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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才落寞

五年后……

月如银盘,漫天繁星。

山崖之巅,一个少年斜躺在草地上,嘴中叼着一颗青草,微微嚼动,任由那淡淡的苦涩在嘴中弥漫开来……

举起光滑的手掌,挡在眼前,指尖星光乍泄,目光透过缝隙,遥望着半空中那一弯巨大银月。

“唉,五年了。”低低的自喃声中,北鸿苦涩的笑了笑,轻叹一声,懒懒的抽回手掌,枕在脑后,望着漫天繁星出神,眼神有些恍惚。

时光飞逝,自兵醒结束后已经过了五年岁月。十二岁的北鸿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成熟。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彰显着高贵与优雅,但在这脱俗的气质中,却充斥着淡淡的忧伤。

突然,旁边草丛一阵晃动,一只雪白的小猪钻了出来,虎头虎脑,没有一丝杂毛的身体在月光照耀下,竟散发出乳白色的光晕,刹是可爱,嘴里还叼着一根形如圆盘的植物根部,摇头摆尾的朝北鸿跑来。

“牛奶,又跑去给我找天材地宝了?我都说过了,我这种情况不是天材地宝可以恢复的,而是本命神兵的原因。我吃无用,还不如给父亲他们,交给族人,比我吃要有用的多。”看着小猪,北鸿恍惚的眼神中终有了一分身采,微笑着说道。

小猪是北鸿幼时在野外游玩时,所遇见的,当时小猪浑身焦黑,毛发混合着血迹粘贴在一起,跑到北鸿脚下,眼巴巴的看着他,可怜兮兮的叫着,就是不走。

小北鸿心软,就收留了他,带回了府中。因为清洗过后的小猪洁白无暇,全身散发着奶香,故起名为牛奶。

而这头小猪奇异的是,不吃平常人家的饭菜,也不吃粮食,却唯独钟爱于天材地宝,没事经常光顾北氏家族的宝库,而且还从来没被抓到过,这使得看守宝库的北氏族人郁闷不已,库中宝物连连失窃,却总找不到原因。为这北明德没少大发雷霆,随加大了宝库的巡逻,现在可以说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自北鸿兵醒结束后,宗族对他开放的资源越来越少,族中宝库的监管也越来越大,于是它就总是去森林里乱窜,偶尔会在山峰上拱来拱去,在外界有价无世的珍贵草药,在它面前犹如满地大白菜一般,不一会就能找到一株,然后屁颠屁颠地叼给北鸿吃,不吃还不行。仿佛在它懵懂无知的世界里,天材地宝是最好的东西,北鸿吃了,就可以恢复,就能够继续变得强大起来。

看着牛奶倔强的眼神,北鸿无奈的摇了摇头,宠溺的拍了拍小猪的脑袋,伸手接过这奇异的植物根部,定眼一看。

只见这植物根部形如圆盘,状若一只巨龟,呈土黄色,体长一米左右,底部有着密密麻麻的根须,每一根足有手指头粗细,豁然是一件何首乌,且药龄还不小。

北鸿翻来覆去的看着,回忆着脑中这方面的知识,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药经》上有过记载,何首乌,乃真仙草也,五十年者如拳大,一百年者如碗大,两百年者如斗栳大,而这一根,看体型,明显有上千年了。”

北鸿这几年因神兵原因进步缓慢,不管如何努力,所能凝聚在神兵上的兵力只有那么可怜的一点点,所以便将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大陆奇闻和奇珍异宝上面,因此便一眼就判断了出来。

熟练的将这千年何首乌清洗了一下,将上面的叶茎去掉,切成块,随后直接放入口中咀嚼,有些酸苦,却带有一丝甜味。

片刻,一股暖流随之自胃中升腾而起,充斥于全身血液中,滋养着北鸿的经脉,使得全身都暖洋洋的,舒服无比。能量自周身旋转一周,后全部向胸口处神兵所在位置涌去,但仿佛如石沉大海,全都消失不见,再无半点生息。

“唉,还是不行啊!还是无法储存太多的兵力啊。”眼看着刚刚千年何首乌所带来的庞大能量又消失不见,北鸿眉毛一挑,嘴角咧咧,一道苦涩的笑容浮现在嘴角。

但北鸿身旁的牛奶却是异常开心,小眼睛眯成了一道月牙,鼻子微翘,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发出类似于笑声般“嗬嗬”的声音,显然是看着北鸿吃掉了何首乌,兴奋无比。

北鸿随即伸手一招,华光溢转。一道璀璨自手中逐渐成型。

那是一柄刀,古朴,无华,没有一丝绚丽的气息,也没有一丝骇人的气势,更没有一丝一毫作为兵中皇者的霸气。

皇者虽老,但霸气依存。但是在这柄刀上,却根本看不到一点锋芒毕露的气势。

这只是一柄刀,一柄普普通通的战刀。

将战刀平拖放在腿上,双手抚摸上光滑的刀身,北鸿脸上尽是唏嘘之色。

“我本欲你能陪我征战天下,看尽人世浮华,杀恶济世,畅快淋漓,可……是我无用。”轻抚刀身,北鸿希冀的道。

“我不相信会有无用的神兵,只相信有无能的人。我不会放弃,哪怕每次存储的兵力只有那么一点点,但我也会一直修炼下去。滴水也能汇聚成河流,我终有一天能够成功,我不能够让父亲和连爷爷失望。”北鸿眼神中充满着倔强和不屈,笔直的腰板,给人一种哪怕天塌了也不会弯曲一分一毫的错觉。

轻呼一口气,将战刀收回,随手抱过小猪,重新躺在草地上,望着漫天繁星,乌黑的眸子透露出无法掩饰的疲惫,但,还有深深的坚定。

“牛奶,明天宗族就要进行测试了,实力达到的族人就由宗老带队,去星云河道进行神兵附魂了,我实力不够,还去吗?”

“呼哧,呼哧,哼哼。”牛奶窝在北鸿怀里,鼻子抽动间哼哼了几声,算是回答了北鸿的话。

“唉!还是去吧!看看族人们的实力,对我也是一种逼迫。有压力才有动力。”

“哼,哼,哼哧!”

“明天父亲和连老估计也要去,我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能让他们失望。”

“哼……哼”

“哎,牛奶,你说我能成为一代强者,傲世天下不?”

“呼……”牛奶在温暖的怀抱里太舒服了,小鼻子抽了几下,睡着了。

“哈哈,牛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默赞同了。连你也觉得我能成为的吧?嘿嘿,我就知道,我一定可以成为一代强者的,一定可以的,一定……!”

月光在那天空闪耀,映照在少年坚毅的脸庞上,交错出无尽光辉,分外璀璨。

******

次日,北氏府邸正庭。

“一变兵士,三阶!”

望着测试石上闪亮的有些刺眼的大字,北鸿面无表情,唇角带有一抹自嘲,紧握的手掌,因为太大力,而导致略微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掌痛,心更痛。

周围传来的不屑嘲笑以及惋惜轻叹,落在那如木桩待在原地的北鸿耳中,恍如一根根利刺的扎在心脏一般,让得少年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北鸿缓缓抬起头来,漆黑的眸子木然的在周围那些嘲讽的同龄人身上扫过,嘴角的自嘲,似乎变得更苦涩了。

他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感受到这种目光了,他也不记得这是多少次听见这些嘲讽的话语了。

苦涩的一笑,北鸿落寞的转身,安静的回到了队伍的最后一排,孤单的身影,与周围的世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下一个,北熏儿!”

测试员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名少女快速的从人群中跑出,少女刚刚出场,周围的议论声便是小了很多,一双双略微火热的目光,牢牢的锁定着少女的脸颊……

少女年龄不过十四左右,虽然并算不上绝色,不过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却是蕴含着淡淡的清纯,让得她成功的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少女快步上前,小手轻车熟路的触摸着漆黑的测试石,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在少女闭眼片刻之后,漆黑的测试石上再次亮起了光芒……

“一变兵师,二阶!”

“耶!”听着测试员所喊出的成绩,少女脸颊上扬起了得意的笑容。

“啧啧,真了不起,兵师二阶啊,按这进度,我看要不了几年,他就能够成为一名大兵师了。”

“不愧是家族中种子级别的人物啊!”

听着人群中传来的种种羡慕声,少女脸颊上的笑容更是多了几分,虚荣心,这是很多女孩都无法抗拒的诱惑。

与平日里的姐妹互相谈笑着,北熏儿的视线,忽然的透过周围的人群,停在那正向场外走去,恍若隔世的孤单身影上……

绣眉微簇,思虑了片刻,北熏儿还是打消了过去打招呼的念头。现在的两人,已经不在同一个阶层之上。以北鸿现在的天赋,不是因为他父亲是族长的关系,早已被发配在外,去打点家族基层企业了,或是被充军,成为家族下层人员。而天赋优秀的她,肯定会被列为重点培养对象,变成一带强者,成为家族的抵柱。

“唉!”莫名的轻叹了一口气,北熏儿脑中不自主的想起五年前那意气风发的少年,先天五属性兵力,四岁修炼,七岁便达兵者巅峰,进行兵醒,有望成为大陆千年来第一位兵神。

当初的少年,自信且前途无可估量,不知让得多少少女倾心于他,何等天之骄子。

可现在……

摇了摇了头,理了理思绪,北天儿不再多想,毕竟,两人已是不同世界……

场外,北鸿缓缓的走着,萧瑟修长的背影在阳光下拉的老长,那仿佛与世间一切都格格不入的身形,尽显落寞……

缓缓的来到山崖之巅,北鸿习地而坐,顿时,一股屈辱的泪水再也按耐不住,自眼眶中喷涌而出。

他仅仅只有十二岁,哪怕心智再成熟,再坚定,他也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

成年人都难以忍受的屈辱和折磨,压在这仅仅只有十二岁的少年的肩上,略微有些残忍,可却也是无奈。

“为什么?老天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降下如此折磨来惩罚我?”十指插进一头浓密的黑发中,北鸿紧紧的咬着嘴唇,任由那淡淡的血腥自嘴角抛开。

“我宁愿生在一个普通家庭,宁愿不成为兵者,做一个平凡之人,朝作晚归,过着平淡的日子,也不愿变得如此。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啊?”北鸿双手不停地捶打着脚下的地面,泪水混合着泥土,顺着还略显稚嫩的脸庞滚滚落下。

五年来,所受到的一切屈辱与不甘,在这一刻终于承受不住,爆发开来。

北鸿的脸庞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狰狞,起身指着苍天,仰天怒骂:“****你!你对待这世间是如此不公,倘若我有机会站在这世间巅峰,我定要称霸天下,然后平了你这片天,铲除这世间一切不公之事,还天下人一个公平!”

“好,说的好,好一个还天下人一个公平。这天算什么,想平就平了它,哈哈!我发现,你小子,越来越对我胃口了!哈哈!”

这时,一道霸气的声音突兀的自周遭空气中响起,没有一丝征兆,宛如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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