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从市里回到上林,再辗转回到家已经很晚,精疲力尽的林晓凡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便钻进了被窝。
喊了几声,得到的都是林晓凡否定的答复,林母把手里的筷子往饭桌上一搁,看着刚端起酒杯的林顺晨气就不打一处来,说道:“你就知道喝,这孩子现在越来越不像话,这个点才回来不知道又去哪疯玩了,你也不管管?”
莫名躺枪的林依晨一脸委屈,开腔申辩道:“管孩子的事什么时候你让我插手过?再说我···”
在林母的逼视下剩下的话被林顺晨咽进了酒里。
林母发现她的威严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免疫,气也就顺了不少,道:“不吃饭还是不饿”想了想又道:“一会儿你把饭温在锅里,省的孩子待会饿的时候吃凉饭。”
林母的预想并没有实现,林晓凡一觉睡到周日才醒,天刚放亮,村子里只有鸡鸣狗叫,他支愣着耳朵听着,却怎么也没有了睡意,于是决定起身干起“老本行”-晨跑。
伴着冉冉升起的旭日,在鸟语花香的道路上,呼吸着带点泥土气息的空气,跑步也变成一种享受。
跑动中林晓凡想起了一个涩笑话:有一个人经济拮据,整天骑着自行车上下班,一日三餐都是青菜很少见荤腥,当这人见识过城里人顿顿吃肉,天天坐汽车的生活,他很是羡慕。
于是,他省吃俭用,发愤图强,终于在城市里立足,开始大鱼大肉的日子,这时他发现城里人都跑到乡下盖房子住,骑行上班。
深受城市堵车,身体高血压,高血脂等困扰的他哀嚎道:“早知道如今这样,我在原地不动该多好啊。
如同风景,身临其境才能肆意游赏;犹若病痛,沉疴缠身方知人生七苦。
最先爬到山顶上的人,下山的时候对还在往上爬的人道:“别爬了,山顶的风景没有想象中的好。”
上山的人道:“你已经爬上去看过,可我还没有看见啊。”于是继续向上爬。
一脚踢飞一块小石头,林晓凡异想天开的想到:“要是我看到山,身体立马移动到山上那该多好啊,就像写小说,只要写好高潮部分,其他的自己补齐。”就这样想着,他忍不住偷笑出声。
老话说的好“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指的就是细节啊!
晨跑唤醒了林晓凡的五脏庙的抗议,他只好提前回家。
早餐很丰盛,胃口大开的林晓凡把昨天的晚餐也给捎上了。
林母咽下一口饭菜,道:“饥一顿,饱一顿,你自己也没个数”“再吃一个鸡蛋”说着就林晓凡把鸡蛋剥出来。
“唔,谢谢妈,一天一个鸡蛋的营养正好,我就不吃了。”嘴里还装着饭菜的林晓凡道
林母刚要把鸡蛋塞进自己嘴里。
“妈,你还吃啊,该减减肥了,把鸡蛋给我叔吃吧。”
“现在我还没到受你管的时候,等我和你叔老了,你再管吧。”林母二话不说就把鸡蛋塞进嘴里,被噎的不行,林顺晨赶忙一边送上水一边数落林晓凡。
身处社会的人,或多或少会带着面具生活,只有面对父母,林晓凡才会把自己最真实的自己暴露出来。
有些人正好和他相反,在自己的朋友面前才会摘下面具,至于那些在全世界人面前都带着面具的人,林晓凡给他们起了一个很圆滑的名字“乌龟蛋”,因为全身内外都是壳。
吃过早饭林母道:“好几天没下雨了,你叔挑水去浇菜园,。”
“好诶,我也挑水”玩水似乎是一个老少通杀的游戏,更何况还能分担劳动,林晓凡很是兴奋的自告奋勇。
“你去拔草,小孩子挑水闪了腰怎么办?”
“你不一直说小孩子没腰吗?”
林母扬手作势欲打,林晓凡早就逃之夭夭,心道:“我长这麽大容易吗?虽然很少挨打,可止不住整天被吓唬。
跟沉默寡言的林顺晨处在一起,林晓凡也很少说话,不是他不想说,他也试图挑起过许多话题,可到林顺晨那,三两句话就冷下来,最后林晓凡也干脆”入乡随俗”,当然有一个情况例外,林顺晨喝醉酒也是他打开话匣子的时候。
林晓凡的工作很轻松,有空他也会看看一趟趟来回挑水的林顺晨。
毕竟是夏天,不一会儿林顺晨已经汗流浃背,看到他的背影,让林晓凡想起朱自清先生的《背影》,一下子触动的林晓凡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话都到了颌下,可林晓凡还是说不出口,表达,内心深处思想的表达,成为是他重生之后也无法突破的障碍。
干完活之后林晓凡并没有急着回家,早上踏青的兴致又被田野里的景色勾了起来。
当真正的走到地里他很失望,开学之后头一次回来,去发现田野里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六月飞雪?是花生地里覆盖的地膜,作为上林乡主要的经济作物,花生的种植非常广泛,而能使花生增产的地膜也随之漫山遍野的“繁殖”。
产生光污染不说,而且还不容易降解,有很多次生危害,可是谁又会去停止使用呢?人类为发展经济而付出的带价太多太多。
在林晓凡的记忆中,上初一的那年,因为国人生活水平的提高,各类副食品的价格有了跳水式的增长,猪肉价格是一个,给他印象最深的还是花生价格,从4元一下子涨到5元左右。
因此之前林晓凡就给父母出主意,让他们在4元的时候买进一批花生米,涨价之后倒卖出去,不拘挣钱多少,最主要的还是巩固父母眼中他有着“超前”意识的形象,为以后做准备。
这样一想,再看这些白色,林晓凡感觉顺眼多了。
因为一趟城市之旅,让林晓凡快乐的周末休息时间缩水严重,他很不情愿的迎接着星期一的来临,或许他更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家访正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