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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秋的呼唤(5)

不计较。他彻悟到了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的普世规律,所以对自己的际遇显得尤为坦然。从“不消计较与安排”的中不难领会他对“得”与“失”相互依存的深刻哲思,对常人极具启发。这就如当你登上一座高山的时候,领略到了高处的风光,但同时也远离了旷野的风景;当你沉醉于一朵鲜花的时候,享受到了脱俗的美艳,然而同时也耽误了整个春季的烂漫。得与失,舍与得,总是辩证地渗透在我们的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大家都知道“塞翁失马”的故事:很早以前,在长城外的地方,住着一个名叫塞翁的老头。有一天,他家的一匹马逃到了塞外的大草原。乡亲们都替他惋惜,怕他受不了,都来好言相劝:“你丢失一匹骏马,这真是个大损失。但千万要想开点,保重身体要紧。”老头却十分平静地说:“没关系,丢失好马虽然是一大损失,但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好事呢?”过了一段时间,那匹马不仅自个跑了回来,还带来了一匹北方的良马。众乡亲闻讯,纷纷前来道贺。老头又意味深长地说:“谁知道这会不会是一件坏事呢?”家里多了一匹良马,他的儿子高兴极了,天天出外骑游。有一天,他骑得太快,不小心从马上掉下来,把大腿骨摔断了。左邻右舍又来安慰他。塞翁不紧不慢地说:“谁知道这会不会变成一件好事呢?”众人听了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又过了一年,北方的部落大举入侵塞内,青年男子都被抓去当兵,这些被抓的人中十有八九都死于战场。而他的儿子却因为跛脚未上前线,保全了一条性命。塞翁就是因为知道世间的一切事物都是在不断转化之中,所谓“祸是福所致,福是祸所依”,所以对失马之事等闲视之,不悲不喜,不惊不乍,以平常的心态对待发生的一切,成就了淡定的典范。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典故与朱敦儒的“不计较”可谓有异曲同工之妙,真谛同指之奇。

自开怀。在这世界上,不管是谁,也不管生存条件的优劣与环境的好坏,都不可能终生浸在蜜罐里,躲在情感的固态中。喜怒哀乐是绝对的,程度不同而已。人生有希望、追求、成功与喜悦,就必然有失望、退却、挫折与悲伤,相生相长,相辅相成。只有学会了他的这种乐观精神,当我们在追求希望中获得成功的时候,就不会沾沾自喜,得意忘形;而当我们竭尽全力去实现心中的理想仍然以失败告终时,也就不会一蹶不振、怨天尤人。在现实生活中,有许多事情都会让人愁肠百结。比如用非所学的职业,貌合神离的婚姻,错综复杂的人际,得失取舍的决定——有无数看似不起眼的小事都会让我们产生一时难以解开的心理纠结,心陷“剪不断,理还乱”的情境之中,这都需要我们能面对现实,泰然处之。放下烦恼,放下怨恨,放下诅咒,把满天乌云当做晴空,把崎岖小路当成大道,把艰难困苦当成幸福,把多舛命运当成幸运,生命不息,前行不止。这样,痛苦和失败就会远离而去,人生将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成果。文史上就有许多这样的例子:屈原因忧国忧民,愤世嫉俗,颠沛流离而有了光照史册的《离骚》;司马迁因诤言直谏,不畏权贵,身陷囹圄,惨遭宫刑而有了名垂青史的《史记》;苏东坡因小人诬陷,屡招贬谪,玉弃荒野而成为一代辉映山河的文才大家;曹雪芹因家境败落,衣不御寒,食不果腹而成就了一部国宝级的《红楼梦》百科全书——他们都是在常人难以想象和忍受的磨难与困境中心无旁念,开怀畅写无穷的智慧和激扬的文字,留下了彪炳青史的不朽文献。当然,不是说每个人都能或都要留芳千古,但每个人都该学会自我开脱,自我畅怀,不为现实的许多十字路口所迷惑,不为暂时的打击与磨难而沉沦,不为眼前险恶的环境而诅咒,始终相信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道,乐观开怀才是让心路笔直通向理想的坦途。

取现在。现在是什么?现在就是一分一秒向我们走来又溜走的时光,就是朱自清先生笔下的《匆匆》。现在是对过去的告别:尽管经历过无数尔虞我诈,寝食不安,心惊肉跳甚至是生死攸关。也尽管自己曾经与整个社会心态一样,总喜欢仰视伟大的英雄,赞叹他们取得的巨大成就,但更会为那些同样伟大却命运多舛的英雄欷歔叹息,更愿意将那些悲情的英雄长久的放进自己的心里。然而毕竟已是过去,刻骨铭心也好,转眼即逝也罢,都无益于当下谋取一片快乐的心境。现在是对未来的展望:生活就如行路一样,困了累了的时候,停下来看看前途是坎坷还是平坦,天空是雾霭还是阳光,再鼓足勇气前行。停下的这一刻就是现在。现在能做什么呢?思考!思考什么呢?思考先哲的教给的智慧。孟子说过:知耻而后勇。所谓耻者,不足也。知不足而后勇,忍人所不能忍,为人所不能为。可成大勇。历史上类似的例子举不胜举:秦穆公曾三败于晋,誓不服输,养精蓄锐,发愤图强,终杀败晋军,威震诸侯。越王勾践被俘吴国,养马多年,卧薪尝胆,历尽磨难,终横扫吴国,成就霸业。宋代岳飞不忘“靖康之耻”,率军转战疆场,精忠报国,屡立汗功,名扬千古。清代蒲松龄也曾屡试落第,受尽嘲讽,仍矢志不渝、锲而不舍,终著《聊斋》,世代留芳……几乎所有的名人都是在遭受磨难与打击后,在困境面前,毫不气馁、决不后退、决不自暴自弃,利用人生低潮的当下,谋划今后的追求与理想,然后奋发进取、迎难而上,最终实现奋斗的目标。有学者说,佛法即活法。而佛法对活法所强调的就是把握当下。人生真正的价值与快乐不一定是结果,而是产生这一结果的过程,尤其是选择这一目标的那时那刻。人常常都会这样,很多时候自认为很了解自己,就没有像朱敦儒这样停下来听听来自自己内心发出的声音。殊不知在现实生活中最容易被欺骗的恰恰是自己。我们总善于为自己编织很多自欺欺人的借口,披上很多自我保护的外衣,结果一阵纷乱之后被打倒的竟是自己。诗人舒婷说过:“一切的现在都孕育着未来,未来的一切都生长于它的昨天。希望,而且为它斗争,请把这一切放在你的肩上。”领取而今现在,不正也饱含着这种后发的意念与气势吗?!领取淡泊,多一份志向;领取宁静,多一份旷远;领取清贫,多一份富有;领取坦荡,多一份宽容;领取真诚,多一份高尚;领取艰辛,多一份快乐……大胆地去领取吧,领取自己心灵深处一片洁净的土地,一片晴朗的天空,人生真的就会少一点遗憾。

千年的呼唤

站在新千年的门槛上,当我捧起第一缕晨曦的时候,心在虔诚祈祷:愿每一座高山生机盎然。在人类赖以生存的这个星球上,山脉是撑起高远的最坚硬脊梁。从地球诞生的那天起,就不知经历过多少残酷的崩裂与更迭,也不知忍受过多少风雨的刀痕与冲刷。立起,坚实的骨骼挺拔擎天的巨柱;倒下,溃败的肌体化作肥沃的土壤。无数的沟壑孕育出千川百流,不尽的冈峦编织着绿色梦寐;雄拔的身躯挑起莫测的风云,宽广的胸襟储纳永恒的孤寂;一腔热血滋润了千峰竞秀,十分激情养育出万花争妍。从不向人类邀功请赏,无私的心总在默默无闻地向往奉献。然而,在山的脚下,常能听到有人要征服高山,总能看到有人贪得无厌地向大山无节制地索取:或盗林木乱砍滥伐,或窃矿产开膛破肚。从此,许多本与人类和谐相处相融的自然景观日渐式微,遍体鳞伤,满目疮痍,再难复原。我以为这是人类的菲薄和短视,真正的高山是不可能被征服的,同样也绝没有人能对绵延的山脉伤筋动骨。我们要学会敬仰高山,因为每一座山峰都曾经或正在为人类的繁衍生息贡献着丰富的原料,每一片丘陵都正在或即将为我们的传宗接代孕育着良好的生态,我们还有什么理由用刀斧利锯、现代机械任意割破这颗蓝色星球上御寒的青衫、遮阳的绿冠和雄浑的体魄。因为山,我们的生命旅途才有了准确的方位导向;因为山,我们的人生价值才有了巍峨的参照标杆。我以呼吸持久呼唤:让我们携起手来,哪怕只要为它牵一缕青丝、添一抹翠色,亿万人,千百年,青山更加俊美。

愿每一条江河碧水长流。如果说山因水而立、水因山而活,那么奔腾不息的流水就是让地球充满活力的不朽灵魂。水如甘甜的乳汁灌溉了大地的繁茂,水起奔腾的浪花展示了自然的风采,给沉思者开启灵感,给迷惘者抚平创伤,给奋进者助威呐喊……假如这世界没有了水流,还有多少生命可以延续?还有多少生机能够勃发?曾几何时,我们任随自己的意兴,在河床上挖沙取石、淘金洗银,彩带似的河流从此颜容枯槁、面目狰狞。大凡有人类生活的沿河两岸,还有几处不再是垃圾成堆,废渣如垒,河岸渐窄,河床趋高?!暴雨来了,洪水泛滥,吞没良田村庄;干旱到时,井枯湖竭,危及人畜饮用。此外,有多少工业废水,未经任何处理,肆虐于江河之上,把条条清流污染得污迹汪洋,臭不可闻;有多少废品杂物,随意倾倒抛弃,纵横于河流之中,把道道河床挤得水泄不通,舟楫难行;还有多少大江大河,被人类无端地截流得面目全非,河床易位,水流改辙……难道我们在惊叹“天堑变通途”、“高峡出平湖”的同时,就不该记取还有一种人类无法抗拒的力量——大自然的规律必须遵循?地球家园恩赐给我们的江河并不很多,每一条河,给予了我们多少丰富的物产?每一条江,满足了人类几多生存的需求?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又怎能享受着大自然的恩惠而断了子孙的活路呢?!我总在想,无论你生活在哪里,也不管年龄大小,拾起丢弃在地上的一块破布、一个纸盒,你都是在为江河清淤;堵住隐蔽在墙角的一股废水、一注污源,你都是在为江河美容;清除漂浮在流水中的一段浮木、一撮垃圾,你都是在为江河疏浚。让河道宽敞流畅,让水流碧波荡漾,让水草悠然漫长,让鱼儿自在翔游——我以目光持久祈盼:这就是我们的母亲河,挽起高山,连着大海,牵着子子孙孙永不凋零的丰盈梦想。

愿每一处极地冰川永存。有人说,雪是天空的精灵,冰是大地的凝脂。是的,这个世界因有了冰雪而异常空灵起来。冰雪不仅为我们装扮了银装素裹的童话世界,还为人类的生存储备了丰富的水利资源。在南北极地,在世界屋脊,雪以固态的方式形成了庞大的冰川雪原,凝固尘埃,净化空气,又以液体的形态汇入呼啸江河,浩瀚海洋。虽然有时我们会被它的寒冷所震慑,但在生存环境越来越让人深感危机四伏的今天,正是它的存在,才让我们暂时忘却无限制的废气排放,忘却令人窒息的温室效应,忘却每时每刻都在消瘦的臭氧层,忘却那些言而无信擅自撕毁《京都议定书》的伪君子们,求得心境的片刻安宁。否则,我们到这世上走一遭,将一刻也得不到自由的呼吸,自在的生活。如果这样,尽管乡村人来人往,市区熙熙攘攘,繁华的背后,人类还不只是一具具自然界进化了的行尸走肉。当然,面对雪山消融、冰川萎缩,面对日趋恶化的生存危机,我们在对环境实行更加严格保护的漫漫长路上,谁也不可刀枪入库、马归南山,头倚黄梁、高枕无忧,因为对现实环境的漠视就是对未来生态的背叛。试想,如果生活在本是冰雪覆盖的地方,历经无雪的深冬,那是多么可怕的季节,我们再无法体味孕育的恢弘;走过无冰的地方,那是多么可悲的处境,我们再无法感触生机的脉动。许多科学数据论证出同一个结果:到了某某年,极地的冰川将退却多少公里,海洋的平面将上升若干厘米,世界上将有数以十计的岛国被海水吞没,数以万顷的陆地被大海侵占,这是多么可怕的期限啊!我常听到临近赤道居住的人们不无自豪地说:“我们的家乡四季如春。”如果有一天,远离赤道的人们也说出同样的话语,露出同样的悦色的时候,那么离人类的自我毁灭也就不远了。为了我们这个美丽的家园,我以心灵持久祷告:地球家园,天南海北,春夏秋冬,四季分明,雪花飞舞,冰川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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