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诺知觉回来,感到左臂疼痛,好似皮肉被什么拉扯,睁眼看去,原来跳进江里之时,左臂不知为何割了半尺来长一道伤口,一只乌鸦站在自己胸口,正在埋头啄食伤处烂肉!
自己毕竟还未死去,这只乌鸦就来收尸,实在是欺人太甚!小诺心里大怒:“你一只死乌鸦也想吃我的肉!”不声不响,右手慢慢探出,一把抓住乌鸦双腿,乌鸦吓得“哇——哇——”一阵大叫,使劲扑腾双翅。
抓着老鹰,小诺体内的血神经忽然运行起来,对那鲜血竟有着巨大的渴望!
小诺哈哈笑道:“****的死乌鸦,我叫你吃我的肉!”左手捏着乌鸦脑袋,张口便往鸟脖咬去,直将那乌鸦血吸了个干干净净!又将乌鸦皮毛拔掉,用长剑隔开鸦肚,去了内脏,稍加清洗,一顿吃了!那味道既酸且涩,实在难以下咽,但小诺饿了许久,对这食物味道倒是没有多高要求。
喝过鸦血,吃过鸦肉,精力渐复,小诺便抓着鱼肠剑,举步北行。路上遇到一户好人,讨了些吃的,还要来一些火种。又走了半月,到了一处,便见得,群山连绵,一望无际,壁立千仞,飞兽难行,古木葱郁,遮天蔽日,只不过刚到山脚,就看到一株株参天古树立在山间、直插云霄,满地的灌木草疼遮拦过来,挡住去路,更有一些不知名的鸟兽穿行期间,对着小诺这陌生的外来者惊奇打量,全不怕人;往山林深处看去,竟极目光,也不过延伸百十丈远,阳光从绵密树枝中穿插投下,紫气自山石草木间蒸腾上来,一片五光十色,端的灵气无比。
小诺看到此景,心里想到:“这片森林实在漂亮,但这般幽深,必然险恶。不过,为了暂时保全自身,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如果只在森林边缘徘徊,想来也没有太大危险。也不知那些个鬼差今在何处,还是远些为好。此次出山,规定时间乃是两个月,等过些时日,便去找寻蜀山众人、回禀赶尸派的事情!”当下毫不犹豫,钻了进去。
原来这片森林,就是古人所谓“熊山”。经有云:玉山又东一百五十里,曰熊山,有穴焉,熊之穴恆出神人。夏启而冬闭,是穴也,冬启乃必有兵。其上多白玉,其下多白金。其林多樗柳,其草多寇脱。说的便是此地。
小诺小心翼翼、披荆斩棘,往里钻去,遇到野兽不去惊扰,遇有毒虫远远避开,一路倒也安全。走不多时,几只野兔闻得气息,“呼”地逃窜出去;又走不多时,一只金色狐狸从身旁窜过,无影无踪;又走不多时,两条豺狗追着一只麂子,吱哩哇啦远去;又走不多时,两条碗粗黑蛇纠缠在一起,“嘶嘶”作响……直把小诺看得又是欢欣雀跃,又是心惊胆战。
正走着,忽听“嗷”地一声,显是有猛兽出没。小诺还没来得及隐藏身体,一头小牛般大小、浑身漆黑的野猪撕开树丛直扑过来,快如离弦之箭。小诺正要闪躲,那野猪来处又闪过一座小山——噢,其实不是小山,乃是一个小山般的金色猿猴,三步两步赶上野猪,“呼”地一拳,砸在野猪背上,那野猪惨叫一声,口鼻冒血,立时委顿,四肢抽了几抽,便不动了。
金猿站起身来,双手捶胸,“呵呵”直笑,笑了一阵,一只手提起野猪,甩到肩上,浑若无物,又瞪着两只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把小诺看了看,咧嘴一笑,如飞而去。
“这猿猴却是有趣!看这地方,若然凶险!只是不知是否存在高阶妖兽?”
小诺不再往深处去,便在入山三十来里徘徊,找了一个干燥山洞,搬回一些枯枝树叶,将就做成一个住处。又用鱼肠剑砍了些树枝藤条,做成捕兽陷阱,在林间安放完毕,便回山洞去了。
次日,小诺早早醒来,收了两只野兔、一只山鸡,洗剥干净,生火烤熟,虽无油盐,却也美味,饥渴了许久的肚子得到了安慰,畅快得很。
此后两天,小诺以野味为食,渴了便饮山泉,累了就睡大觉。闲暇之时还自制了一把硬弓,用之猎些野兔山鸡,倒也练就了一身不错的的箭法,最开始十来箭能中一箭就不错了,到后来越来越精准,虽不敢说百步穿杨,十箭发出,也能收获八九只猎物了。
离开蜀山的第十一日,这天吃过野味,闲来无事,小诺便提着鱼肠剑,在山里转悠,观看山中飞禽走兽,以此为乐。看了几日,小诺便想:“这些禽兽虽然灵智较低,但这身体本能却也不俗,若是学来,对我自身也不无好处!”有了这样的想法,小诺很快就投入行动,用心观察林中动物行走之法,半日之间,慢慢也学会了一些鹰扑、兔跃、蛇形之法,其中,尤以那金色长臂猿猴本领最为难学。
这金色长臂猿猴甚为灵异,小诺为之取了一个诨号,叫做“金毛”。小诺看着金毛在林间欢快跳跃,刚刚还在地上,忽然就窜上树巅;刚刚还在东边,一下就到了西面,各种障碍对它来说几等于无,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自己有样学样,爬上一棵小树,瞅着前面不远处的粗壮葛藤,猛吸口气,纵身一跃,眼看就要抓住,怎奈双手力道不够,顺着葛藤便滑了下来,摔在地上,荤素不知。金毛看到这节,扬起脑袋,张着嘴巴,眉开眼笑,笑到浓处,更是上下跳跃,双手捶胸,全然是把快乐建立在小诺痛苦之上。
这样一来二去,小诺与这金毛日渐混熟,竟然成了朋友。金毛每天给小诺演示身法,有时还带来一些储存的坚果,有时也帮忙抓来两只野兔;小诺自然便是金毛的便宜笑料,不过每日烤了野味,分了一些给金毛同吃,对金毛来说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享受。
到了小诺来此的第五日,也就是离开蜀山的第十五日,小诺身体更加坚韧,在林中行走速度虽赶不上金毛,也相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