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不见了,一见面两人就紧紧拥抱在一起。
女人忽然在男人的肩膀上沉重地叹了口气说,今天咱们别关灯好吗?我害怕。
男人点着女人的鼻头笑,矫情!我不是在这儿嘛!
不,答应我!别关灯,我害怕。
行,行,依你。男人说着就开始动作,不一会儿就将赤裸的女人抱到床上。
显然今天女人很不在状态,男人劳而无获,开始变得沮丧起来。
你到底怎么啦?你怕什么?
我今天特别不安,对不起,希望你能体谅我一点,我总觉得这暗夜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它们就那么张着,血淋淋的,我害怕!我来的路上吓坏了!
你看你又多想了!不是有我吗?难道--他,发觉了?
不是,是我的感觉,感觉非常不好!我脑子乱极了。下午我切菜时把手都切伤了。
男人赶忙举起女人的手放到灯光下查看,女人白嫩的小手指尖果然有一处明显的暗红色的刀痕。
你看你,又粗心了,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你这样知道我有多心疼!男人嗔怪着。
笑,终于略带疲惫地浮现在女人脸上。女人感觉自己这一刻很幸福。在这冰冷的世界上,有一个人正爱着自己,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临别时,女人用力地抱住男人,她答应他尽快把那糟糕的婚姻解除掉,再不拖了。男人轻轻地拍着女人的后背,说些她爱听的话。比如他说,也别太急,慢慢来,你急噪了容易粗心呢,我们的爱永远都在,你害怕什么?
女人感动着,显得愈发沉默,她用温柔的抚摩表达着对男人的感激和依赖。比如她还有意无意地摸了摸他那个地方,似乎要告诉他她要用日后加倍的温存和柔媚来报答他。
在这种时候,女人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情人,她更加需要坚强有力的鼓舞和敦促。
女人的离婚之战兴师动众地开展好多年了,那时侯女人还没有遇到现在的男人,奄奄一息的婚姻几乎将她拖跨,折磨得她痛不欲生。同时期的女人们都发达了忙着奢侈,像她一样高起点的女人却永久滞留在了生活的起跑线上。
女人出走过,自杀过,起诉过,但惟独没有哭过,女人离不开孩子,女人害怕永远失去那双酷似她的眼睛的眼睛。
男人是在街面上认识女人的,那时候女人晃着身子艰难推着坏掉的木兰走着,男人看不过,硬是接过车把对女人说,你闪开,我帮你推。
就是这句有些强硬的“我帮你推”,使男人像刺破浓雾的晨光一下射进了女人的生活。
女人大男人十岁。旺盛的男人疯狂地贪恋女人成熟的柔情,忐忑恐惧中的女人则在男人怀里嗅到了久违的阳光。
男人不明白自己竟会爱上一个大自己十岁的女人。
女人想不通自己拒绝了那么多达官显贵却似乎轻易就接受了年少的男人。
男人对女人说:我要娶你,我会珍爱你一辈子!
女人对男人说:请你别说了好吗?我害怕听到这些话,我已经不习惯这些话了,我真得好害怕…你需要的是时间。
男人不说话了。
男人和女人就热烈地吻,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那天突然下起小雨来,窗外的世界立时呈现出一片久违的清新。法院终于在报纸发布公告后的第78天以男方缺席判决了婚姻的死亡。女人缓步走出庭来,走进远远的男人的伞下。
男人问,行了?
女人点点头。
男人说,没害怕吧?我早就说过没什么好怕的。
女人说,你说得对,这次到了最后我都没怕。
男人打伞的手换得很频,伞下的距离始终有些局促。
良久,男人才鼓足勇气说出口,哎,我找女朋友了!
女人听了抬起头来,笑着问,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