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娘亲——”蓝天翔突然醒来,一睁眼才发现只是一场噩梦。
被蓝天翔乍然大叫惊了一跳的罗悦,一脸微笑道:“不要叫娘亲,我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闻言,蓝天翔不由皱了下眉头,随即道:“你没死啊?”
“废话!”罗悦冷然道:“你都还没下地狱,本小姐岂能先你而见了阎王!”
蓝天翔懒得跟罗悦斗嘴,当即道:“这是哪儿?”
罗悦咯咯一笑:“屋里!”
“我是问你这是什么地方?”
“屋里啊!”
蓝天翔长呼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到:“我是问你,我现在所在的地方的名字!”
“床!”
“你是不是故意的?存心气我是吗?你家住哪儿?”
“你脑袋是不是有毛病啊?嘶——不会是被那几个野蛮人打坏了吧?”罗悦一脸担忧,说着伸手就去摸蓝天翔的额头。
蓝天翔一把将罗悦的手掌挡开,冷冷道:“干什么?干什么?谁脑袋有问题啊?”
“真没问题?”罗悦盯着蓝天翔:“你确定!?”
“然!”
“咯咯,这就好!否则,那本小姐岂不是要养你一辈子?”罗悦很是开心道:“真是谢天谢地谢谢你啦!”
“常大哥他们和夏姐姐呢?”
“夏姐姐,当然是回她自己的家啦!常锋他们嘛,自然是忙去了!”罗悦白了蓝天翔一眼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在床上一躺装死猪啊?你小子可真能睡啊,一睡就是三天,中间都不带醒的!资质不错,下辈子一定要投胎做猪头哦!否则,那就太浪费你这么好的天赋了!”
“三天啊!都是因为你个猪头,害得我白白浪费了三十六个时辰的宝贵生命!”蓝天翔摇头道:“唉——真是亏大了!”
“亏大了?有什么亏的?不就三天而已吗,本小姐补偿你就是啦!”罗悦一拍胸脯道:“说吧,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立马从我眼前消失!”蓝天翔一脸困倦道:“可以吗?”
“这个不可以啊!”罗悦嘻嘻一笑道:“你换一个啦!”
“罗大小姐,我困了,我想睡觉!”蓝天翔有气无力道:“请你离开好吗?”
“你还真把自己当猪头了?都睡了三天啦,还没有睡够吗?哦,不过大夫也说了,你需要多休息!”罗悦喝了口茶,淡淡微笑道:“既然你想睡,你就闭眼睡你的吧,我在这儿看着你!”
“我不用你看!”
“我就要看!”
“你在这影响我心情,我睡不着!”
“睡不着正好啊,跟我聊天!”
“你……”
“怎样?”
“你到底出不出去?”
“不出去,死活都不出去,我就在这看着你,你奈我何?”
“你行!你真行!太厉害了!你想在这儿,就在这儿吧!但是,你不许开口说话,别打扰我休息!”蓝天翔说着便闭上了眼睛。
“不说就不说!你以为本小姐稀罕跟你说话吗?真是的,自作多情!”罗悦说着,喝起茶来。
但三息不到,她就又出了声:“诶呀,对了,我都忘了!大夫说了,你气血两亏,需要大补!给你做点什么好呢?凤肝龙胆是好东西,可惜没有!呵呵!你说,你是想喝鸡汤呢?还是鱼汤、羊汤、牛肉汤?燕窝?鲍翅?你咋不说话?好,不说话,那意思就是都想喝!嗯,既然这样,那我这就让店里的大厨每样都来一份儿吧!你等着哦,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罗悦就准备去找厨师,可不待她走出房间,蓝天翔开口了:“我说罗大姐啊,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实在没事的话,你就不能去慰问、看望一下被你害死的那些人的家属行吗?”
罗悦叹息一声:“逝者已逝,活着的才最重要!况且,常锋他们都已经去过了。再说,你也是重伤人员,需要照顾。所以,照顾好你,就是我现在应该做的事情!不要着急,只需要一会儿,美味可口的各种汤,就会端到你面前了。你稍等片刻,我去告诉完厨师之后,马上回来陪你!”罗悦说着,快孙跑了出去。
蓝天翔实在太困了,根本没力气去阻止罗悦,罗悦刚跑出去,瞬间他便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蓝天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直接被吓了一跳,因为在他的周围,或坐或站,竟然挤满了人。
不待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喜怒交加的罗悦便开了口:“嘿呀,你还知道醒来啊?怎么不睡了?你接着睡啊你!有本事你就睡个一百年啊!害得本小姐昨天让厨师做那么多的汤,你竟然连睁眼看一眼都不看!实在是太伤本大小姐的心啦!你可恶!我真想一巴掌抽死你!”
“悦儿,不得无礼!”一个醇厚的声音突然响起,一下就止住了罗悦扬起的手掌。
说话者须发皆白,就坐在床边,蓝天翔一眼就认出了这老头儿——他不是别人,正是罗家之主罗通!
“呵呵,小子,果然够坚强!”罗通看着蓝天翔,满脸微笑道:“虚真那样儿,竟然还能醒来,真不枉老夫亲自跑来看你!”
“原来是罗老爷啊,真是幸会!”蓝天翔挣扎着坐起身来,朝罗通一拱手,客气道:“小的这厢有礼了。”
罗通一摆手:“呵呵,咱确实是挺有缘的!当日一别,老夫可是茶饭不思,想你想得望眼欲穿,度日如年!老夫让人四处搜寻你的下落,你小子竟然像人间蒸发了一般,那么多人,一连找了好几个月,竟然连一丝你的消息都没有!简直是快气死老夫了!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竟然一下就冒了出来,还一连救了小女几次的性命!这可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一切上天自有安排啊!”
“嘿呀,老头儿!”罗悦一脸好奇,插嘴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为什么这么想他?说,他到底是不是你的私生子啊?”
“你这丫头,就会胡说八道!”罗通用手轻拍了一下罗悦,满脸微笑道:“你老爹我,是那沾花惹草的人吗?”
罗悦毫不避讳周围众人,丝毫也不给罗通面子,当即道:“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谁知道老头儿你是不是个花心大萝卜呢?你有钱有势,身板还挺硬朗,老牛吃嫩草也不是没有可能!你在外边给我养几个弟弟妹妹,这事儿还真说不定!”
罗通丝毫也不生气,摇头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丫头呢?有你这么说父亲的吗?”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老头儿爹啊?我真怀疑我娘当时是不是害了眼疾了,要不然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不英俊的老家伙呢?唉——不幸啊!悲哀啊!我为什么这么命苦?老天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这样惩罚我?天理何在啊?天理何在?”
“哼,你娘的眼睛,一直都是那么明亮,从来都没看错过人!”罗通昂然道:“她选择我,那说明你老爹我够优秀!像我这样的好男人,虽然长相不是英俊无双,却也算得上是人间极品!你以为你娘跟你一样,脑子少根筋啊?以貌取人,幼稚!”
“诶呀,老头儿,你的脸皮还真是够厚啊!完全都不知道羞耻为何物?”罗悦用手捏着罗成的脸,一边向外扯,一边微笑道:“看看,看看,一点都不脸红啊!”
“呵呵,好了,别胡闹了!”罗通将罗悦按坐在一张椅子上,随即挥手一指朝旁边一个身穿仆人服侍的年轻男子道:“罗安,快去给李大夫取一千两银票来。”
“是!”罗安应声出屋。
罗通伸手指向另一个年轻男子:“罗麟,你去吩咐厨师做些可口的饭菜,给蓝公子吃!”
“是!”罗麟恭敬一礼,迅速离去。
挥手一扫周围众人,罗通开口:“你们还有事儿吗?如果没有,都先去忙吧!”
众人拱手施了一礼,随即纷纷出了屋子。
三息不到,屋中便只剩了四人——罗通父女、蓝天翔与一郎中。
而郎中已然收拾好了自己的药箱,起身准备离去。
就在此时,罗安进了屋,直接就将一张银票递向了郎中。
郎中可不傻,他很清楚罗通是何身份,举手之劳,就收罗通千两银票,这可不是个明智的行为。
能让罗家欠个人情,这可远比收下千两银票好处多得多。
因此,郎中急忙推辞不受:“罗老爷,我根本就没有做什么,是这位公子自己生命力顽强!我无功,岂敢收下这般多的诊金?还请您收回去吧!”
罗通一摆手:“李郎中不必推辞,这是你应得的!你若觉得受之有愧,那就多买些好的药材,多救治一些没钱看病的贫苦之人吧!”
闻言,李大夫也不好再推辞,只好将银票收下,躬身一礼,随即出了屋子。
郎中离去,罗通看向蓝天翔,呵呵一笑道:“小子,不好意思,刚才尽与小女胡闹了,你可不要介意哦!”
“岂敢!”蓝天翔客气道:“你们父女之间的关系如此和谐,让人好生羡慕,看着就觉得心情舒畅!”
“呵呵,我们父女是挺好的!”罗通一脸认真道:“小子,你一连数次救了悦儿性命,老夫真是感激万分!不过,老夫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你说,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老头儿,你不要说大话哦!”罗悦插嘴道:“这小子的胃口,可是大得没边沿儿呢!你不要以为你有几个小钱儿,就不知道你是谁了!趁着他还没开口,我劝你,还是赶快收回刚才所说的话吧!否则,后悔莫及哦!”
“是吗?小子,你什么条件?说来听听!如果老夫能满足你的,老夫一定做到!如过太离谱,那恕老夫不能如你所愿!”
“咯咯,老头儿,你还真是狡猾啊!”罗悦笑道:“不过,这次是我让你保住了老脸和家业,这功劳可是比天大啊!你说,你要怎么奖赏我?”
“有这么夸张?”罗通呵呵一笑道:“那你给老爹说说,让老爹看看是不是真有那么大的功劳!”
“好呀!”罗悦一指蓝天翔:“老头儿,你知道这家伙想要什么吗?”
“废话!我要知道我还问你!”
“他想要‘广厦千万间,庇尽天下寒士!’你给得了吗?就你那点钱儿,全拿出来,也不够他要求的九牛之一毛、沧海之一粟!你听了我的话,是不是保住了家产和老脸?你说,这功劳大不大!说吧,给我什么奖励?”
“呵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罗通点头道:“难怪罗家各处的产业,接连被取走那么多的钱粮呢!这下一清二楚了!”
啥意思?
蓝天翔不懂罗通话是何意,很是有些莫名其妙,他想问个清楚。
然而,不待他开口,罗通却又说了话:“今天老夫才算明白,原来你小子人小心可真不小啊!既然你救了小女的性命,那你取走的钱粮就算了,老夫也不再追究了,权当是老夫报答你对小女的救命之恩了!不过,事情到此为止,还请你把老夫的玉佩还给老夫吧!另外,老夫还想多嘴问一句,你取走那么多的钱粮,为何老夫没有听闻何处有大的工程建设呢?莫非,你的宏图大业还没开始实施?”
说的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蓝天翔不由皱眉!
而罗悦,看向蓝天翔,神情变换不定,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罗老爷,有些事情,我想你可能不大清楚!”蓝天翔一脸认真道:“你给我的那块玉佩,我一次都没用过!”
“没用过?”罗通面色不善,冷冷道:“你说你没用过?”
“你没听错!”
“短短几个月,我家超过万万两的白银,被人用老夫当日给你的那块玉佩支走了,你说你没用过,那你将它借人了?还是遗失或被毛贼给偷了去?”
“我没借人,也没被毛贼偷走,而是被鱼昌县衙的官差给抢了去!”蓝天翔样子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见此,罗通不由皱眉:“被官差给抢了?怎么回事儿?你给老夫详细说说!”
“好吧!”蓝天翔深吸一口气,道:“那****走之后,不到一个时辰,我就被小人陷害,让衙役们给抓了!身上的所有东西,也全被衙役们给搜了去。而我被他们一番严刑折磨之后,他们将我扔进了鱼昌县的秘牢之中,直到九月初九,我才侥幸脱困。我没用过那块玉,也没取过你家的钱!”
“嘶——怎么会这样?”罗通皱眉:“怎么会这样呢?”
“什么这样那样的?”罗悦一脸不解地插嘴道:“老头儿,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能不能说得明白点?听得人家云里雾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