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夜色已深,在凤凰桥下船头,两个身影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在风中依稀传来二人时断时续的呢喃。
梁红玉轻轻从王斗怀中站起身来,道:“天色已晚,红玉要回去了,哥哥多保重。”
王斗也紧跟着站了起来,望着梁红玉道:“嗯,夜深了,天凉,妹妹多保重。等我收拾妥当自会去找妹妹。”
梁红玉道:“哥哥还是找翠儿带话就好,免生枝节。以后小翠天天会在天香楼二楼卯时等哥哥。”
王斗道:“好,我理会的,自不会忘。”
梁红玉深深看了看王斗,脸色一羞,上前轻轻抱住王斗道:“哥哥,红玉走了,能为红玉武上一段送行吗?”
王斗轻轻摸摸梁红玉的秀发,轻轻道:“好。”
王斗轻轻跃上岸边,一招一式,轻柔飘逸,其中说不出的温柔甜蜜。
小舟悠悠,那红衣绿裙的女子在舟头轻轻摇动的玉手和着那淡淡的水波,在王斗眼中渐渐消失。
…………
“斗儿,你怎么这么固执,这个时候去什么东京。”王进生气的道。
“爹爹,孩儿已经两年没有给母亲上香了。”王斗语气坚定的看着王进。
“可是斗儿,高俅那厮……”
“爹爹,高俅那厮怕他作甚,早晚有一天打上东京,活刮了那厮。”
“斗儿,不许胡说,你可是要造反。”王进一听,大怒,伸手去打王斗。
啪的一声,王斗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一个手印顿时出现在王斗脸上。王进看到王斗脸上的手印,顿时呆了,一动也不动。
王斗看看王进,一言不发,然后跪下,对着王进深深的叩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来,出门而去。王进伸手欲拉住王斗,不料王斗转身甚快,仓促间不曾拉住,想出门去追,走了几步,又颓然停下。
王斗走出房门,回头望望,旋即跪下,对着房门深深拜了三拜,然后又拜了三拜,再拜了三拜。王斗走出王府,脸上两行清泪轻轻落下。
王府外,王进看着王斗远去的背影,一动不动,伫立良久。
…………
延安府城外,树上寒鸦喳喳,王斗在一处茶楼外张望,神情甚是着急。
石秀在一旁劝道:“哥哥,如今再带着红玉妹子不好?”
王斗道:“休得胡说,兄弟莫非看不起那女子!”
石秀道:“哥哥说哪里话,我是怕对哥哥清誉不好。”
王斗道:“兄弟,人生在世,若不能活的爽利些,还有甚活头。红玉不惜已身,甘愿于我私走,我若负她,算什么英雄豪杰。”
石秀道:“哥哥,当说到做到,不然,兄弟也不依你。”
王斗道:“兄弟放心,说到做到。”
说话间,前面路上梁红玉带着女使翠儿正往茶楼赶来。王斗一眼看见,连忙上前迎上,石秀紧跟其后。
梁红玉迎着王斗,道:“哥哥,给你添麻烦了。若不是翠儿,我很难出府,若让翠儿回去,恐受爹爹责难,性命不保,还请哥哥带上翠儿一起走。”
王斗道:“不打紧,有翠儿照顾你,我也放心些。”
石秀上前道:“妹子,我来帮你拿行李。”说着,从翠儿手中拿过包袱,挂在自己身上。
梁红玉谢过石秀,对王斗道:“还是早走为好,就怕爹爹发觉。”
王斗道:“好。现在就走。”
四人买辆马车,顺着关西大路一路往华阴县而去。
沿途有些不起眼的小毛贼,都被石秀一个人打的是落花流水。一路上风餐露宿,二个月紧赶慢赶,终于在年关前赶到史家庄。
越近史家庄,越是感觉变化大。村前一大片林子已经被砍伐一空,整整齐齐的方圆十里都是校场。只见校场之上,有着截然不同的五支百人队伍。
一支队伍个个手拿长枪,人人奋勇向前突刺。一会儿排成锥形阵,一会儿排成锋矢阵,个个井然有序,人人杀气腾腾。
一支队伍个个手拿大刀,人人向前奋力劈砍。一会儿排成冲轭阵,一会儿排成长蛇阵,个个刚劲有力,人人气吞山河。
一支队伍一手手拿盾牌,一手手拿短刀。一会儿几人叠排形成盾阵,一字儿排开。一会儿手举盾牌,快速向前冲锋。
一支队伍个个赤手空拳,人人虎背熊腰。每三人为一小型三角阵,交叉掩护,不拘一格,俱是拳脚功夫厉害的武夫组成。
一支队伍个个手拿长弓,人人身强力壮。每十一人为一排,成九排依次站立,每排间距一米。第一排蹲着,第二排半站着,第三排站着。第一排站起射箭后蹲下装箭,第二排紧跟着站起射箭后半蹲下装箭,第三排紧跟站起射箭后蹲下装箭,形成交叉不间断射箭。四五六排和七八九排和前三排同样模式,一时间,前方全是箭雨,蔚为壮观。最后站着一个手拿双刀的中年汉子,正是神机军师朱武。
王斗看着眼前的场面,心中不由得一阵激动,看来朱武兄弟做的很好。
石秀张大了嘴,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什么时候搞了这么大的场面。
梁红玉兴致勃勃的看着,眼中闪过一阵激动的神采。只有翠儿吓得躲在梁红玉的后面,不时露出头来偷看两下。
一支队伍中突然有人喊道:“那不是王教头回来了吗,是王教头。”
听得那人叫喊,众人都朝着王斗四人看来。只见队伍中快速跑出几人,对着后面挥挥手,那些队伍都不再喧闹,继续训练起来。
当先一人,正是九纹龙史进。史进大踏步奔来,上前一把抓住王斗,紧紧的抱住,道:“哥哥,你可回来了,想死史进了。”
王斗也紧紧的抱住史进,道:“兄弟,我回来了,想死你了。”
史进抱着王斗,久久不愿意松开,不经意间,已经有大半年不见哥哥了。
朱武,陈达,杨春,鲍旭在一边看着,也是兴高采烈。四人一边看着王斗,一边好奇的看着梁红玉和翠儿,梁红玉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和每个人都面带微笑。只有翠儿,看到这么多大汉围在身边,吓得赶忙躲在梁红玉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