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变数（一）
寒川的发带、长发，腰带、长衫随魔气漂浮，他周围的血色魔气愣是在这茫茫死气中撑起了一片天地。
寒川从长蛇蛇尾破击而出，应龙体内的这组阵法的第一道阵法便是破了。攻其蛇尾，蛇头已至。
蛇头站着血盆大口带着腥臭的气息冲向寒川，寒川本不必再退，但他实在忍受不了那种臭味，那种味道让他十分愤怒。在他没有出手之前他首先要做的便是远离那种肮脏的气息。
嗒！
似是布靴入水，却是没有沾湿。不知是水是幻境，或者寒川神通化解。
寒川低头，脚下是水，茫茫黑域，浑浊无底，死气未散。
寒川抬头，蛇头已化作龙头，蛇尾也化作了龙头，两只灰色的布满死气的龙头豁然冲向寒川。寒川数步后退，右手聚起一团血色魔气，鬼影一样的划过双龙身体。寒川静静地站在那里，右手成拳。握散一团魔气，虚影成爪，打散双龙。
双龙就此在寒川身后化为烟雾。
厉风在寒川身边想要呼啸而过，寒川回身，又是长袖一挥，双龙虚影再次被打散。
寒川的脚下忽然凭空亮起一个血色的法阵，相比刚刚那道，咒术简单了不少。寒川虚空踏步，约莫走了数十步，血阵承载着寒川悬在空中。他冷漠的俯视着在空中聚散变换的双龙，眼里除了冷漠还有意思不屑。
现在的寒川，已不能说他是寒川，寒川眼里有冷漠，但绝不会有不屑。寒川不会对任何事物心存嘲讽，他……敬畏生命。
然而现在的寒川，看不起一切事物，他觉得这世上的一切只有他才是最高贵的，其他的一切生物都是草灰。他们只有仰望他的资格，而他要俯视他们，或者，他们根本不足以入他的眼。
但现在令寒川愤怒的是，他找不到双龙的弱点，这是对他极大的讽刺。然而他不会承认自己找不到双龙的阵眼，他相信，这世上只要他不愿意，没有任何东西拦得住他的步伐。
事实上，也确是如此。
寒川的右手再次聚起血色魔气，这次魔气没有被寒川握住，而是逐渐拉长，变作了一把血色的短匕，冒着森森魔气。短匕脱手，寒川的手指亮起一点猩红，与他的手指相隔一厘米多，就那样凭空浮在那里，寒川移动手指，血滴也跟着移动，于是短匕也跟着移动。
短匕飞向双龙，寒川食指微动，锋刃将龙角削下，在空中一个回环，闪电一样的飞出，生生钉在了一只龙的眉心。
这只龙就此消散，然后那令一只龙竟也跟着消散。寒川已然站在空中，他知道双龙还会出现，他没有刺中阵眼。
黑水开始作响，水面上升起两个漩涡，似乎是蓄势足够了，冲天而起两道黑色水柱，在空中凝结，形成两颗硕大的龙头，龙面狰狞，张着血盆大口冲向寒川。
若是先前寒川会躲，因为他已没有了内力，但是现在，他有无尽的灵力，世间有怨气，他就有力量。现在的他，不会躲。广袖挥起，形成一道血墙生生将双龙逼退。
这次，寒川看清楚了。先前双龙是气体，除了两颗龙头，身体的其他部分融在茫茫的死气中，难见分晓。但是现在，双龙是液体，并且它在空中，寒川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它身体的每部分。而它的弱点，此阵的阵眼就是双龙的身体。
那么就怪不得寒川刚刚无论怎么攻击双龙头部也无法伤害双龙一分。它们的弱点在身体上，短匕削在龙头上，凭借着这里的死气，又会再次凝结。
双龙的身体是相连的，这也就说明，这两，不，一条龙没有龙尾，却又八只爪子。寒川已然站在那里，平静的看着与短匕缠斗的双龙。
忽然，他食指斜挥，血滴飞出，短匕直直的冲向双龙相连的身体。一只龙头翻转吞下短匕，向后游去。于是它们的相连的身体那部分就出现在了血滴的眼前，血滴准确无误的击打在那里。
黑色的液体瞬间被染红，然而只有那中段。就在双龙身体中心，那滴血珠就紧紧的粘附在那里，虽可将龙身染红，却像是遇到了什么阻碍，再不可前。短匕飞进龙口，被黑水消释，化作一团血色的液体，无法与黑水相融，只得在其中游荡。又是右手，他的右手微握，那团血色的液体就再次化作一把短匕，像鱼儿一样游到双龙身体中段，与血滴隔着一层薄水相望。
寒川右手再次用力，握成实拳，血滴与匕间相撞，一道裂纹出现在双龙的身体上，裂缝上是极为灿烂的血色，看着美丽极了。
然而寒川已顾不得欣赏，变数再出，两颗龙头似是还不死心，终于看见了高空俯视它的寒川，寒川踏着血阵，站在那里，同样也看着它。于是它冲来了，寒川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极为轻蔑的俯视着冲上来的双龙。
当双龙身体临近的时候，寒川忽然消失，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依然是那道血色的阵承载着他站在双龙身体上。双龙身体本就受了重创，而再次接触到血阵，终于无法支持，溃散在空中。
然而溃散的只有双龙的身体。空中，黑水下坠，龙头下坠。
黑水下坠入水，溅起极高的水柱，泛起道道波纹，散漫开来。而两颗龙头几乎是同时下坠，同时入水，那两颗龙头仰天，入水漂浮在水面上。两颗龙头之间约莫也有一个龙头的距离。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水中冲天而起，化为一团白色的亮光。两颗龙头也相继变为两团白色的液体，紧跟着那团液体，冲向空中，形成一个三角形。
四周的死气散尽，雾气缠绕，天地间顿时豁然开朗一般，那三团白色液体自下空上飞，想要将寒川罩在里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