一怔。
对于古兰城神侍府的少主,不管是将领亦是兵卒都无人不识。但他们每一个人眼中没有该有的敬意,取而代之却是深深的不屑。三年的时间会发生很多事,在纪辰天连同数万铁卫在无尽死地消失后,留守在古兰城的将领兵卒,很快就看清形势见风使舵。在纳兰萱儿只手摭天下,纪陵母子就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在这些人眼里,地位连最低下的奴仆都不如。
迎面走来一名守城将领级的人物,离龙翼神驹三步远时,拜见道:“下官罗非拜见少主。”名为拜见,实则却是虚应故事。身板雄纠纠气昂昂的立在那里,没有一丝屈身下拜的意思。
罗非说话的同时,悄悄给其中一名兵士打了个眼色,那兵士会意后,就悄悄溜走了,显然是去神侍府报讯去了。
纪陵将一切看在眼里,眼底闪现出厌恶之色,面对这些趋炎附势的小人,连回一句话都欠奉。
“我们走吧。”纪陵理都不理罗非,径自对着龙翼神驹说道。
罗非眼里露出一丝怒意,健硕的身形纹丝不动,根本没有让路的打算。
这时,后面赶着进城的民众都看出了端倪,远远避开了。
“噗通、、”
“哎呦、、”
紧接着惨呼跌地声络绎不绝。
龙翼神驹四蹄翻飞,不一会的功夫就将前方挡路的兵卒,尽数踢开。其中尤以罗非伤的最重,只见他脸上涌现一抹血红色,嘴角渗出了丝丝血迹。
这罗非真不开眼,连龙翼神驹的道都敢挡,不吃亏才怪了。
纪陵心中舒畅,龙翼神驹忽然发飙,真是大快人心。随后看都不看一眼躺在四处的兵士,骑乘着神气十足的龙翼神驹就进城了。
这些欺善怕恶的宵小之辈眼见一匹俊逸非常的小白马竟然这么厉害,早吓破了胆,哪还敢不识趣上前找不自在,只能干瞪着眼睛让一马一人从容进城去了。
很快,神侍府就出现在眼前,想起离开这里时的情景,仿若才刚刚发生不久,而这段时日的经历更像是一场梦。
两边守门家将,眸光如炬,只淡淡看了一眼纪陵就挪开了眸光,随之将大门打开后,就径自立在两旁,一动不动,威势凛然。
纪陵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进去。龙翼神驹不用牵着就很自觉跟在后面,一路下来像是忽然转性了显得非常配合。沿途遇到府内婢仆当见到纪陵时,如避蛇蝎般远远逃开,眼里都流露着奇怪莫名的神色。
纪陵见这些下人神色不对,心中奇怪,脚下步伐加快。
刚来到后院就听到令他十分厌恶的声音。
“赶紧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么多衣服没有洗,你当神侍是养闲人的地方吗?”内院管家魏嬷嬷扯着比鸭子叫还难听的嗓子在里面颐指气使的叫道。
纪陵眉头微皱,抬腿就跨进了后院,待看清里面的情形时,不禁目眦欲裂。
只见母亲正用力搓洗着盆里的衣服,只观这些服饰竟都是府内婢仆家将所穿的衣服,而两边还有两处堆成山似的衣服还没有洗。
这老奴真可恨,竟然以这种方式来折辱母亲。再怎样母亲也贵为神侍夫人,此刻竟然干着下人的粗活。以母亲刚病愈的身体如何干的了这么繁重的活?不用想这一切都是那女人暗中指使的,想要变着法子折磨母亲,最好是能令母亲再次一病不起,好平息她内心长年累月积郁心头的嫉恨。
纪陵手足微颤,强烈的怒火,填满胸际。一股刺骨的杀意透体而出,立刻使四周的温度骤降了几分。
“陵儿、、。”阮氏终于看到了纪陵,惊喜交加,美眸湿润,一颗颗晶莹的泪珠,瞬间夺眶而出。她颤栗着站了起来,憔悴的面容上梨花带雨,嘴唇微颤,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纪陵铁青着脸,双眸通红,面容狰狞扭曲,仿若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该杀、、!”他一步步向魏嬷嬷走去,‘杀’字从齿缝间迸出,透出了强大的杀意。
“你、敢、。”魏嬷嬷嘴唇轻颤,声音越来越弱,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她颤抖的点指着纪陵,脸色煞白。
纪陵衣袂飘飘,黑丝乱舞,体内仅存的天地伟力透体而出,立时与外界产生共鸣,强大的气场以他周身扩散,瞬间将魏嬷嬷笼罩,并牢牢锁定。
魏嬷嬷忽然生出一种泥足深陷的感觉,难以再退后半步。再以支撑不住身体,如一滩烂泥般跌坐在地。
无形的风刃匹练在纪陵指尖形成,这是他第一次使用天地伟力而生出的风刃匹练。他之所以没有使用放置混沌石内的短刃,是因为他不想面前令人生厌的丑恶面孔释放的血液弄脏了短刃。
“好胆、、!”一声娇喝,带着至高无上的威严,在纪陵身后乍响。四周寂静的环境,忽然更静了。
纪陵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正是害他母子不浅的纳兰萱儿,只是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快。随同纳兰萱儿而来的还有数十个神侍府的家将。这些家将瞬间将纪陵母子围拢了起来,只要一声令下就会毫不犹豫的拔鞘出刃。
纪陵并不理会身后的纳兰萱儿,连围拢四周的家将也是充耳不闻,手上动作不停,毫不犹豫就将积蓄起来的风刃匹练,掷向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老管家。
“你敢、、、?”
“陵儿、、不要、。”
喝止,惊叫声响起。原本自纳兰萱儿出现后,都觉得局面会有所改变时,纪陵手起刀落瞬间将仗势欺主的恶奴斩于尘埃中。
“奶娘、、、。”纳兰萱儿一声尖叫,奋不顾身的扑向早已断气的魏嬷嬷,脸上血色褪尽,泪珠瞬间滚滚而落。
阮氏看儿子如此果断的斩杀了神侍府内院管家,脸上瞬间苍白,眼底尽是担忧之色。
纪陵看着伏在魏嬷嬷尸身上恸哭的纳兰萱儿,一脸的漠然。很难想象这个手段狠辣的女子,竟然会为了一个下人哭成这个样子。如果让纪陵再重新选择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斩杀魏嬷嬷。他知道自己和母亲一味地退让并不能换回对方的包容与善待,只会是狂风暴雨般的欺压手段。
纳兰萱儿对一手抚养自己成人的魏嬷嬷实有着深刻的感情。她伏在魏嬷嬷尸身上痛哭了一阵后,抬起俏脸来,看了一眼阮氏,又看向挺立一方的纪陵,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恨意。她带着森寒的杀意,字字迸出道:“将他母子俩大卸八块,丢出去喂狗!”
纳兰萱儿在魏嬷嬷死在纪陵手上后,彻底失去了理智,终于毫无顾忌的正面对付纪陵母子。从另一个角度也说明,纳兰萱儿并不看好自己的夫君纪辰天能够从无尽死地归来,所以她才会毫无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