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小的所知。”为首的一脸的不相信,“现在秋天,荷花残枝败叶……”
“正因为现在到了秋天,御花园的荷池里残枝败叶多……”若采觉得对付这些粗鲁武士,不能硬碰硬,必须拿出智慧,必须利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去唬弄,“西湖荷花水广面阔,品种繁多,故而到现在,也唯有西湖里,才有品种稀有的荷叶还在顽强地撑着……”
直到马车出了大门,那群人才回过神来。
为首的一拍脑袋,不对,事情好像有端倪。
如此砍头大事,自己可作不了主,得赶紧禀报统领去……
徐大少爷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眸,感觉像睡了很久似的。
记得自己明明狼吞虎咽,吃完若采亲手做的香喷喷的饭菜后,怎么睡得如此沉?
看着若采托着腮,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无语地凝视自己。
当时还在想,这恐怕是自己最后一次吃她做的饭菜了。
所以要吃得一点不剩,绝不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看着心里难过。
这莫不是提前到了阴曹地府?
不对,怎么感觉身子摇摇晃晃,耳边还传来什么声音。
头还靠在一个温暖的软枕上。
如此舒服,绝不是阴曹地府。
传言那阴曹地府阴暗潮湿,阴森寒冷!
定眼一看,头顶上正有一双清澈的美目在看着自己。
徐大少爷惊呼一声,“腾”地竖了起来,可能又扯到还没愈合地伤口,顿时痛得龇牙又咧嘴地。
“瞧你,又碰到伤口了吧?”若采心痛地把他按在自己的腿上,娇嗔道,“还不快躺下!”
“这是哪儿?”徐大少爷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痛,连忙问,“莫不是你给我下了迷昏药?”
“你把我偷出刑部大牢了?”听到马车“嘀嗒嘀嗒”的声音,及感到从帘缝里溜进来的秋风,徐大少爷顿时领悟,满脸诧异色,“这可是要砍头的大罪!”
一连串几个问题,把若采问得一句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看着徐大少爷在车里垂首顿足。
“快把我送出去!”徐大少爷一把抓住若采的细白的小手,着急地对着她大声叫道。
瞧着他那副着急模样,若采很是忍俊不禁。
没想到平时英气逼人的侯爷,着急起来样子煞是可爱!
“就算现在把你送回去,到时有你这个人证在。”若采含着笑警告道,“恐怕我这个公主,不光有砍头的危险,恐怕砍头还要更快点。”
“那我们一起逃吧。”徐大少爷柔情的眸子,布满柔情蜜意,“逃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
“世外桃源?”若采喃喃自语,这可是自己从小向往的生活,有桃花有黄鹂鸟,有潺潺溪水响。
此时,她的心似乎也快动了,这个提议的确很诱人……
突然……
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及人的吆喝声,听似乎人数不少。
顿时,自不远处传来的声声马蹄声响彻苍穹,而且马蹄脚步甚是急促,正杀气腾腾地由远而近逼来。
不好,莫不是他们追来了。
怎么办?
若采若紧张地看着徐大少爷,急得团团转,额上直冒冷汗。
再看那徐大少爷,面容冷静地正凝住自己,好像一点也不害怕。
这时,见马车行到一个十字路口,若采喝声停下来。
“快下!”若采使劲把徐大少爷往下推,“你从左边这条道逃走,待我赶着马车从右边道引开他们!”
“不,要死一块死!”此时,徐大少爷像是早打定主意似的,伸手紧紧把若采搂在怀里,说什么不肯下去。
“此三十六计之“调虎离山’之计。”若采使劲往外挣脱,再不走两个都得被活捉,到时岂不枉费了自己近日来,一片苦心。
可徐大少爷还是无动于衷,双手把若采搂得更是紧了。
听到马蹄声声逼近,似乎只有几百步,眨眼就要到跟前。
“快走啊!”若采使劲地脱开他的怀抱,着急地大吼道。
看到若采真着急了,徐大少爷也不知如何是好,呆住了。
“可是,若采你……”徐大少爷还在犹豫。
“不要管我!””若采一边说着,一边把徐大少爷猛地推下了车,“留得青山在!”
刚一把徐大少爷推下车,若采就调转马头,长鞭一挥,马“嘶”的一声长啸,向右边道绝尘飞驰而去。
顿时马蹄声划破黎明的鱼白上空,蹄下卷起滚滚黄土。
“一定要等着我……”徐大少爷大声喊道,目送若采的马车飞驰,直到消失在拐弯处。
周围又恢复一片寂静,只有快逼到跟前的马蹄声及人的吆喝声。
徐大少爷不得已,只好擦了擦眼泪,转身向左边道而去……
朝阳宫。
斐公公急得团团转,有要事禀报皇上,可是……
抬头看了看天,才刚亮,皇上这时还没有起榻,连上早朝也太早了点。
可是,刑部尚书已经来了近半个时辰了,说有十万火急的事禀报。
“皇上!”斐公公不得已轻轻唤了句,要知道那刑部尚书,这可是第五次催自己了。
“何事?”在叫了三声后,金黄色的帷帐里才终于传出了慵懒迷糊的声音。
“回皇上。”斐公公小心翼翼地,要知道皇上最不喜欢别人打扰他睡觉了,“刑部尚书于海萧在大殿等候,说有要事禀报!”
“有什么事。”果然,帷帐里的声音极不耐烦,“等上早朝再说吧。”
说完一个翻身,顿时,帷帐外悬挂的金黄色的流苏,轻轻摇晃着。
“回皇上。”斐公公极不怕死地继续说道,“昨夜徐侯爷逃跑!”
毕竟自己挨板子是小事,这耽误了大事……
恐怕到时,皇上又要怪自己禀报不及时。
伺候了皇上一辈子,这事难道自己还碰得少吗?
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果然,皇上一听斐公公“昨夜徐侯爷逃跑”,顿时睡意全无,急忙掀开帷帐,“腾”地坐了起来。
“斐瀚成,替朕更衣!”声音甚是严厉。
“回皇上,是。”斐公公擦了擦汗,赶忙去拿龙袍。
幸好自己禀报及时,要不这次自己恐怕又惨了,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到底怎么回事?”皇上穿戴出来,一眼就瞧见刑部于尚书如坐针毡地坐在哪里,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急忙问道。
“回皇上,臣该死!”于尚书见到皇上,面带惭愧之色,也顾不得给皇上行礼,赶忙跪倒在地,不敢抬头,口里直呼,“臣有罪!”
“起来说话!”皇上口气语气极其不悦,似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回皇上,今天一大早,臣还起床。”于尚书跪在地上,身子抖抖嗖嗖地,“牢里当差人来禀报,声称昨夜有人用酒菜迷倒他们,令徐侯爷逃跑……”
“到底是谁!”皇上大吼道,手重重一锤,斐公公刚刚为皇上泡好的一杯热茶被打翻,“简直吃了雄心豹子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