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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陇巴守备

自打杨家兄弟像风一样的来,又像风一样的走后,段鹏思索了很久,并于次日一早,即率王新社等人赶到了陇川宣抚司府,与刀岩商议应对随之可能而来的大批人马和军需品。而对杨家兄弟夜访一事,段鹏倒未有半点隐瞒,在他看来,王府的守卫迟早会把这事禀报到刀岩那里的,假如刻意不说的话,反而会引起猜疑之心。

商议的主题主要是围绕“炮仗坊”和“农具铺”而来的。照段鹏的记忆,明末火器大家孙承宗的车营总计有官兵近七千人,大小火炮三百多门,而各种装备车辆及辎重车,也有数几百辆之多。反观关隘军方面,与之相比,人数倒是有了,但火炮数量差距太大,尤其是中远程火炮的数量太少,如果没有一个多方位火力支持的话,近程将士无疑将会面临更大的危险。按段鹏最初在段家营探讨时的设想,炮营的将士最终将需要达到全军数量一半的,现在看来,实在是差得太远了。如今既然杨家兄弟及黔国公能支持陇川的行动,那很多的问题都将会迎刃而解,段鹏再也不必担心,像铁壁关那般的“抠抠索索”“瞒东瞒西”了。

但这一切的彻底解决,也取决于地方衙门的支持,无论在人力,还是地盘上,这些都需要刀岩来操办方才行的。

俩人的这一分析,整整持续了一天,中间还把宣抚司的土经历多乐庆唤了过来,一同推敲事情的可行性。随后的日子,诸人按照各自的分工,逐一的把商议后的结果落实,段鹏依然是忙着他的那些“生意”上的事,他的想法一贯是有前瞻性的,虽然目前自己已得到了诸多的支持,但这种“无私”的支援未必是没有底线的,如果陇川这头变成了一个吸金“无底洞”,那上面的人也会斟酌一番了的。

“陇川守备”的任命是二十天后下达的,由云南都司直接派人传至陇川的,并责令段鹏去腾冲卫接受任命。腾冲卫方面共有八关,上下各四关,分别归属两位守备管辖,均隶属腾冲卫军方。段鹏此次被任命为陇巴守备,而原守备袁士辰及虎踞关孙亦农千总,被同时调往上四关任职,袁士辰任蛮啥守备。

对于段鹏此次的任命,全关隘军上上下下均感到高兴,特别是军官们,他们依照段鹏的任人个性,都觉得自身被提拔的可能性很大。而真正感到忧虑的,只有段兴和刀岩,他们清楚云南上层的内幕,这种刀刃上行走的方式,其实也包含着巨大危险性的。不仅如此,刀岩还执意随同段鹏一道去腾冲卫,在他看来,朝廷之事风云莫测,如果自己能以陇川宣抚使身份,替段鹏压阵的话,也许“上面”会有所顾忌的,况且自己还是“陇川守备”的地方官长,一道去腾冲卫恭贺,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最重要的是,段鹏目前与他之间,有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但段鹏自己对这些,倒并不是很在意的。

但当段鹏与刀岩等人抵达腾冲卫城时,方才发觉情况并不是那么的简单。此次的任命仪式是在腾冲卫指挥使司举行的,参与的人并不多,但涉及到了云南各司衙门,领头的是沐王府的沐忠罕沐三哥,云南都司来的是王佥事,云南布政司参加的是陈参议,而锦衣卫云南处则是肖承贤大人到场了,腾冲卫军方仅指挥使赵恩光,卫经历司孙裕海和卫镇抚司陈镇抚参加了。而段鹏的官衔也并不仅仅是陇巴守备,而是腾冲卫指挥佥事,署理陇巴守备,随同段鹏升迁的,还有段兴副守备;段天宇,段伟诚,陈超,王新荣,孙瑞杰,赵斌等千总;马六,王新社,王新会,王新繁,召拔,萧然,方文,秦武,简坤民,黄真,成菁桃等把总,及一批哨官等人。作为此次升迁的理由,云南都司讲解的很清楚,就是因为铁壁关大捷的缘故,只字未提陇川之事。

段鹏在感谢之余,也代关隘军官领了任命,但他心里很清楚,“上峰”此次郑重其事的大规模任命,潜在的含义是什么,也更清楚他们如此隐秘行事的缘由。当然,他也更明白杨镇宇在幕后起了什么作用,作为杨镇宇来说,他已经是在给段鹏“铺路”了,虽然此次只是让他去“署理陇巴守备”,但官衔却提到了指挥佥事位置,一旦段鹏能圆满的完成此次任务,那杨镇宇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在幕后活动,提拔他这位未来的妹夫,去其他卫里充任主政一方的指挥使职务了,官场上的玄机,远非普通民众所能理解得到的。

而对此次属下的提拔,段鹏也是动了番想法的。段兴作为自家人,时常担负着自己不在时的职责,如果没有一个相应的职位,那就是“明不正,言不顺的了。”;而其他的千总方面,基本上覆盖了各营的主事之人,这样能在官衔上有个平起平坐的味道,不至于有所自卑。最为重要的是,由于关隘人马过多,现有的官位已经很难再统领军士了的,必须要把他们的职责划清划细才行的。

任命仪式结束后,段鹏与诸位大人寒暄了一阵,并在赵恩光的邀请下,众人一道吃了顿便饭。只是,席间这些人心怀鬼胎的,对此次的任命各自有着不同想法的,于是,大家并没有多少言语的,草草结束后,段鹏与刀岩借口陇川事务繁忙,这才匆匆离开了赵恩光处。

一出府门,刀岩这才长嘘了口气,笑着说道:“鹏哥,你这次可算是高升了啊,应该是朝廷的正四品大员了啊。”

说着无心,可听者有意。这事段鹏也想到了,云南方面的这次任命,也有假借自己来钳制刀岩的味道,为今后攻占勐卯后,处理当地的事务打下伏笔,否则杨镇宇也不会如此轻易的把自己弄上指挥佥事位置的。刀岩的宣抚司使,是从四品的官位,而自己是正四品。

“刀岩,你多心了,这是杨镇宇想我以后去其他地方方便些啊。”段鹏打着哈哈说道。

“哈哈,不管怎么说,这次你们都高升了!是不是,新社哥。”刀岩冲着身边的王新社道。王新社则憨厚的笑了笑,作为王家男人,自家的妹子嫁入了这样一个富贵之家,他当然是很满意的了,亲不亲,自家人啊。

“鹏哥,要不去我岳父的那个玉钻斋吃点?刚才实在是太无趣了,都没什么胃口。”刀岩道。

“不必麻烦他们了,我带你去个地方吧。”段鹏还有其他的事,故此并没有同意。

“莫不又是那个悦宾楼?鹏哥,我一直不明白,以前在腾冲儒学时就想问了的,怎么你们老去那啊?”刀岩的心情大好,说话也有些肆无忌惮。

“哎,刀岩!”王新社赶紧制止了他说下去,附耳低语了几句后,刀岩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这事也很正常吧,想我刀岩,都快做爹了,鹏哥你也得抓紧才是了。”刀岩道。

一听这话,段鹏赶紧打断,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刀岩,涵易妹子快生了,以后无论男女,我都认个“晚辈”吧。”

闻听此言,刀岩大喜,他知道段鹏此人甚是厉害,前程远大的,而自己与他更多的还是靠着王涵易的缘故,如果后辈们能攀上他,自然也就无忧了,他立刻答道:“行!到时候摆酒行礼!”

“那好!这事我就与你一言为定了!”段鹏也没有含糊此事,而他俩身边的王家三兄弟,则相视后笑了。

“新社哥,我们这次就不去悦宾楼了,大庭广众之下,龙蛇混杂的,刀岩身份尊贵,去那里不合适,你去买点礼物吧,我们去雅婧家里。”段鹏吩咐道。

“是,少爷!”王新社应承道。

不一会儿的工夫,王新社返转回来,段鹏等一行人这才向着程府而去。

。。。。。。。。。。。。。。。。。。。

“大人!”

“公子!”

当段鹏等人一到程府,那些平民装饰打扮的人立刻喊了起来。这群人是关隘大战蛮莫城缅军后,跟随卫镇抚司陈镇抚一道返回腾冲卫城的八百军士中的一部分,当时段鹏安排他们回来,一方面是看押俘虏,另一方面则是担心与蛮莫缅军交恶后,担心他们会对程家有所不利,故此如此决定的。

“道艾呢?”段鹏问道,这个道艾,当时在铁壁关表现也是非常突出的一位,肯吃苦,也比较的好学,是陇川多家的一位小土司的儿子。

“在!在!我这就叫去!”说着,这位军士飞奔而入。而其他几位军士,则惊恐的看着刀岩,他们以前见过这位刀公子的。程府里一位真正的下人,也迅速去里面通报去了。

“大人!段大人!”府内门房跑出了那位道艾伍长,猛的看到刀岩,他立即行大礼,“公子!”

“嗯,起来吧。”刀岩也比较高兴,能在腾冲卫看到自家的人马。

“道艾,你立即通知大家,收拾准备下,明日随我们返回陇川!”段鹏命令道。

“是!段大人!”道艾很兴奋的,他们没想到在这遇到关隘里的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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