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里,安琪已经换回一身黑色休闲装,白皙的之间亲亲抚上刚刚褪下来的那件白色礼服。
指尖的蕾丝触感冰凉光滑,她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穿过白色了?会不会跟妈妈一样美?
那些她拼命想要抹去的记忆,却总是无形之中被牵扯出来……
……
那是一间由蓝色和白色组成的纯洁梦幻的别墅,一间房间里不断传出一个女人绝望的呼救声,痛苦的尖叫声……其中还夹杂着男人的低吼……
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蹲在房间的门口,靠着冰凉的墙壁瑟瑟发抖,双眸写满了无尽的恐惧与无助……
妈妈在房间里一定很痛苦……
她好想救妈妈,可是……房间里面的那个陌生男人,看起来好凶,她好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变为不寻常的平静,那扇白色的房门终于打开,房间里充斥着一股血腥味,还有男人尽兴之后遗留的那股令人作呕的糜烂气息……
想到这些,安琪突然感到一阵恶心,窒息的感觉让她渐渐透不过气来,脸色变得一阵苍白。
“怎么了?”背上一只大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似乎是想要抚平她难受的感觉。
安琪警惕地转过身,躲开那只温暖的手掌,神情淡漠:“夜师兄,你怎么会来?”
龙霖夜冷冷的勾唇一笑,转身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点起香烟:“来送‘女朋友’回家的。不过却有意外收获呢。”
“收获?”安琪转身看着正吐着烟气的男人,对他的话有些不解。
“从来没见过你穿白色,认识你这么久,我居然不知道白色竟然这么适合你……”
“闭嘴!”安琪的眼神骤然冰凉,语气中也带上了警告。
龙霖夜微微诧异,他说了什么吗?为什么她会突然生气?
安琪将手上的白色礼服装进袋子,丢给沙发上的龙霖夜:“让蜜柑送小岚去我那边,我先走了。”
从会场出来,安琪心里一阵烦躁,坐在车里呆了很久,眉头微皱,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双眸微微眯起,严重带着一丝狠厉,心里更加烦躁,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
将手机丢在副驾驶上,一脚踩下油门,黑色跑车飞驰而去。
五月,风虽然已经褪去了寒意,却依旧还是多雨的季节。
A市郊区的百合山的山路上,一辆黑色法拉利飞快地往前飞驰着。
车窗慢慢地摇下来,掠过的风将驾驶座上的女子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吹起,散而不乱地驾座上肆意地飞舞着,一丝丝细雨随风打了进来,握在方向盘上的那双白皙的双手上传来一丝丝凉意。
此时,跑车已经处于百合山的山顶,握住方向盘的双手骤然收紧,一个漂亮的甩尾,跑车稳稳地停在了一片白色蔷薇花海前,车内陷入一片寂静……
寂静持续了几分钟,车窗缓缓上升关上,驾驶座那边的车门轻轻被打开。一抹黑色的身影从车里面走出来。。
透明的雨丝在风中交织成一片片薄薄的轻纱,将远山,近树,还有眼前这一片白色蔷薇花海笼罩在其中。纯白的世界如同天堂一般圣洁美丽,如梦似幻……
一大片的白色蔷薇花海中,一颗粗壮挺拔的枫树很是显眼,一块青色的墓碑静静地立在树下。
安琪蹲下身,像往常一样,放下一束白色蔷薇花。额前的刘海微微挡住了泛红的眼眶,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清秀美丽的脸庞上挂着微笑,眼神温柔。
“妈妈……”颤抖的声音小得只有她自己知道,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双眸带着复杂的神色,喃喃道:“现在,终于只剩最后三个月了……”
看着眼前白色的蔷薇花海,眼眸中褪去了平日里的冷硬,变得忧伤,不由得又想起了九年前的那个黑色雨季……
——分割——
六月的这场雨,已经整整下了三天。
到现在,依旧未停。
庄严而肃穆的《婚礼进行曲》穿过透明的雨丝,从教堂里传出来。
神父站在台上,将手放在圣经上,慈爱地看着英俊的新郎,庄严的声音在教堂内响起:“请问新郎,你是否愿意娶你身边的这名女子为妻?无论将来富贵或贫穷、健康或疾病,你都会永远跟她在一起,爱她,尊敬她,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吗?”
新郎挺直腰身,声音清朗而肯定:“我愿意。”
神父将目光转向新娘,问道:“请问新娘,你愿意嫁给你身边的这名男子为妻?无论将来富贵或贫穷、健康或疾病,你都会永远跟他在一起,爱他,尊敬他,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吗?”
“我愿意。”新娘的眼中闪着幸福的光芒,微笑着看了一眼新郎,柔声道。
观礼席上发出一阵赞叹声……
教堂的门终于打开,一对新人在闪光灯下不断地接受着亲朋好友的祝福以及合影,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无尽的笑意,可是,完全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在教堂对面街道上的一棵梧桐树后,有一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那对笑得十分甜蜜的新人。
那是一双充满哀戚、痛苦、怨恨、绝望和悲伤的眼睛。那双仿佛退去了所有活力与生机的目光仿佛在新郎的身上扎了根,贪婪地捕捉着他的每一个表情。
拍完照后,新郎将新娘抱进那辆加长林肯时,那双眼睛的主人朝前迈了几步,似乎是想要冲过去,但她的脚步最终还是没有迈出去。
她的身边还跟这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岁大小的小女孩,两只小手一直紧紧抓着她冰凉的右手,小声地开扣唤着:“妈妈,我们回去吧……
左手上握住的伞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走了,越来越大,越来越冰冷的雨水打在她和那个小女孩身上,她却像是毫无察觉。
他结婚了……
他结婚了!
那个男人,对她所做的那些事,就仅仅是为了讨好那个女人的家人,好成为别人的新郎!
恍若从噩梦中惊醒一样,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间卷席了她全身。她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鲜血从她的嘴角流下。双膝一软,双手撑地的跪在冰冷的地上。
缓缓抬起头,看着跟自己一样狼狈不堪的女儿,抬起手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稚嫩的脸,还没等她开口说话,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