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喳喳爱叫的两只喜鹊与我们朝夕相处,给我们带来了无穷的欢乐。喜鹊是一种代表吉祥的鸟,我们不但喜欢它欢乐的性格,更是喜欢它那身油黑发紫的彩色丰羽,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好像美丽的姑娘,穿上了高级软缎礼服一样,娇艳,神釆飞扬,真是美极了。我们还喜欢它们胸前那圈雪白的羽毛,像一条白色绸巾系在脖子上。进食时,身子一摇一晃、脖子一伸一缩时,绸巾好像在胸前飘荡似的。它们上下不停地啄食时,发出咚咚的响声。它们那模样,好像两个美丽的少女歌星,伴着有节奏的音乐在舞台上表演一样。它们的尾巴也很特别,与身子一样长,翘得高高的,成扇形,行走时,昂头挺胸,神气十足,可爱极了呢!
孙子非常酷爱动物和大自然。他多次动员我和老伴,将这对可爱的喜鹊放归大自然,同时还为我们宣讲保护动物和大自然的伟大意义。老伴见孙子如此执着,便悄悄地对他说:“奶奶买回这两只小生命就是为了保护它们呢!其实呀!她早就开笼放鹊了,它们就是不肯离去,放出去又飞回来!你放心吧!明天打个电话,叫它们的爸妈接回去不就成了吗!”聪明的孙子似乎明白了一切。接着说:“怪不得我爸爸也爱动物和大自然,肯定是奶奶教的,我酷爱动物和大自然是学着爸爸的。我还要教我们的小朋友爱护动物和保护大自然。如果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这样,那该多好啊!”
第二天清晨,我和老伴背着渔具提起鸟笼,来到乡下垂钓。刚打开鸟笼,两只喜鹊就从笼中窜出来,迎着朝阳,跃身展翅,朝一片翠绿树林飞走了。那一刻,我好像丢掉了珍贵的宝贝似的,心里空荡荡的,无心垂钓。我总是情不自禁地将目光老投向那片绿林,好像盼望孩子放学回家似的。尤其望着空鸟笼中的食盆时,就担心它们是否能找到食物,牵挂、担忧和不安一齐涌上心头……
两个小时后,我发现那两只可爱的喜鹊又回到了我们身边。对着我们喳喳地叫,在塘边踱来踱去。我望着它们那可怜的样子,惊喜交加,再不忍心赶走它们了。直到黄昏我们收完渔具后,才无可奈何地避离了它们。我从小车的窗口回头张望时,只见两只模糊不清的黑影像风筝一样,朝高空飞去,渐渐消失在温柔的暮色之中。
这时候,我突然感到异常舒畅,好像夜空一下子变成了蓝天白云,一大群小鸟在空中自由自在地飞翔着,宽广的大马路变成了绿油油的大草原,看见人和动物在草地上玩耍,到处充满着生机和活力。眼前这一切使我又想起了它们。我心中在为它们祈祷:“上帝啊!上帝!千万别让它们再碰上那狠心的猎人。”喜鹊呀!虽然你们离我而去,但是,人类永远是你们的朋友,你那忠诚的友情却永远留在我的心中。
这个是我亲身经历的真实故事,发生在2005年长沙大椿桥农贸市场。
2005年9月
互助会凑100元买宝石花手表
我年轻的时候,一直买不起手表。对那些戴手表的男女年轻人,真是羡慕得不得了。六十年代结婚生了两个孩子后,丈夫才知道我多年的心愿。他想方设法搞来一张上海表票,我高兴极了。当年,生活困难,没有储蓄,要钱急用或买贵重的东西,通常用互助会的方式集资。我好不容易才邀到十个人参加互助会,每人10元,共集了100元。但上海全钢手表定价是120元,我只好降低档次,买了一块半钢式“宝石花”手表。
来之不易的手表,我视它为宝贝。当我戴上手表那一刻,我心跳特别快,激动得一夜未眠。两个月后,我发现丈夫想戴手表的欲望比我更强烈。那时候,他去沅陵支援三线。我下决心托同事把这块手表带给了他。他高兴极了,回信说我是善解人意的好妻子。这块手表成了我们爱情的桥梁。后来我俩就这样轮换着戴手表十年有余。
2010年5月10日(载快乐老人报)
民谣教人挑对象
上世纪60年代,关于找什么婚恋对象问题,在我们女孩子中间流行着这样一句话:“找军人怕打仗,找工人怕下放,找干部怕欠账,找农民稳稳当当,红薯芋头尽量胀。”这顺口溜的产生是有时代背景的。那时搞战备,所以怕军人随时上前线。困难时期,大家都穷,工人、干部即便都是城市户口,但还是吃不饱肚。比来比去,只有农民能自己耕种,解决口粮问题。可见那时找对象都顾不得精神、性格上的契合,能过上温饱日子要紧。
当然,真正地从城市下嫁到农村的女孩子并不多,这话也只是那时婚恋观的反映了。
到了七十年代,经济逐渐好转,找对象的标准就不再是跟着谁能填饱肚子的问题了。于是女孩子们又有了新的择偶标准:政治要是党员、工资要一百元、长相像演员、身体要像运动员。
注:(2012年5月17日载快乐老人报)
他们叫我“黑玫瑰”
1964年,我在长沙同一群年轻男女们参加基建劳动。那时候的我活泼大方,富有青春神采。不瞒你说,是个漂亮的女伢。
才出社会,思想单纯,我和女同学们相处得很紧密,但恪守着男女授受不亲的信条,坚决不和男生来往。有天,我收到一封情书,是位姓黄的男生写的,他说对我印象很好,要交个朋友。这哪行,我压根没有谈恋爱的念头,于是赶紧回信严词拒绝,要他学习毛泽东思想,不要想歪了。
十多年后,我们同学聚会再次碰面,一位男士走到我面前,微微一笑。就是那位黄姓同志。他这时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当时我们给你取了个外号叫‘黑玫瑰’——你皮肤黑点,但漂亮,心里美。”他还告诉我:那时他们流行给女生打分,最高分是90。那位高分女孩漂亮、温柔,皮肤白皙,身段苗条,扎两根辫子,惹人怜爱。“你也有80多分呢。”他告诉我。嗨!这群男生呀,现在都成了老爹爹。
注:(2010年4月5日载快乐老人报)
上袜底
常言道:先苦后甜。回想过去,我们这一代老年朋友都有不同程度的辛酸和艰难。
我记得尼龙袜未问世之前,我们都是穿棉长袜过冬。为了让袜子牢固耐穿,会把新买来的袜子底部剪开,向上翻卷,袜尖和袜跟上加一块大白布,用棉线来回缝牢,再把三层或四层已缝好的白大布袜底与翻卷的袜面连缝起来,当年我们叫做上袜底。
这样的袜子穿着舒适透气,我丈夫最爱穿我做的上底袜子,因为他觉得这一针一线是我对他的真情实意。
注:(2010年5月13日载快乐老人报)
难忘的夏夜
我结婚不到三年,公公婆婆因阶级成份不好,被错划右派而遣送回老家。丈夫长年累月出差在外。年轻的我要上班,要带孩子,要做家务,还要支撐一个四分五裂的家庭。
在那艰难的岁月里,我承受着这一切,现在回想起来,一点也不感到累,更不觉得命运悲惨,而是对我性格的磨炼,培养了我的坚强意志,增强了我自强自立的信念。我的生活有意义,值得回味。
1971年夏天,长沙特别热,我带着刚满8个月的小女儿从东瓜山搬到上碧湘街煤店的楼上。一间不足十二平方米的小房,只有一个临街窗户,房屋破旧矮小,伸手就能触摸到屋顶瓦片。我们一家人吃、住、拉都在这间小屋子里。
下面煤店每天都要出出进进十几吨煤,乌黑的煤灰随着热风不停地往楼上飘,关上门窗也阻挡不住,满屋是黑灰。毎次打扫卫生后,倒掉的水像沟里的嗅水一样黑。一个三伏天的晚上,楼上热得像蒸笼,实在无法入睡。孩子一身长满了痱子,头上长了许多米疔子(生疱),啼哭不止,蒲扇不停地摇风也不能解决问题。家中一贫如洗,连张床铺也没有,我们睡在地板上,热得实在无法透气,无奈之下,我只好将那捡来的破竹板搬下楼,用两条方木凳架在已关了门的煤店门口,母女俩便躺在上面。这时候,有丝丝凉风吹进体内的感觉,孩子很快睡熟了,半个小时后,我又被一阵热浪冲醒了,好像在流汗,脸上感到粘糊糊的,我翻身擦汗,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我和孩子随着竹板床翻倒在地上。竹板床摔坏了,幸好人没有受伤,我抱起哭泣的孩子,只见她全身是黑,像只迷了路的小熊猫,惊慌失措;我那白嫩的大腿也变成了黑花腿,全身像只落水的黑母鸡。地上的黑煤灰被我们身上的汗水沾了许多许多,越抹越黑。
孩子倒在我怀里不停地哭闹,披头散发的我呆扳地望着天空,真是欲哭无泪啊!这时候,星星不断地向我们眨眼,表示同情和安慰;皎洁如镜的月光正照亮着我的心,星星和月亮在我心中荡漾。我默默地下定决心度过难关,盼天明……邻居被我们惊醒,他们打来了一盆水,帮我们洗干净,完毕送上楼以后,天已蒙蒙发亮,阵阵凉爽的风从窗口吹进来,轻轻抚摸着我的额头。这时我和孩子的鼾声早已响彻云霄,太阳公公被我们的酣声惊醒,也来家中探望,一直陪伴着我们母女到睡醒。几十年虽已过去,但那难忘的夏夜,仍然回味无穷。
2012年12月
悬挂国旗
我养成悬挂国旗的习惯已将近有十年了。2002年政法频道采访我时,记者问我:“你第一次悬挂国旗的时候,是否有点不好意思?”我说:“没有,一点都没有,我觉得自己是个中国人,能悬挂自己国家的国旗,是一件荣耀的事情。”
我为什么要悬挂国旗呢?1997年第一次去美国探亲,看到美国人的房屋门前都安装了一个插国旗的支架。虽然,平常不是家家户户都悬挂囯旗,但是,每条街都有好几户人家常年悬挂国旗。遇上喜庆的日子,如圣诞节、7月4日美国国庆节等节日,他们一定是会悬挂国旗的。当时,我并不知情,后来我好奇地问了几个在美国定居已久的华人,他们说:“美国人特别爱国,他们认为自己国家是世界上最强大、最富裕、人民生活最美好的国家。为此他们感到骄傲和自豪!以悬挂国旗表达他们的爱国情怀。”当时我心中有了很大的触动和震撼,心想:我回家后也要悬挂中国国旗,因为我也非常爱我的祖囯呀!
后来我连续去美国三次。那块美丽而富饶的土地,尽管如何如何好,可是,并不能吸引我对它产生狂热之情。因为我太思念我的祖国和亲人了。毎次踏上美国的土地和中国的土地的时候,那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就像孩子离开母亲一样,去时依依不舍,回时激动万分。美国再好,是别人的国家。在异国我是客人,在中国我是主人。中国现在一天比一天强大,在世界上的威望越来越大了,我更爱自己的家。因为我是生活在母亲的怀抱里,只有母亲才会给我温暖,给我无限的爱。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最高尚的。所以我爱我的母亲——祖国,我要悬挂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旗!
为迎接2008年奥运会,今天我又在家门前悬挂了国旗。当鲜艳的五星红旗徐徐升起的时候,眼前忽然呈现一片红海,好像千千万万的五星红旗都汇聚在一起似的,在那辽阔的蓝天上空迎风飘扬,好似朝阳,光芒万丈。又好像那威严的国歌旋律在我耳边响起:“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我站在鲜红的国旗下,仰望着,一边唱着国歌,眼前那些用生命和鲜血染红国旗的革命前辈,和烈士的光辉形象,好像立刻呈现在我的眼前。我对他们肃然起敬,为他们对祖国无限忠诚而献出自己宝贵生命的精神而热泪盈眶。毎次悬挂国旗时,我都是那种情怀。
从奥运会开始到结束,国旗和国歌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中国的健儿接二连三不断奔向领奖台。我时儿为他们激动,时儿为他们鼓掌,做梦也在为他们欢笑。那金光闪闪的金牌和鲜艳的五星红旗伴随着强劲有力的国歌,一次又一次地在全世界各个国家和人民面前展现时,我的心能不激动吗?他们含着激动的泪花,高举奖杯向我们和世界人民挥手致意,好像这一切就在我家门前的国旗下。定睛一看,太阳出来了,门前的五星红旗在灿烂的阳光中哗哗飘响,显得特别艳丽、威严而有力量。
2008年奥运会
离别
女儿去美国整整十三年了,今年春节,她率全家回国与亲人团聚。所有的亲人都喜出望外,激情满怀。
他们的到来不仅为我们带来了无限的喜悦,而且,使家庭充满了活力和生机。特别是第一次回到中国的小外孙女,为今年春节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小外孙女三岁,叫妞妞,不胖不瘦,带卷的长发披肩,眼睛圆又大,睫毛长又黑;皮肤光滑柔润,好像一朵吸饱露水的鲜花,显得温柔、健康。她总是满脸微笑,不爱哭闹,一身干干净净,穿得漂漂亮亮,像个洋娃娃。她特别聪明、伶俐,会唱歌跳舞,还会绘画,她能发挥自己的想象,在画中增添色彩。她是我的掌上明珠,也是我后代中唯一的小女孩。
今年春节,家里人最多、最齐、最热闹。几十年以来,我们家从来没有像这样热闹过。这次,他们虽然回国只有短短的十五天,可是,他们却满载着亲人的深情厚意而归,为大家留下了美好的记忆。回想起那久别重逢的场面,真使人激动不已、难以忘怀。
他们返美的那天,送行的亲朋戚友都来了。离别时,个个热泪盈眶,相互拥抱,相互祝福,挥手致意,真是难舍难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