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菡的离开并没有给班里的学生带来多少谈资,却成为林晓凡和过去自己的一个告别式。
生活还要继续,因为是下半学期,更是小学升初中的最后阶段,林晓凡感觉时间过得飞快。又因为九年义务教育学生考的不好也不会降级,如同期末考试那样所有人完成了小升初的考试,暑假都待在家里期待起初中的学习生活。
暑假里发生的一件事令林晓凡感到很委屈。
事情是这样的,暑假正好赶上麦收时节,林晓凡父母心疼儿子,也没让他跟着在太阳的曝晒下割麦,不过放牛这活他是逃不掉的。
林晓凡早上很早就去放两小时的牛,下午等3点等太阳不那么毒之后才出门,这样就空下中午很长的时间,足够他睡午觉和玩耍,正好一举两得。
这天郑磊和他相约中午一起去粘知了。
烈日炎炎,知了声此起彼伏,正好是午觉的时间,郑磊和林晓凡好像成为唯一还在村子里活动的人。
沿着公路来到村外的小树林,郑磊已经拿着竹竿准备下手,却被林晓凡拦住。
林晓凡道:“磊子,你没看见打谷场里站着那个女人嘛?“
郑磊随口答道:“我看见了,个挺高的,扎个辫子,旁边还有辆摩托车,怎么了?”
林晓凡道循循善诱道:“你就不觉得奇怪?这么热的天儿,你想想她一个外乡人在那待着干嘛?”
“你是说····”
“你没看见那辆摩托车后座上还绑着一个椭圆形的藤篮。
听林晓凡这么说,郑磊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还真是这样,我之前听别人说附近村有丢牲口的,会不会就是她干得?”
接着又推理道:“她一个人肯定不行,她应该有同伙,一人放风,另一个人去偷羊。”说完还一脸深以为然的表情。
林晓凡适时讥讽道:“看来这样的事儿你肯定是没少干,说的头头是道。”
原来林晓凡在来的路上,发现一个站在打谷场树荫里行迹非常可疑的女人,重生前的社会阅历让他意识到那女人肯定有所图谋,这才出现先前和郑磊对话的一幕。
郑磊看这时候林晓凡还有心情开玩笑,生气道:“快想想怎么办?要不咱们上去截住她?”
林晓凡白了他一眼,道:“你傻啊,咱们两个够格吗,你都说她可能还有同伙,再说现在冲上去能把她怎么样。你有证据?抓小偷得讲究人赃并获。”
郑磊急的把竹竿一丢,道:“哎呀,你光会耍嘴皮子功夫,快想想办法。”
林晓凡道:“咱们回去找人,从河边绕回去,别让她发觉。”
郑磊自是无所不从。
林晓凡一边往回走,心里思忖:“回家找父母,以母亲那谨小慎微的脾性,不禁自己搬不到救兵,恐怕还得闭门思过,看来得好好选择救兵的人选。”
想到救兵,林晓凡脑子里蹦出那句经典的“你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因而有了计较。
林晓凡领着郑磊来到一户人家,隔着门就喊道:“猴子叔,你在家吗?”
并不是林晓凡他们不想进门,这家的狗最是凶猛,听见动静狂吠个不停。
见没人应答,林晓凡又喊了一遍。
屋子里有人喊话道:“谁啊?不知道我们正打牌呢”“来,你先替我出牌,我出去看看。”
未几时一人开门,正是林晓凡口中的猴子叔。
猴子叔本名叫王振海,因为在前些年村里组织的高跷表演队里扮相就是孙猴子,他的表演十分生动有趣,小一辈的孩子都喜欢称呼他”猴子叔叔’。这人从前是民兵队长,也给生产队管理过山林,最最让林晓凡非找他的原因,是他家得羊去年被人偷过,对偷有很强的怨念。
一脸泛黄稀疏络腮胡的王振海看见两人,笑道:“天这么热,你们两个小鬼不好好在家睡午觉,出来瞎逛什么?”
林晓凡和郑磊赶紧把事情前后说了一遍。
王振海听后果然大动肝火,道:还有这事?”不过他心里嘀咕:两个孩子说得话可靠吗?
稳妥为上,王振海留下一句:“你们在这等着我,我先去看看”因为怕打草惊蛇,他特意绕路。去得快回来的也快,王振海一路小跑回家,把事情告诉打扑克的村民。这下可炸开了锅“哪个王八羔子敢把爪子伸到咱们村”有人道:“揍他丫的”
王振海担心时间拖得太长,贼人得手后跑路,直接排兵布阵道:“老三你离家近,去开三轮车带两人堵在····”
一番吩咐完毕,众人鱼贯而出,各自忙去,临出门都还不忘摸一摸林晓凡郑磊的头,又或者夸上几句。
那女贼果然有同伙,是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当他们两人驾车离开时,正好撞到布置好的圈套中,躲在民宅的众人一拥而上实施抓捕,那男人看情况是不好就想要掉头,可路面太窄,他倒也干脆,直接撂下自己的同伙和摩托没命似得逃出包围圈,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山上的小路奔去。
那女贼见同伙扔下她跑路,无奈只能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有人看住她,其余人继续追击。
可能这位仁兄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偷盗被抓现行,逃跑途中不小心又摔一跤,被后来赶上的村民捉住,村民们都恼他逃跑,一边架着他往回走,一边拳脚不住往他身上招呼。
最后两人倒也光棍,直接把偷盗的过程和盘托出,失主是一对独居的老夫妻,两个女儿都嫁到外地,只有两位老人在家里午睡,家里没养看门狗,盗贼轻而易举的把羊迷晕带出来。
不一会儿,警车和失主都到齐了,偷盗者和作案工具摩托车都被拉走走,两位老人家的羊失而复得,非常感动,对着众人团团作揖,大功臣林晓凡和郑磊更是被他们拉着手夸个没完。
人群里林晓凡看到闻讯赶来围观的父母,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要糟。
林母乐呵呵的在一片赞誉声中把林晓凡拉回家,大门刚一关上,林母的的表情立马一个反转,
厉声道:“谁让你管这事的?就你能耐大。”
林晓凡早就预料到是这结果,装出一副做错事的样子站着,心说:“唐僧又要开始念紧箍咒。”
林母用手戳着林晓凡的头,教训一句戳一下,直到口干舌燥才罢休。
最后还警告道:“以后这种事你少碰,你给我记住,没有下一次。”
不是林晓凡不想反驳自己的母亲,林晓凡深知母亲的性情,他的反驳只会火上浇油,重生前因为两人思想观念相左发生的争吵也不少,很多次都以林晓凡做鸵鸟式沉默结束。
林晓凡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因为无偿献血被母亲如此狠狠的批评并警告。
一时感慨万千的林晓凡想起陶晶莹的那首《太委屈》
重要的歌唱三遍:太委屈,太委屈,太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