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听说骆颜尘要来,心里忍不住颤了一下。这跟看到陆维桢是不同的,看到陆维桢是惊讶、高兴。
“你在哪里碰到他的?”画儿忙问,心里多了份期盼。
陆维桢想了想:“出济宁府的时候,以他那速度,我估摸着得下午才能到去了。你这是定在几时开业?”
“午时!”画儿听说骆颜尘得下午去了,心时闪过一丝小小的失望。不过,若他真能来不也是一件非常令人高兴的事吗?这遥途路远的。
陆维桢看了看时辰:“那还有一个两个时辰呢?请没请鼓乐啊!要没请我现在去请一个。”
“请了,请了!这还两个时辰才正式开张呢?你这肯定赶了夜路的,先去休息下吧!要不我可过意不去。”画儿看着陆维桢非让他去休息。
“我没事儿,我看到你高兴,一点儿都不累。真的,我还能帮忙呢?”陆维桢一脸的肯定。
正说着,小满突然跑进来:“大小姐,有个身上带着伤的人在外面说要见大小姐。你见不不见?”
“带伤?我又不是大夫,找我有什么用?”画儿说完,忽然一愣,“等等,我过去看看。”
画儿起身随着小满往外走,陆维桢也忙跟上,生怕落下了,他也想看看是什么人。画儿一出门,就见一个着青衣,身上染了血渍和污渍的男子,但是这个人她不认识。
“请问是你找我吗?”画儿问了一句。
那男子点头:“嗯!”然后将手里的锦盒拿出来,“这是送给你酒店开业的贺礼。”
画儿没有接,眉头微皱:“可是我不认识你,我为什么要收你的贺礼呢?”心里不禁闪过一丝不悦,这她开张,这人居然这样的状态出现在她面前,触她霉头吗?
那男子愣了愣,然后说:“我是替骆公子送来的。”
画儿心里一惊:“骆公子?骆颜尘?”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朝她袭过来,“他人呢?”
男子欲言又止,画儿顿时紧张了:“我问你,他人呢?”
“他,他受伤了,没办法亲自过来。他怕误了开业的时辰,所以让我帮忙送过来。”男子终还是讲了实话。
画儿惊呆了,下一秒抓着那个男子:“他怎么会受伤的?他现在在哪儿啊?”
“我们马车赶夜路不小心翻了,骆公子被甩出了马车,滚到山坡下面去了。我,我也摔了,不过没他伤得重,就是些皮外伤。”男子也是一脸的难过。
画儿顿时脑子里一片混乱:“所以,他伤得很严重?”
男子点头:“嗯!他醒过来之后,嘱咐我一定要将这贺礼送过来。”
“醒过来?他曾经晕过?那他人呢?人呢?在哪儿啊!”画儿急得要哭了,忙追问着。
“我把他送到离那儿最近的医馆了,这贺礼送到了。我便告辞了。”男子转身便离开了。
画儿转过身看着一旁陆维桢:“借你马车用一下,我去看看骆颜尘。”
小满忙说:“东家,这儿马上就要开张了,你不能走啊!”
画儿便大声喊了一句:“程哥、竹剑。”
程永和和竹剑听到画儿喊,忙跑过去:“大小姐(楚姑娘)有什么吩咐?”
“开业的事儿,交给你们俩了。我可能要离开几天。”画儿吩咐完便转身跑到屋里,收拾东西。
程永和忙跟上:“大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骆颜尘来贺我酒店开张,路上马车翻了,人受了很重的伤,听说还晕过去过。”画儿一边收拾一边跟程永和讲。
程永和一下惊呆了,他是知道大小姐跟骆颜尘关系是非常要好,猛得一听到这个消息,他也接受不了。何况是大小姐呢?大小姐放下开业的事赶过去,实在是人之常情。
“大小姐放心去吧!开业的事我会办好的。”
画儿收拾好了东西便出了酒店,陆维桢便跟她身后:“画儿,我陪你一起去。”虽然他不喜欢骆颜尘,可是那不喜欢在这性命攸关面前,不值一提了。
画儿点头,便坐进了陆维桢的马车。这陆维桢的马车确实比她的好多了,速度也快很多。陆维桢的随从赶着马车,跟在那青衣男子的破马车后。那个马车损坏程度不大,更意想不到的是马居然没事儿,人却被甩出了马车,应该是急转弯时速度太快。
大概两个时辰,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镇。那青衣男子把他们领到医馆,画儿忙跳下马车冲进去,抓着那里边的大夫问:“大夫,摔马车的那个人呢?”
“姑娘是他什么人?”那大夫打量了一下画儿,然后问。
“我是他一个朋友,他人呢?”画儿满眼的着急。
大夫听说是朋友,便没了刚刚的紧张,便如实相告:“左手和右腿都骨折了,眉骨到额头处也伤着严重,估计好了之后也会留疤。”这若是亲人听到,肯定一时间接受不了,所以他先问了问她是他什么人?
“人呢?醒了吗?有生命危险吗?”画儿接着问。
大夫点头:“人醒了,也没生命危险。只是这骨折要好好养,还有这额头上会留疤,怕他知道了情绪受影响。”
“我问你他人在哪儿?”画儿再一次问到。
大夫一愣,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凶?便忙指了指后室,说:“在后面第二间屋子里。”
画儿松了大夫,忙往后走,转身打了帘进了第二间屋子。
骆颜尘此时闭着眼休息,腿上和手上都打了夹板,头上也缠着绷带。往日那儒雅淡然的少年,此时只能躺在这里,俊秀的面孔也因伤,肿得厉害。
画儿轻轻的走过去,扒在他床边,忍不住哭起来,只是不敢出声,她怕她会吵着他。然而终还是吵醒他了。
骆颜尘微微挣开眼,微微一笑,出现幻觉了吗?他不能动,也不敢说话,他怕他一开口,幻觉就会消失。
画儿见他睁开眼,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笑,不禁哭得很厉害:“你为什么要来啊!我为什么要开什么破酒店啊!我不开你就不会弄成这样了。”
骆颜尘轻笑,幻觉越来越厉害了,画儿都会开口说话了。他试着抬起右手,画儿有些慌乱,忙问:“颜尘哥,你要什么?我帮你拿。”
“别动!”骆颜尘轻轻的吐出两个字。
画儿忙停住了,静静的看着他,只是眼泪却一直不停的往外流。
骆颜尘费尽力气,终于碰到了画儿的脸,用拇指擦着画儿眼睛下的眼泪:“不哭。”微微一笑,感觉是那么真实,他都能感觉到她脸上的温度。
画儿双手握着他的右手,点头:“嗯!我不哭,你会好好的。你一会好好的。”
当手被画儿握住的那一刻,他是真真实实感觉到她的存在,忽然一惊,眼神里满是惊讶,虚弱的问着:“画儿,你真的来了?你酒店不是今天开张吗?”
“别提什么狗屁酒店了,要不是我酒店开张,你又怎么会来?你不来又怎么会出这样的事?”画儿此时真的万分的歉疚。
“傻丫头,别自责。是我自己要来的,也是我自己不小心。乖,不哭了!快回去主持开业,别耽误了时辰。”骆颜尘忙催促着。
画儿一直握着他的手,摇头:“不管它,没什么比你更重要。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陆维桢一直站在门外,画儿和骆颜尘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忽然心里酸酸的。在画儿心里没有什么比骆颜尘更重要吗?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最终他还是打了帘走了进去。
“骆颜尘,你赶紧着好起来,要不然画儿眼泪该干不了。”陆维桢看着骆颜尘伤得那么重,心里也隐隐的不舒服。
骆颜尘看到陆维桢更是意外,他一直跟他不对付,没有想到在他受伤的时候,他还能过来探望他。他都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了,谢谢两个字显得太轻太轻了。只得应诺:“嗯!我会好起来的。”
陆维桢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问:“骆颜尘,你自己也是个大夫,你觉得你目前这个状况是留在这里好?还是回家好?”
骆颜尘知道目前这状况最好不要随便移动,最少得等个六七天。身上消了肿他才可以动,便说:“暂时我只能留在这里,放心吧!安平会照顾我的。”
“安平?谁呀!”陆维桢忙问。
“一个车夫,我雇了他的马车。”骆颜尘跟他有过几次接触,从前去京城灵枢家都是雇的他的马车,虽交情不深,但也相熟。
陆维桢想起那个也受了伤的人,便觉得不放心:“他自己也受了伤,怎么照顾你啊!我去请个人专门照顾你吧!”
画儿摇头:“不用,我来照顾颜尘哥。”她此时是满满的内疚,若不能亲自照顾他,她不会心安的。
“画儿,你酒店刚开张,去照应着你的生意。我不要紧的。”骆颜尘本就觉得自己给画儿添麻烦了,好好的开张多么喜庆的事儿?自己弄成这样,害得画儿都丢下生意跑过来。
“什么不要紧啊!手和腿都骨折了还不要紧?什么要紧?”画儿一脸的嗔责,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硬撑啊!
陆维桢也看不过去了,便说:“你硬撑什么硬撑?你要是不要紧,你站起来走两步我看看?都不要争了,我这儿照看着,画儿回酒店去,这里交给我了。”
“你照看?你会照顾人吗?”画儿实在不相信一个穿衣服都要仆人帮忙的人会照顾人。
“我不会照顾,我可以请人照顾啊,我就一边看着他。”陆维桢觉得这根本就不是问题,为什么画儿那么不相信他?
骆颜尘真的不想欠这么多的人情,便摇了摇头:“都别在这儿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事要做。不要因为我耽误了,再两个月你要考院试了。”
“有什么大不了啊!考不过明年再考,这正好我可以找个理由说照顾你没有考上。你这得欠我多大人情?我就喜欢你欠我人情。”陆维桢一副我就要在这儿,你能把我怎么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