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凡探身嗅了嗅，道：“还喷了香水，怪不得会招蜂引蝶呢？”
先前被包围时仍能坚强应付的高玉婷，听到这句诛心之言，眼圈瞬间发红，湿意悄悄爬进了眼眶。
看到她这种反应林晓凡暗骂自己失言，然而瞅见高玉婷那倔强不服软的表情，他怎么也迈不出那道坎，道歉的话生生止在喉咙里。
“我怎么招蜂引蝶了？我就招蜂引蝶了，你能吗？恐怕你只会招蚊子跟苍蝇吧。”高玉婷紧紧的抿着嘴说完，一跺脚往跑开。
林晓凡望着她的背影内心叹息道：“我们的性格为什么要这么像呢？”
高玉强想跟上，却遭到高玉婷的披头责骂“跟着我干什么.，离我远点，亏你长的这么高，关键时刻一点用也没有。”
“别用你那种眼光看我，我又没骂你。”见高玉强怒视于他，林晓凡回击道
耳边的惨叫声不容林晓凡多想，“别打了··”正在兴头上的众人谁肯听他的。
“老师过来了，快跑！”
正控制着别人一只手的曲为民听到这句，立马钻进灌木消失了，其他人也匆忙避开。
“谎言有时候比说真话好用”林晓凡见阴谋得逞感慨道。
回教室的路上林晓凡特意看了一眼他先前注意的那两人，却不知道那两人正在谈论他。
章玉徐徐说道：“看见没有？这才过了几天，他竟然可以领着一帮男生打群架，咱们刚来学校那会可没这本事。”
徐行陌一直沉默，眼神的焦点却一直跟随着行走的林晓凡。
“告诉癞子，今晚上就把事办好，省的夜长梦多。”
听见徐行陌的言语，章玉点了点头。
即便这一天形同放养，不过晚上的自习课还是得照本宣科。
“失踪”一下午的值班老师在七二班转了一圈转战下一个教室，林晓凡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英语作业本陷入了纠结。
他回到教师之后最先把英语作业写完，一直等着来带走它的人，结果现在他还安然的躺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他也可以自己交到办公室，可一想到下午发生的那人强忍泪水的模样。哎，归根结底还是心太软，林晓凡这样总结自己。
不去？去。
长吸一口气站起身来，顺势拿起英语作业本，向着后排高玉婷的位置走去。
“咳，我来交作业”看着换回一身朴素装扮的高玉婷林晓凡说道。
等了好一会，“自己送到办公室”
瞧见高玉婷都不看自己，林晓凡没有离开，就这么站在她一旁。
先前见到下位走动的是班长，同学们并没有在意，现在林晓凡一直站在那，有好奇心的同学就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放在桌子上你回去吧。”
发现林晓凡还是没有动静，高玉婷这才抬起头。
林晓凡这才把作业本递上，翻到最后一页，“你帮我检查一下。”
高玉婷纳闷，抄课文有什么好检查的，却还是低头查看。
当她看到“作业”的真正内容时，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会心笑容。
作业本空白页面，一副铅笔手绘的图画进入高玉婷的视野：
一个大头版的小女孩双手叉腰高傲的昂着头，另一边一个正对着他的小男孩蹲在地上仰看着她，小男孩身旁的空中分别飞着一只诺大的苍蝇跟蚊子，小男孩嘴里吐出一句话：对不起，请原谅。
领着班长的俸禄操着班主任的心说的就是林晓凡这种人，今天这种情况他锁上教室的门特意最后一个离开。
“班长，你今天还是操场锻炼吗？”
“今天太累了，你们自己去”“是你”“有事”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
疑惑的看着高玉强离开，林晓凡抬头瞅了瞅天上的月亮，确实从东边升起的呀。
对于高玉强，林晓凡也知道他讨厌甚至恨自己，好在林晓凡有自知之明，他又不是毛爷爷怎么会人见人爱呢？
不过平时能直呼其名就算客气的高玉强来这么一出，让林晓凡有些猜不出端倪。
上林初中门口正对着一条东西走向的小河，河水里传来的欢快蛙鸣影响了林晓凡的情绪，独自一人静静地走在月光照耀下的小路上，仿佛整个夜都属于他。
不速之客总会如“曹操”一般准时出现。
“同学，没钱吃晚饭，借给我点江湖救急。”
林晓凡对他面前三个拿着家伙的“程咬金”很不感冒，学生收保护费还把收伸到校外，有没有职业道德？
“别废话，要钱没有，有话你就直说。”
“好小子，说话这么冲，怪不得有人看你不顺眼让我收拾你，记住没事别缠着人家女生，也不看看你长的这个样？”
“什么样？癞皮狗的样？”对于眼前这个衣着邋遢的人，林晓凡从前印象很深，一眼就认出他是叫“癞子”的初二问题学生。
跟随癞子的两个同伴听到林晓凡说出“癞皮狗”三个字，嘴里吃惊的能塞一个鸡蛋。
“好狗不挡道，癞皮狗难缠”癞皮狗就是癞子的真正外号，可真正敢当面这样叫他的人全校不超过三个。
俗话说石头碰石头那是硬碰硬，可石头要是碰臭鸡蛋，无论胜负都会惹一身骚。
癞子虽然欺软怕硬，做事却喜欢不择手段，下手黑，所以只要不把别人得罪死了，一般人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一道亮光闪现，等林晓凡回过神来，癞子手里不知怎么变成一把耀眼的劈刀，刀剑正抵着林晓凡的胸口。
“呸，有种，我好久没有听见有人敢这么称呼我，知道死字怎么写吗？今天就让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癞哥，老大可没~~”
癞子伸手止住那人的发言，眼睛还是紧盯着林晓凡，“呸，今天晚上，我非要好好收拾这小子，你们都别管，出了事我负责。”说到最后几乎是用吼的。
林晓凡此时感觉有些不太真实，以前作为一个“两耳不闻校外事，一心只读应考书”的追求上进学生，打架，被人用刀指着，那都是听说或者在电视剧里的情节。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可在害怕之上，一股无名火从冒冷汗的后背燃起，瞬间占据胸膛。
很认真的看着对面那人，林晓凡用手把刀尖向左边一挪。
声音飘忽道：“我的心脏在这里，捅进去，来，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