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子正在屋里做活儿呢,听到一阵男人的脚步声传来,“嗵、嗵、嗵、嗵”,那么有力,那么有节奏。她不用看,就知道是金锁。她不由地直起腰,仰头看向窗外。果然是他,是那个自己爱着盼着的人儿。她的心也“嗵、嗵、嗵、嗵”起来,顿时春潮涌动。
金锁背了一大捆的柴禾,是的,一大捆,大的像一座小山,大的似乎都不能背动,走向她的篱笆院来了,走向她的茅屋来了。
金锁肩膀一耸,把那小山卸在了她的院子里。
翠子站在屋门口,看着金锁,她已经在迎接他了,感激又激动地迎接他。
金锁看了翠子一眼,那是一种怎样的眼光啊,思念、委屈、渴望、怨恨……,是的是的,他怨恨她了。
翠子说:“过来喝口水。”
金锁抽着绑柴禾的绳子,没有理她。
翠子说:“我在给你做鞋。”
金锁吼道:“不用了!”说着,眼里含了泪,深深的看她一眼,转过身,“嗵嗵嗵嗵”大步走了。
翠子慢慢转身,回到炕上,咬着嘴唇,直觉得浑身好无力、好无所适从,愣在哪里。
这边人就这样啊,特别是这些不会作假的山里人,疼谁的时候,把谁惯成天仙;恨谁的时候,要把谁撕成碎片;怨谁的时候呢?不理你了,真的不理你了。
翠子拿起那鞋,扎下一针,扎着扎着,自己也拧上了劲儿,哼,不理就不理!倔啊,这边的人都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