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朦胧间,月心又看到了国师的那把琴。
从未有过的强烈欲望,引诱着月心想那把琴靠近,当月心的手指再一次抚上那把琴,弹出的第一个音调,月心再一次清醒过来。
可是她没有停手,她需要一个突破口,手指不经意间划出在梦中听到的那一曲。
国师刚想现身阻止月心碰他的琴,却不曾想到,开始的生疏音调之后,随之而来的是那无比流畅的曲调,国师僵住了。
瞪大眼睛看着月心的背影,听她拨出一个又一个曲调,一曲终了,国师却未能回过神来。
这首曲子太熟悉,像是镌刻在灵魂里一般,梦里响起过无数次,平时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有在听到的那一刻,才感觉那种熟悉。
一曲完毕,月心才从琴曲中回过神来,一转身,却看见满池莲花再一点点开得愈加茂盛。
而国师的余光也瞄到的这一幕,这一次他飞身下来,落在月心面前。
还是一袭白色长袍,乌发披散肩头还有些湿气,薄凉的眼神中却有一种月心看不透的神采在其中,只一眼便让人觉得地老天荒也就这样了。
他果如传言一般如不坠凡尘的仙人一般,让人觉得那样高不可攀。
他站在月心面前很近,显得特别高大,月心只到他的肩膀,莲花的香气由国师身上传来,淡淡的却有一种悠远感。
这一刻,月心都有一种自卑感,不想与他对视,生怕亵渎了这样的他。
两人就这样站在谁都不曾开口,似乎时间就此终止,空气都有些迷醉了,许久就当月心以为会窒息在国师的目光下的时候。
国师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去,落在那盛开的满池莲花之上。
月心才猛然反应过来,怕是今天国师是为这满池莲花而来的吧,看来这些日子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在国师的眼皮底下吧。
还好,自己没有逃开,不然下场一定不会好,只是为什么自己一点也没有感觉有其他人的监视,莫非是自己的警觉下降了?
这时候国师与月心都陷在自己的想法中,没有发现追月淡蓝色的眼眸中,流光划过。
看着国师,有些难以置信,迷惑但是很快化作一丝清冷,让人看不透,静静的趴在地上。
似乎有些想不透,竟突然开始玩弄水中的莲花。
戳一下,再戳一下……好无聊啊!
追月看着那两个呆着的人,有些无语,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那莲花的花瓣——咦!有点甜。再舔舔。
然后追月就悲催了,一不下心掉进了水里面,毁坏了国师好几朵莲花。
月心知道追月这只狐狸会游泳也不急着救他,反而担心国师会责怪追月,毕竟她可听说国师对这一池的莲花可是无比喜爱的。
可是那双眼睛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宁。
月心正在考虑要怎么求国师不要怪罪,却不曾想——“你过来,把刚刚弹得曲子再给我弹一遍。”
国师已经在亭中落座了,月心很怀疑国师在抽风,不过只要不处罚追月就好了。
之前已经弹过一边了,所以这一次月心很流畅的又将整个曲子弹下来,丝毫听不出月心这是第二次弹琴。
那娴熟的指法,像是早已弹过千遍万遍,这一点月心自己也想不明白。
琴音终了,国师看着月心那几根被琴弦划破的手指在流着血,皱了皱眉。
不知从哪掏出了一盒药膏,小心的拿过月心的手指,为她抹上。
清凉的触觉由手指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传进月心心里,可是那双捉住她的手大力得不容她拒绝。
但是月心毕竟不适应陌生人的触碰,猛地抽回了手,但是月心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动作太大了,心里却满是怪异的感觉,索性也低着头不说话。
国师看着自己那双空了的手掌,心里像是缺了一块,月心的手很小很柔,握着很舒服。
只是连国师自己也有些奇怪她明明讨厌别人的靠近,更别说别人的触碰了,可是这一次看到月心受伤的手指心里竟有一丝心疼的情绪,而且还一点也不排斥,甚至有些眷恋那份感觉。
他怎么也无法解释自己对月心生出的那份怜惜之情,他生来冷清,从不在意其他人……
这时候追月刚刚从池中爬起来,然后那一瞬毛发全干。
“九尾狐?真是有趣。
不过看来你该小心了,如果大祭司见过了它,那你们的麻烦也就来了。”
国师淡淡的说到,然后流水行云般离开。
国师的话,让月心不得不生出一种紧张的感觉,不得不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