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
无论是姜倾月面前的天帝凌潇寒,暗之王塔塔主彦柩哲,还是神卿圣女星庭,角落里的孔雀,对面的金焰,敌对的吴乾,楚雄洲,甚至是陌棂,以及座下所有参赛的丫头和各家管事们——都震惊地看着她——
她说什么?她说她是谁的女儿?她说她有什么?她说——她是谁?!
姜倾月勾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如当年。还记得臂上青虫破茧成蝶,依羽幻蝶初成的刹那,她曾经发自内心地浅笑。如今,她略变了模样,变得更加标致更加完美,她的笑容亦变得更加醉人,只是此刻沉醉,却不只是当初那两个人了。
“月儿……”他们念着如此熟悉的烂熟于心的心痛了五年春秋的名字。如此时,没有笑没有泪。
“等我片刻好么?接下来着一场舞,是月儿回归的礼物。”说着,姜倾月站起来,擦干眼泪,将一个凛冽而嚣张的笑容向着金焰:“本少没时间接其他人的挑战。金焰你的实力有目共睹,若本少败掉了你……”说着,她看了一眼陌棂,问道:“这苍莽山的第一名额归本少如何?”陌棂惊异于她手中有翎羽图这回事,但还是很快镇定自若地点头道:“自然可以。”姜倾月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金焰:“金焰,你说呢?”
金焰回给她一个轻蔑的笑容:“奉陪到底!”
——这是一场令乾坤七界无法忘怀的一战,也是乾坤最大的转折点。因为看了她的舞,楚瞳回身做了一个简单的报告,他只是对传讯玉简说了三个字:“月玦,成。”——
陌棂归坐,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微风,从一侧盘旋而来,轻轻撩起她的长发。姜倾月柔美地露出笑容,在徐徐升起的音律之中,摆出一个完美的姿态。凌潇寒和彦柩哲没有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姜倾月手腕轻绕,跟着音乐的起伏开始走出步伐,一朵朵莲瓣般的灵力痕迹在她的脚下绽放,然后渐渐消失。金焰亦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每一步都掌握着力道与灵力,节拍欢快中带着一点沉寂,她闭上眼睛,融入了音乐……两个人都没有对对方试探,她们竭力调整着自己的舞姿和步伐,准备着第一次相撞……
灵力外放,姜倾月并未使用旗剑,音乐那般清新自然,宛若天籁,她伸出修长玉白的手臂划过空间,带起一条淡蓝色的水纹。随着音乐旋转,洁白的裙飘起来,她如藕般的美腿显露,靠近金焰,感受到音乐圆滑猛然转而激烈,金焰的身躯猛然燃起一团剧烈的火焰!她没有看姜倾月——
姜倾月双脚划出淡蓝水痕,每一步踏下去都会在半米范围内亮起淡淡的水纹。金焰只是随着舞步收放自己的火焰,两个人旋转着平滑交错而过。她的水与她的火,一瞬间碰撞!
姜倾月猛然向旁侧退去,侧翻离开三米距离,伸手一道观音泪闪烁着淡蓝的光辉飞去!金焰亦折身向后,后桥翻过,火焰熊熊燃烧而来!
观音泪冲进火焰中,很快便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而金焰的火焰却利剑般飞来!姜倾月沉着冷静脚步不乱,双手从身后绕着节奏摆到胸前,结印,水花从四周飞来,组成水盾,抵挡住了金焰第一波攻击,但她自己也娇喝一声,退了一步!姜倾月的神色冷下来。音乐还在继续。
掌握着节奏,姜倾月继续后退,只不过此时她却小心翼翼。悄然,手臂上浮现出依羽幻蝶的影像……金焰乘胜追击,大步追来,四周金绫狂舞,光彩逼人!金焰跳起来,挥动着手中的金绫,在手心里聚集着恐怖的火球!
乱了!姜倾月不小心猜错了节拍,在强烈的音律面前自乱阵脚!怎么办?她后倾,侧过脸,眼睛里写满了冷淡……金焰,是你逼我的!
“神器招来,流萤神弓,寂灭之箭,箭尖所指,破敌——”她快速抽出流萤,搭弓射箭!如今的姜倾月已经能够对神器掌控自如,她停下脚步,就连脚踝上的玉器也停滞——“三千!”寂灭之箭如期而至,金焰在空中没有着力点只能硬抗!然而让所有人意外的是——
金焰没有慌乱亦没有躲闪,高傲地迎着神器的威能,释放了自己的火球!火球碰触到寂灭箭时,竟然完全化解了整个寂灭之箭!与此同时,火球爆裂,化作无数道火红的光路,直直向姜倾月疾射而去!此时二人距离不过两米,迫在眉睫眨眼间火红已经燃烧到了眼前!姜倾月银牙一咬,低声一句:“空间对接,血脉传送,天蚕地绫!”
熟悉的脱离感再次出现,彦柩哲心中一惊一喜!
天蚕地绫透明地在姜倾月身前划出优美的弧线,带起一阵血红色飞溅!那是……等到姜倾月快速撤离开来,随着节奏轻快的音律再次舞出令人血脉喷张的炫舞时,整个空间里竟然都悬着一层浮动的血色!那是……
有好事者伸手触碰,却瞬间蚀红了手!这到底是什么?毒素快速蔓延,那人顷刻间化为红色烟雾,消失不见!
“彼岸迷途!”
姜倾月瞳仁紧缩,双手不断地在胸前结印,控制着天蚕地绫抵挡着周围的花瓣,轻轻舔了舔嘴唇,她果断伸展左手,一步踏在唯一的空缺上——
蓝色的波纹从她的脚下蔓延,闪亮了整个赛场!地面,蔓延开水纹,如荡漾着一圈一圈的涟漪,就连金焰的脚下也不例外!涟漪一圈一圈扩大,将她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
彼岸迷途又何妨,本少有三圣雪莲!圣徽之威不可阻挡!
从一开始,她就在布局,脚下的每一步都降下小小的法阵,直到她的足迹满布全场!此时发动水域,她依旧让天蚕地绫围绕自己的身材曲线不断地飞舞阻止花瓣靠近,只不过她却逼近金焰,倏而,她的左手上,闪烁开血红般刺眼的光辉!什么在伸长生长,什么在结束……
当那道血光从她的手中闪烁着消失,紧紧过了一秒钟,然而金焰,却倒在血泊里,整个人砸在水波上,溅起层层水花!
她脸色惨白,但笑容却更甚!三圣雪莲从她刚刚脱离了神器束缚的左手心婉婉蔓蔓伸长,神迹滔天未歇,花瓣狂舞!雪白的带着血丝的荷花瓣在她的手中铺天盖地,水与火的交锋时刻上演!
三圣雪莲VS彼岸迷途
水域扩大,层层水花飞溅,金焰的全身都被浸湿,火焰渐渐微弱……
她轻轻咳嗽,摘掉自己曾经遮住眼眸的那金绫。禁制与封印统统去除,金焰的灵力竟然暴涨!仙级十二阶,无限接近于圣级!
什么?!
姜倾月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她耗费灵力召唤来九龙眸,一招华丽丽神迹滔天无法撼动金焰,此时此刻圣徽、神器她统统用过,如此时她站起来,自己还有什么可以与其抗衡的?!
冷静,月儿冷静!
音乐依旧在继续,漫过了她湿漉漉的充满了恐惧的心。
等等,还有什么是没用过的……还有什么是可以提升的?
她对自己说——月儿,你身上有着许许多多奇迹。然而最大的奇迹,就是完美地融合所有。你的所有力量,所有能够动用的力量,所有能够在此刻扭转乾坤的力量,请出现……
有些东西,就算去除了,也会在骨子里留下痕迹。呵呵,我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幻翼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天蚕地绫退去透明显出温柔的乳白色。水波在她的脚下蔓延,她悟出了一个简简单单的道理。
风过无痕,但除了风,什么都会留下痕迹。
骨子里的倔强与骄傲,请唤醒我曾经的荣光。他们是开启我千里之门的钥匙,如今他们不在了,但我的力量还在,所以,请爆发。
她轻轻地笑着,似乎发现了什么很可笑的事情。然后她说:
“神变第一重,式神变。神变第二重,邪月变……”
回忆起当年轮回领域里的陈卿,她颇具骄傲神情地说:
“神变第三重,月玦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