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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幸福的结局(4)

然,爱情未及等到,父亲却被医院查出患了胃癌。更不幸的是,正当她为筹措手术费忙得焦头烂额之时,她的小店,因大楼突然失火,竟于一夜之间化为灰烬。她感觉自己真的要崩溃了。暗夜里,面对父亲疼痛的脸,她甚至想从医院的高楼上跳下去……只,跳下去极其容易。然,自己解脱了,儿子怎么办?父亲怎么办?年迈的母亲,面对重重打击,又怎么办?整整一夜,她在KTV喝酒,流泪,唱卡拉OK。唱到刘欢的《只不过是从头再来》,她突然感到浑身似注入了某种力量。她告诉自己,不管前路如何坎坷,为了那些她深爱的人,她不能逃避,只能选择勇敢地面对。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相信,一切都会过去。她要鼓足勇气,奋勇向前,跟命运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是我的高中同学。十年后,同学组织聚会,她也来了。令人惊讶的是,像海迪姐姐一样,她比年轻时更开朗,也更漂亮了。清爽的沙萱头,彩虹块拼接的艳丽长裙,佩戴着极具民族风格的首饰。大家一致认为,她是所有女同学中,最显年轻,最会打扮,最有气质的。问及近况,她说,布匹连锁店已发展至京城,收入还可以。在亲戚朋友的帮助下,父亲的手术也非常成功。现在,老人家每天练太极拳,身体硬朗得很。她亦找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男人干净,健康,心态平和。他眼中的世界,草绿花香,处处美好芬芳。耳濡目染中,她的生活日渐风清月朗起来,小日子一直过得喜气洋洋。

提及曾经的苦难,她一脸释然道:“历尽千帆,内心终于明白,我们每个人的一生,其实都是一场劫后余生。人在红尘,没有谁的生活能够一顺百顺,无懈可击。因此,当遇到困难与不幸,谁能坚强勇敢地挺过去,谁就能与幸福生活再次相遇。”

每场人生都是劫后余生。记住这句话吧,它不仅溢满了芬芳的禅意,当身处逆境时,更会带给我们无与伦比的希望与智慧。

爱情的理想境界

我有个同事,外表普通,才华一般,工作了十多年,连个股长也没混上。而他的妻子,不仅貌美如花,还写得一手漂亮的文章。更厉害的是,只有三十八岁的她,升任副市长已有两年。

一天,几个同事一起吃饭。几杯酒下肚,他竟然哭了,很委屈的样子。问及原因,他扬起一脸的无奈说:“她的官升得越大,我的心就越苦啊……”

我不解地问:“妻子身居要职,对你应是荣耀的事,为什么要痛苦呢?”

他把头摇得似拨浪鼓,一仰脖,又干了一杯啤酒说:“你不知道,每天,我的头顶上,总好像有厚厚的乌云压着,甚至连呼吸都感到困难,真是难受极了。”

“她瞧不起你吗?在家对你颐指气使吗?”我说出了心里的担心。

“那倒没有。她应该算是贤妻良母,对我和孩子都很关心。”他的目光顷刻升起一丝温情,但很快就飘走了,“只是,她每天上班车接车送,我却骑着自行车;她每天管着别人,而我一个大男人却年复一年地被别人管着;还有,我现在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了,直接变成了‘X市长’的爱人。这样的情况如果换成你,你受得了吗?!”

他的感受,让我想起关于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的一个新闻镜头。有一次,撒切尔夫人到一个国家去访问,许多民众围上来让她签名。她打开皮包,却发现没有带笔。就在这时,她的身后,有一位极有风度的绅士走过来,很自然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笔递给她,而撒切尔夫人连头也没回就接过来开始签字了。这位绅士,就是撒切尔夫人的先生丹尼斯。

众所周知,撒切尔夫人在英国有着非凡的政绩。但,她的先生却一直隐在她的身后,与她相比,在政坛几乎没有发出过一点声音。中国有句俗话: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站着一个伟大的女人。其实,这句话反过来说也是一样的:一个成功的女人身后,也一定站着一个伟大的男人。撒切尔夫人之所以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全身投入政界,能够在世人面前意气风发、叱咤风云,与她的先生能几十年如一日地甘于站在她身后,做她的默默支持者是分不开的。

另外,撒切尔夫人虽身为领袖,对丈夫却如普通女人一样心怀柔情,满腔体贴。有一次,秘书在早晨给她念整个上午的日程安排。诸如几点要开会,几点要出席某个剪彩仪式等等。在两项工作的中间,恰好有一个十五分钟的空档,秘书问:“您是否要利用这十五分钟休息一下?”撒切尔夫人却摇头说:“我不休息,这十五分钟,我要帮先生去买做火腿肠的材料。”她的秘书惊讶地说:“这么简单的事,交给我来做不就行了吗?”撒切尔夫人却笑着说:“不用了,你不知道他喜欢吃哪种口味,最好是我这个做太太的亲自去超市买。”

这样的细节,虽微小,却足以打动我的心。从这两件事情上,我看到了撒切尔夫人与先生之间的尊重、扶持、合作和体贴。悬殊的地位,并未影响到他们彼此深爱。撒切尔夫人,这位英国历史上的第一位女首相,不仅在事业上是成功的,在家庭生活中,也是极为幸福的。而始终隐在她身后,给予她默默支撑的丹尼斯,谁又能说他不幸福呢?

听完撒切尔夫人的故事,那个同事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我对他说:“你不应该错误地认为妻子超过了自己,就觉得失去了男子汉的面子。其实,你完全应该在心里暗自窃喜,觉得自己很有面子才对。因为你娶到的妻子如此优秀,地位比别人的妻子高,赚的钱也比别人的妻子多。这些都只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年轻时你太有眼光,太有预见性,所以才能把这么好的女人娶到家。这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不知会有多少人正流着口水羡慕呢。”同事的脸,顷刻变得饱足宁静。他吹了一声快乐而响亮的口哨,笑逐颜开地回家去了。

我想,爱情的理想境界,应该与双方的美丑无关,与地位高低无关,与收入多少无关。它应该是平等的、亲密的,彼此拥有自由空间的一种相互扶助的和谐关系。如同两个肩并肩一起行路的人,他们各自独立着,也彼此相依着。但是,其中一个要摔倒的时候,另一个定会随时准备伸出手要扶他一把的。

暗恋之美

在许多人心中,暗恋都是爱情中最美的样子。如同一朵隐在叶下的花,花开花落间,早已成就了最高处的果实。爱上她时,他刚满十六岁。她白皙的皮肤,澄澈的眸子,如洒满阳光的花瓣,深深将他吸引。从此,他不知道,世间还有哪一处风景,能够比她更美。想她的时候,一颗心饱满得似充胀的气球。青春的骨头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牵扯着,向上,再向上。夜晚,躺在床上,整个人却又感觉空空的,像气球突然崩裂了,手心里,只剩下无法拼接的碎片,以及捆绑气球的断线。她是他心中的白雪公主,而他,却不是她眼中的白马王子。那种滋味,甜甜的,酸酸的,像山楂果的味道。无尽的想念,春草般,在身体里嗖嗖疯长。他喜欢她听课的样子,痴迷她吃饭的神情,甚至连她挖鼻孔的动作,在他眼中,亦充满了别样风情。

很多时候,他真想冲过去,把深藏的心事告诉她。只是,也许由于羞涩,也许担心被拒绝,又或者,只是因为男孩的自尊心横在那里,令他一直畏缩不前。总之,一年又一年,暗恋成了经年老酿,被他久久地封藏在心底。

这是一场一个人的盛宴。表面沉默,嘴里不说。然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自己的每一根头发,每一个细胞,在时光的河里,早已说得喋喋不休,喊得水漫金山。

当思念无法控制时,他就伏下身,吻自己偷拍的,压在玻璃台下的她的照片。贴着冰凉的玻璃,他安慰自己,每天思念一点点,点多了,就会连成线,而线长了,就一定能变成圆。

直到有一天,他从同学那里,得知她刚刚完婚的消息。

整整坚持了十年的暗恋,终于成了一场没有结局的追逐。一颗心,满满地沉下去。他的泪,再也忍不住,终于化作倾盆。

流年里,他谈了许多次恋爱。他跟不同的女孩拥抱、亲吻,甚至做爱。然而,那种心跳如鼓的感觉,他再未遇到过。

他的女友,包括他的妻子,都曾贴在他宽敞的怀抱里,一遍又一遍地追问,你会一直爱我吗?他想,在那个时刻,自己应该是爱着的。然而,这世间,唯一令他永远爱恋,并且终生铭记的,却是那个从来不曾问过他的女子。

飒沓红颜

大学毕业后,她应聘到一家广告公司搞设计。由于人长得漂亮,文案又做得空灵新颖,工作不到两年,在业内已是小有名气。

他是她的客户,外表成熟帅气,打理着一家皮具公司。初遇她的作品,他的眼前不禁一亮。再见她本人,素净容颜,如瀑青丝,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眼睛,一时之间,他整个人仿佛痴了。

她的心,在他火辣辣的目光里,亦是“嘭”的一声开了花。就这样,两个金童玉女般的人儿,突然抽枝生长,很快缠绕在一起。他公主般宠着她,给她买高档化妆品,名牌裙子,价格不菲的首饰。得知她喜欢喝干红,一个堂堂总经理,竟然低到尘埃里,洗手做羹汤,决定亲自为她酿制。

在她狭小的出租屋里,他兴高采烈地买回数十斤颗粒饱满的紫葡萄。一颗颗耐心地洗净晾干,再挨个把它们轻轻捏碎,放到晶莹剔透的玻璃缸里。十多天后,葡萄发酵了,他再戴上一次性手套,滤皮去渣,逐一把里面的皮和籽捞出来……身旁的她,头枕在他的肩上,眼里星光点点,皆是感动的波。她想,这就是爱了吧?一个男人要如何爱一个女人,才会有如此细致的耐心。

他转过头,忙里偷闲吻她芬芳的唇。她迎上去,那一刻,整个世界都是暖的,连窗外的雪花都有了温度。

她娇嗔地说,你对我这样好,会把我宠坏的。

他定定地望着她,只说了两个字,你配!

迄今为止,这是她听到的最动人的情话。她甜甜地笑了,心像开满花的树,灿烂而热烈。

又过了一星期,葡萄酒酿好了。他打开瓶盖,一阵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他倒了一杯递给她,柔声说,我为这酒起了个名字,叫飒沓红颜,献给我今生最爱的人。

飒沓红颜,这个名字好美!她接过酒杯,看着他,还没喝,人已经醉了。他自己也倒了一杯,走过来,拥住她纤细的腰,碰了碰她手中的杯子,动情地说,来,我的小孩,葡萄美酒,浪漫共饮。他一直称呼她小孩。他说,他要把她当女儿来爱,当女儿来疼,不让她受哪怕一点点委屈。

她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大大地喝了一口。味道有点酸,有点涩,口感比不上经常喝的长城干红。不过,这是他为她一个人酿造的,情深至此,夫复何求,她知足了。

那晚,他们说着情话,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飒沓红颜。她很快就醉了。两个人倒在床上。她白里透红的脸,在洁白床单的映衬下,像极了一朵盛开的花。他的吻,似等不及的雨,纷纷落下来,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探寻着……从此,她的小屋成了两人的爱巢。每次在一起,必然会喝几杯飒沓红颜。味道还是有点酸,有点涩。然而,那又怎样呢?酸算什么?涩又算什么?只要彼此相爱,一切都是好的。她甚至想,以后不去超市买干红了,今生就喝他酿制的飒沓红颜。与他一起,数尽岁月,饮至白头。

然,葡萄酒喝了还不到一半,爱情就起了变化。那晚,两人正在耳鬓厮磨,突然有人敲门。她披了件衣服,去开门。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闯进来……他慌慌张张跳下床,平素从容的脸,瞬间煞白。她是谁?他没有回答,竟然失态地去抱那个女人。女人扬起手,狠狠抡了他两耳光,一句话也没说,踩着高跟鞋,骄傲地离开。他赶紧穿上衣服,拖鞋都忘了换,匆匆追出去。她拉住他,又问,她到底是谁?他不耐烦地掰开她的手,狠狠一推……她倒在地上,绝望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冷,硬,不留余地。接下来的剧情很俗套。她打他电话,不接。给他发短信,不回。去公司找他,不见。就这样,他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没有理由,没有告别。无疾而终。她不是死缠烂打的女孩。无眠的夜,她含着泪,望着半缸飒沓红颜,一片一片,拼接自己碎掉的心。一天,她在百度上偶然看到飒沓的解释是“迅疾”。竟然是迅疾!原来,从一开始,她就只是他的偶然,他的过客,他的随机,他从未想过给她一辈子!她擦干眼泪,把剩下的飒沓红颜连缸扔掉,一颗心瞬间释然。她想,爱情应该是香醇绵长的,这种又酸又涩的东西,与幸福无关,她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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