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闲溜达,无意间看到了两位知名人士关于诗的议论。事情很简单:甲先生出了一本诗集,发到网上后,点击率颇高,议论也不少。乙先生看到后认为,有首七律平仄不对,不能叫七律。前不久,我曾哼哼了一首小诗调侃此事。诗曰:抛诗问世惹议争,笑看专家业余评。遥劝鬼才勿挑剔,名流脑袋岂万能?
这事的看点并不在于那首诗本身,而在于由交战双方特殊身份引起的名人效应。甲先生何须人也?家喻户晓的央视资深大牌主持,虽年高身退,但仍在发挥余热。据说那本自传已经卖了100多万册,可见其影响力的广泛与持续。乙先生是谁?一位擅长于古典戏剧的著名剧作家,有鬼才之誉。格律诗对乙先生来说是专业强项、小菜一碟。而对甲先生来说则是初学乍练、业余水平。像一场重量级对轻量级的拳击赛,二者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乙先生以专家尊贵评一个业余作者,似有以长较短之嫌、苛评强求之意,所以才引发了我的“笑看专家业余评”之叹。
一个人爱好诗词、爱好国学,不管他干什么勾当、有什么名头、怀什么动机,都应该受到尊重。对于他们那些尚不成熟的东西,要多几分宽厚和包容才好。尤其是专家们、权威们更要多给他们一些积极的鼓励、切实的帮助,当然也包括一些善意的批评。这固然是你们的权利,但似乎更应该是义务和责任。
格律诗有严格的格律上的要求,这是无可置疑的。但古人又通情达理的认为:在一些特殊的情景下,是允许破例和通融的。翻开他们的作品,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就是已被公认为登峰造极的唐诗,也常常如此。崔颢那首《黄鹤楼》一上来就是“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两个“黄鹤”叠在一起,本为格律所忌,但李白读后却感叹道:“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严羽更是盛赞:“唐人七言律诗,崔颢《黄鹤楼》当为第一。”你能说它不合格律,不是七律吗?王建那首《十五夜望月》:“……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其中“明”与“思”都是平声,这并不符合格律要求,但也没有影响它的传世。王维那首《息夫人》:“莫以今时宠,能忘旧日恩,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末句“言”字好像没在韵上,也同样不影响它成为经典之作。至于失粘失对、连平连仄、孤平拗句等毛病,就是在大家篇中,也比比皆是。可见,古人强调格律,但并没有把它绝对化。
一首诗好不好,似乎首先要看立意、境界、情趣这些内在的东西。格律、文辞毕竟只是外在形式。好的内容加上好的形式,才算得上完美,但不可本末倒置。这点,咱祖宗很清楚。《沧浪诗话》《随园诗话》《唐诗别裁》等权威论著都强调:“意在象先”、“诗在骨而不在格”、“不可以词害意”。就连大观园中的林妹妹都认为:“若是果有了奇句,连平仄虚实不对都使得!”当然,也不是说格律就不要了。就像唱大戏,要演皇帝就少不了龙袍皇冠这两样,否则那还是皇帝吗?格律就是规矩,既然要写格律诗就要守规矩。除非你别说它是格律诗。
2010年10月21日于银川
我从哪里来?
连自己是哪儿来的都不知道,这无疑是人生的一大悲哀。我相信,想急切的弄清这件事的人绝非我一个。这让我忽然想起一位著名笑星的一句经典台词:“我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只想知道我是怎么没的!”而此刻我却恰恰相反:“我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没的,就想知道我是怎么来的!”
为了弄明白这件事,一直以来我都饶有兴趣的关注着那些人类学研究的新进展、新观点。然而东西看了不少,脑子却越来越迷糊了。似乎觉得谁说得都有道理,不知该听谁的。最近有幸读到一篇专论,很受启发。在它的指导下,我把原本扑朔迷离的信息做了梳理,于是脑瓜子似乎一下子清晰了许多。
最先被我确认为祖先的是北京猿人,那是20世纪30年代一个瑞典人在北京周口店发现的。这块五十万年前的头盖骨比此前大家公认最早的尼安德特人,足足提前了四十万年。因此,它对于人类学的意义无疑是颠覆性的。人们甚至猜想,现在地球上的几十亿人会不会都是从这儿走出去的?然而意想不到的是,还未等我们给这个想象中的老祖宗磕上一头,另一个重大发现又面世了。就在北京人出现后的几个月,在离发掘地不远的另一座小山包上的一个半掩半开的山洞里,又有古人类的遗骸被发现,并被命名为山顶洞人。这群人生活在这里是二到三万年前的事,比北京人晚了好几十万年。人类学家认为,北京人属早期智人,而山顶洞人则属于晚期智人,和现代人的我们已没有太大的差别。令人遗憾的是,二者之间并不存在遗传上的联系。这就是说,山顶洞人并不是北京人的后代,今天的你我有可能是山顶洞人的后代,而绝不可能是北京人的后代。然而更令人遗憾的是,这些能够证明你我身世的祖先遗骸,先是被以研究之名掠走,后又被炮舰击沉在茫茫的太平洋上,至今也未能重见天日。
对人类的起源,尽管长期以来众说纷纭,但达尔文进化论的确立,却使人类是由古猿进化而来这一观点为现代社会普遍接受。随之而来的问题是,今天遍布天涯海角的人们到底是由同一支古猿繁衍起来,还是由各地不同的古猿种群分别演化而成的?于是就有了“欧洲源”、“非洲源”、“亚洲源”等学说,经过长期争论,谁也未能说服谁。直到DNA技术的成熟应用,这一古老话题才被撩开神秘面纱。
DNA技术告诉人们,在生物基因的遗传方式中,线粒体遗传的稳定性远大于细胞核遗传,它的误差率甚至不会超过百分之零点三六。这种线粒体遗传又主要是通过母系遗传来实现的。依据这一理论,人类学家立即把现有信息绘成了一张庞大的人类基因遗传图谱。经过长期研究比对,终于在当年生活在非洲大裂谷的古猿身上找到了与现代人相同的DNA信息。从而推断,今天分布在五大洲四大洋的人类都是在不同时期、通过不同路径从非洲走向世界的。这就是“非洲夏娃说”确立和逐渐占上风的主要依据。根据这一理论依据和各地陆续发现的一些化石依据,我们就有可能大致勾勒出一幅我们与祖先之间的联络图。
大约三百万年前,非洲东部生活着一群刚刚从树上爬下来,并学会了直立行走的古猿。在大自然和生存法则的严酷考验下,它们有幸得以存活,并使种群数量有了很大发展。到一百万年左右,为了拓展生存空间,它们中的一支离开了原栖息地,经北非、中东向外扩张。进入东南亚后,沿海岸线继续行进,最终穿过白令海峡,进入美洲。北京人极有可能就是它们中的一支,只可惜在进化为早期智人后就灭绝了。
十五万年前,急剧增加的种群数量已使非洲古猿感到生存压力,于是生活在这里的棕色、黄色人种便先后走出了东非。先行出走的是棕色人种,它们经由中东、西亚,进入南亚次大陆后,沿海岸线一路东行,进入东南亚,渡过白令海到达北美、南美。今天的印度人、美洲的印第安人等土著民族应该就是它们的子孙。
黄色人种的离家出走,大约比棕色人种晚了五万年。它们曾在气候适宜、物产丰富的大裂谷和中东分别逗留过很长一段时间。由于人口迅速膨胀,不得不去寻找新的生存空间。于是便沿着动物蛋白丰富的印度洋海岸线前行。为了躲避已经先它们一步占山为王的棕色人种,他们便在喜马拉雅山南麓开辟了一条新的通道,携家带口的来到了东南亚。此后便遇到了那场发生于十万年前的冰川期,他们只好龟缩在一些十分局促的地方苟延残喘。冰川期结束后,经过长期休养生息,才渐渐恢复了种群和元气。
这些黄色皮肤的人进入中国内地已经是几万年以后的事了。然而他们的运气实在是差了点,刚刚踏入这块大陆,便遇上了二万年前的次冰川期,只能保命为主,焉敢他图?冰雪消融后,他们便分为沿海、内陆两支,开始了探寻新家园的长期跋涉。沿海支沿东海岸经浙江、山东一路北上,到达了东北的西辽河一带。河姆渡文化遗址、红山文化遗址,就是最好的实物证据。内陆支走的是云、贵、川这一路,中途又分为两支:一支沿长江而下,进入洞庭湖一带,创造了百越文化;一支继续北上,在创造了羌华文化后,翻过秦岭进入渭河流域,从而开创了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农耕时代。半坡文化遗址就是最好的实物证据。
现在清楚了:我从非洲来。从国际看,我们和非洲人是一个祖先。从国内看,我们和藏族人是一个祖先。以后见到这俩拨儿人一定要热情的问候一声:兄弟!您吃了吗?
2010年10月30日
老祖宗,您都干了些什么?
近日,俄国人的总统梅德韦杰夫在众目睽睽下出现在他们称之为南千页群岛、日本称之为北方四岛之一的国后岛上。这一举动让日本人以至全世界都着实吃了一惊!面对日本国内的舆论反映,小梅更是语出惊人:这是我们的领土,我们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不需要别人安排!
听了这番话,许多国人一片羡慕声:瞧人小梅的话,多硬气,多解恨!而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甚至有一丝不可名状的悲哀。不是吗?当一只狗熊和一只鲨鱼为一块肉在我们家门口掐了起来,我们却站在一旁看热闹,并为他们中的一个喝彩,全然忘记了他们所争夺的这块肉正是从我们的肋巴骨上割去的,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对于这块俄国人和日本人都说是属于自己的土地,中国是最有发言权的。从历史上看,从辽代起,这里就是我国北方民族实际控制的领土。大清王朝的国门被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轰开后,沙俄抢走我们那一百五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当中,就包括这些岛屿。此后,日本人通过一个他们与俄国人签订的通商条约,取得了对这四个岛的拥有权。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苏联又仗着《雅尔塔协定》乘机占领了这些岛屿。眼见得别人在自己家门口抢夺本当属于自己的东西,我相信任何一个有民族尊严、有良知血性的中国人心里都是不轻松的,哪里还有闲心思为别人叫好,除非他已经把当年的国耻忘得一干二净了。
失去的也许永远失去了,历史毕竟不会重演。在国际争夺日益加剧的今天,当年在列强眼中被看做肥羊的中国,仍然叫太多的嗜血者流口水。为了进入东南亚,美国人费了太多的心机。而靠马刀横行了几个世纪的沙俄,也早把称霸的基因遗传给了他们的后辈。还有那,门前的恶鲨、院后的饿虎、惯于见风使舵的小邻居们。面对如此险恶的环境,祖宗们争不争气并不重要,要紧的是我们自己争不争气。我想,这不需要多说了吧?
2010年11月4日于银川
挠痒痒挠出来的道理
明人刘元卿的《贤奕编·应谐》中有段故事说:昔人有痒,令其子索之,三索而三弗中。令其妻索之,五索而五弗中也。其人怒曰:“妻子,内我者,而胡难我?”乃自引手,一搔而痒绝。何则?痒者,人之所知也,自知而搔,宁弗中乎?
这番挠痒痒挠出的道理,很能给人一些启示。一个人哪儿痒了,只有自己最清楚,别人怎么能知道?无怪乎三挠五挠都不解决问题。怨儿子,怨妻子,何如自己一伸手!那老婆孩子也是的,问都没问清,瞎挠什么?世上的好多事就是这样,知道痒处懒得挠,不知痒处又瞎挠,不明就里,不得要领,白耽误工夫!就像目前街谈巷议的楼市,那么多学者找依据,那么多高参出点子,还不是越调越涨、越控越高?这一轮来头很大、动劲不小,政策定了几十条,就是不知道是否找准了那痒痒处。倘若找得不准,乱挠一通,又如何能“一搔而痒绝”?
2010年11月7日于定边
那群倒霉的老娘们儿
不是我大惊小怪,这事也实在是太离谱了!湖北荆门市好几个村的妇女们在妇女主任的带领下,前去接受一家私营妇科医院承诺给她们的免费妇科检查,结果竟有一百多人被稀里糊涂的开肠破肚做了手术。而那些因癌变倾向被割掉的零件,只不过是有点普通炎症罢了!
因一点普通炎症就下刀子,人们不禁要问:这是治病,还是造病?这是一家医院,还是一间屠宰场?更令人吃惊的是,这场宰割竟是由政府计生办主任动员的、并被视为“娘家人”的妇女主任组织和领去的。计生办主任为何会公开为一家私人医院“揽活”,人们尚不明底细。而那些“娘家大姐”却已坦陈,每带去一个病人,即可从这家医院领取十元钱的“电话费”。听了这事,不知你是什么感觉,反正我是被“悲哀”得直想哭!
这年头各种各样的怪事实在太多,以至于人们司空见惯,听都懒得听了。但最不能接受和容忍的还是那些发生在“救死扶伤”时的“谋财害命”。生孩子不送“红包”?那就把她肛门缝起来;你上呼吸道感染了?那就打开胸腔,看看心脏感染没有;花了好几百万,人死都一周多了,那长长的流水账单却还在没完没了的向你索要着各种治疗费;还有那充斥市场的假医假药,把人治死了赔点儿了事,要是“既不治病、又不要命”只不过让您“多花点儿钱、多受回儿罪”,你能拿他怎么样?我无意贬低人们心目中那神圣的“白衣天使”们,我相信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人性尚存、天良尚在,都能顽强的守住自己的医德底线。我也相信“老鼠屎”只是极个别的,但谁知道它会不会也在某一天落在你我的“汤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