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扬把金颜送回了家里。
开了门，少扬有点出乎意料，金颜家的摆设一点也没变，还是停留在那个她为他布置的场景。
“要喝点什么吗？”金颜打开冰箱。
“还是红酒好了。”少扬回过神。
“在那个玻璃柜里。”金颜从冰箱里拿出水果，手没有空闲地再去给他拿红酒。
“我自己来好了，在第二层吧。”秦少扬脱口而出。既而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楞了一下。呵呵，出奇的熟悉。
金颜的眼光从少扬的眼睛里飘过，她害怕这种充满诱惑的对视。
今晚的月色很撩人，可惜月总是有阴晴圆缺，没有永恒的完满。
金颜和秦少扬面对面坐在阳台的石桌上，玻璃杯里的红酒在少扬的手里不停地打转，就像他现在藏在心里的话，忽上忽下，无处安放。
“你一个人住？”他最后还是没有勇气透露心里久久不能搁置的爱。
“这几年我都一个人住。爸爸娶了后妈，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反正我也习惯了，还好我不是住在孤儿院。”金颜勉强一笑，她的眼神里有些失落，也许她期待从少扬口中能够感受到些什么，至于什么，看起来似乎毫无意义。
“噢……你……比以前成熟多了……”秦少扬觉得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搞笑，难不成自己还把金颜当个孩子吗？
“时间总会让人成长的。”金颜深深地吸了口气，那是她饱受折磨的回忆，反倒是现在说起来那么的镇定，因为和她精神上曾经承受的痛苦相比就不值得一提了。
秦少扬沉默了，他觉得，无论如果这都跟自己脱不了关系。如果不是他的离开……不，没有如果，假如如果真的存在，那么当初他一定不会放弃金颜。
少扬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看得出手还在微微颤动，手中的打火机好几次都没有打着。最后一次用力，火花直窜出来，逼近眼睛，他才做了一个明显的躲避反映。他猛地吸了一口烟，烟雾在他的头顶打了个圈，然后向四周弥漫开去。
显然吸上一口不足以克制住他不安的心，于是他又狠狠地抽了数口，直到呛到喉咙里刺得泪腺特别的敏感，才觉得舒坦了一点。
“你也学会抽烟了？”或许出于心疼，金颜说了一句若是关心的话语。就当他是个老朋友，也让她感到心疼，还有牵挂。
“我以前不抽吗？”秦少扬突然觉得自己问得好傻。又是一阵沉默。
大家对于过去这个词都很敏感。已经在竭力回避，却总是一不小心在触及。
金颜不住地摩擦着双手，。
“颜颜，其实……”秦少扬的脸憋得通红。
“你以前只有有心事的时候才抽……”
“我其实，其实那次的离开，是因为……”秦少扬欲言又止，转而换了个问题，“上次那个是你男朋友？”
“什么？”金颜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她明白少扬指的是什么。
“你知道我的意思。”少扬皱皱眉头。
“恩……已经不联系了……”金颜低着头。
“哦……为什么？……上次在医院，你是为了他……”少扬的烟抽得更猛了。
“不是！”金颜回答地很干脆。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自杀？”
“过去的事了，我不想提。”金颜的声音压得很低。
“那好吧，那就说你现在，为什么去那种地方工作？那种地方多复杂你知道吗？为什么不画画了？你……”
“你管我吗？”金颜激动起来，眼睛狠狠地盯着少扬的瞳孔，少扬楞住了，他没想到金颜会突然变得那么激动。
“如果你管我，八年前就不会弃我而去，如果你在乎我，就不该八年里毫无音迅！画画？呵呵，八年前你狠心地将我的画砸碎的时候，就已经摔碎了我所有的梦想！现在，现在你回来做什么？你回来和我谈画画吗……”
金颜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泪水，还在那打转，没有掉下来。秦少扬被震撼了，他站了起来，走到金颜跟前，一把将她抱起，抱得很紧很紧。
“颜颜……这八年来我时时刻刻想念着你！”少扬的声音有些抽搐。
金颜的眼泪哗地流了出来，这一刻，所有的情感倾泻地淋漓尽致。八年了，她没有想到还能这样被少扬紧紧地抱住。
他的指间从金颜的发际穿过，他的呼吸是那样的真诚。
“少扬哥！”金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瞬间从皮肤的每一处毛孔散发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扔下我！”
压抑多年的呼喊划破宁静的夜空，听得让人撕心裂肺的痛。
秦少扬抱得更紧了，这么多年了，他何偿不是每天饱受相思之苦。
金颜靠在少扬的肩膀上，声音颤抖的厉害：“少扬哥，为什么你总是来无影去无踪？”她在害怕，害怕会不会又和以前一样。
“其实……”少扬正欲解释，手机突然发疯似的响了起来。他尴尬地松开抱住金颜的双手，从口袋里掏出还在叫嚣的手机。是苏琪！
“哥，你在哪，妈心脏病犯了，现在在医院抢救。”电话那头，苏琪的声音很急促。
“什么？在哪个医院，我马上就来。”
“圣玛利医院！”
少扬眉头打成了八字，他挂了电话，非常着急。
“怎么了？”金颜关心的问道。
“我妈心脏病犯了，我得马上赶过去，对不起啊。”秦少扬一急，刚刚正想解释的话，全部忘记了。
“少扬哥，你刚才说的话……”
“我下次和你说，现在我得走了。”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金颜望着他急切的双眼。
“好吧……”少扬略微沉思了一下，拉着金颜出了门。
车子驶向圣玛利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