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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开学典礼

一朵牵牛花在路旁显得有些与众不同,因为它过分的靠近了路边的路牙石,也许是急于表现,它确实吸引了更多的目光,但是却也遭受了更多的风险,几次,他都差点被行人踩到脚下,然而,这朵争艳的牵牛花依然我行我素,喜欢在它的位置,把自己的全部美丽奉献给这个校园。

新生们在睡醒午觉后,带着惺忪的睡眼,稀稀拉拉的涌向学校大礼堂前的“青年广场”。全部新生共计5623名,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九月八号中午,齐集在这个四四方方的大广场上,这是03级新生的开学典礼。

主席台被装饰的大方、庄重。主席台两侧彩旗飘飘,巨大的红色横幅悬挂中央。校领导纷纷入席,准备重复一下每年这个时候都要说的话。当然,下面的学生依然是兴奋不减,大家都环顾四周,观察着一同考到这所学校的兄弟姐妹。男生在对为数不多的女同学品头论足,不时对着某些身材好的女生唧唧歪歪。女生大多默不作声,静静等待学校领导讲话。当然,可能是闷骚,也可能是淑女,只有上帝搞得清楚真实情况。石珂从小对数字非常敏感,只用一分钟就大体估计出了这个工科学校的男女比例,大体在1比5左右。因为一个班大体是30人左右,女生通常不超过5个。

北方的九月还是很炎热,俗话说“秋老虎”大概就是指这种炎热的天气吧。阳光把柏油地面晒得发烫。大广场上一下子几千号人凑在一起,汗臭味儿从某些不爱卫生的男生身上慢慢挥发,开始笼罩整个广场。再加上有放屁的,有昨天大蒜萝卜吃多了的,广场上的人群慢慢开始躁动,纷纷抱怨主席台上的领导还不开始典礼。

“石珂,快看快看,你往那边看啊,那妞儿好像不错么!”瘦猴手指头指向旁边艺术学院的队伍,石珂顺着手指看去,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进入石珂的视野。女孩穿一件碎花连衣裙,头发乌黑,带一个粉亮的发卡,一个小辫子甩来甩去,细细的手指捏着一张面巾纸,不时的擦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

“正点!”隔壁班的一个高个子男生听到了瘦猴的话,边看那美女边流口水。

石珂一把打掉瘦猴还在指着女孩的手,笑侃瘦猴:“猴儿啊,你低调点好不,咱怎么说也是帅哥级别啊,别在大庭广众丢人现眼,看上了私下追去,我可以帮你写个情书什么的。”

“去你的,我三岁开始认字,十岁博览群书,十七岁就在各级刊物上发表文章数十篇了,写情书这种小事就不麻烦你了,大才子。”瘦猴一脸不屑。

“瘦猴,那你会写也不一定追的上啊,不信你追追,追上那个天仙妹妹,我请你吃必胜客!”大海挑衅到。

瘦猴一甩他那头长头发,因为发质较软,又长期梳中分,瘦猴的头发听话的飘向两侧,成就了一个典型的汉奸形象。

“我靠,天天用飘柔啊!和那妞的长发有一拼啊!”大伟讽刺瘦猴。

“你们等着瞧,我回去就写情书,保证半个月内把那天仙妹妹搞定!”瘦猴很肯定。

“切,我去……”听到这话的兄弟们全部表示不屑和恶心。

“吱吱……”一阵刺耳的声音弥漫广场,是主席台上那有些年岁的麦克和音响在宣布典礼即将开始。

“同学们,请大家安静!请大家保持安静!我们的开学典礼现在开始!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的仝校长给大家讲话!”教导处主任用一口北京腔对着老麦克咆哮,额头上的一缕掩盖秃顶的头发因他略显夸张的动作被甩到了前额,头发太长,遮住了他的小眯缝眼。那情景异常尴尬。

这幽默的一幕立马引起了大家的哄笑。几千号人同时哄笑,路旁经过的高年级学生不知道的还以为新生们在看电影。

“大家肃静!严肃一点!”教导主任的脸红成了大苹果。

“首先,我代表我们学校对大家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白白胖胖的仝校长看起来很和蔼,笑容可掬,呆着磁性的声音博得了大家的好感,广场瞬间静了下来。

“我们学校是全国首批211重点院校,学校是一所综合性的高校,在工科、理科、文科等方面都具有一流的师资队伍……”仝校长讲着这所工科院校的光辉历史,当然,石珂早就走了神,他在想这个工科学校究竟会有怎样的人文环境,究竟自己能不能适应这里。

想着想着,石珂无意间又把目光落在了瘦猴指向的那个女孩身上,女孩正在发短信,细细的手指飞快的按着按键。没想到,女孩用的手机和自己用的是一款型号。只是颜色不同,女孩是白色机子,而石珂的是宝石蓝色机子。石珂下意识的手往自己兜里掏去,却发现手机不见了。石珂慌了神,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本系的队伍,偷偷溜回了宿舍。

床上的手机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菲儿打来的。菲儿和石珂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当然有那么点青梅竹马的味道,但两人不来电,以兄弟相称。两人都在这个城市上大学,只不过不同学校。菲儿的学校也是在这个大学城,两个学校不过一条马路之隔。其实这其中有个小秘密,菲儿本来可以去北京的一个国内最好的艺术学校,因为石珂,她选择了这个地方艺术院校。

“喂?菲儿,什么事?我手机落在寝室了。”石珂拨回菲儿的电话说到。

“没什么事情,我这边都安顿好了,就瞎打个电话问问你情况怎么样,我发现我们学校外面有一个火锅店很有特色,中午去尝尝吧?”

“不行啊,下午好像学院要开会,还不知道这边情况,等几天再说吧。”

“那好吧,石珂,你那边帅哥多不,别忘了给我介绍啊!”

“一抓一大把,有空欢迎拿鱼网来捞!”石珂大声回答。

“恩,改天过去,要是没有我可扁你!”说完菲儿那边断了电话。

石珂赶忙一溜烟回了广场,蓝天白云下,校长依然滔滔不绝,学生们依然在暴晒下鼓掌。一个小时后,开学典礼结束,大家各自回到寝室午休。

瘦猴一本正经开始酝酿他的情书,还夸张的买了彩色的信纸。瘦猴字迹潦草,写出来的东西不堪入目,连自己都吃不消。

大海走过来,看了看那些蹩脚的字儿,笑了。

“我说猴儿,您老人家写的甲骨文啊,这字儿怎么让审你高考作文的老师看下去的啊?”

“要你管,你写的字儿好啊?”

“也不是很好吧,就是练了将近十年的硬笔,得过两次省书法比赛的优秀奖吧。”大海表情有些夸张,下巴都要捅到天花板。

“海哥,海爷,帮个忙吧,为了你老弟的幸福,代个笔成不??”瘦猴一脸崇拜。

“没问题,你说我写!”大海一把将瘦猴从凳子上拽开,四平八稳的坐好。

瘦猴点了根烟,很认真的边踱步边思考。

“我开始说了,你准备写!”

“别墨迹,快说吧!”大海一只脚踩在凳子上,瞪着大眼睛。

“缘分一旦来到,我想我们都有必要擦擦眼睛,别放过这应到的幸福!”瘦猴吐了个烟圈,肉麻的词儿一句又一句。

十分钟后,很有才气的瘦猴编出了足以把任何一个女孩雷到的肉麻情书,而彩色的信纸上留下的,是大海一手漂亮的正楷。

瘦猴感激的热泪盈眶,抱着大海没完没了的说谢谢。

“瘦猴,甭谢了,给她去吧。”大海一脸坏笑,快步离开了宿舍。

瘦猴仔细的看着自己即将送出的情书,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但这笑容在40秒后晴转阴,然后暴雨突至。

一个声音声嘶力竭的在整个新生宿舍楼回荡:

“大海,你这个孙子!我要杀了你,给我滚回来!”

原来,在瘦猴看到落款时,竟看到大海恶作剧的写上了“林海文”三个大字。

401再次笑成一片,大家那种畅快的笑声,能融化整个世界。

镜头再次定格,401宿舍的大窗户下,瘦猴努力的把歪歪扭扭的字写的周正,石珂弹着吉他,投入的唱着老狼的那首《爱已成歌》,老头躺在床上,认真的读着英语课本,小眼镜把自己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二手手机用面巾纸擦得透亮。402的窗户里有着别样的镜头,只见几个男孩****上身,脸上贴满了白条,正玩着扑克。

广场现在空空荡荡,太阳把地面晒成了刺眼的亮白色,知了在树上继续无休止的乱叫,刚才被校长喷上不少唾沫星的老麦克还在那里没被收走,它呆呆的,有点傻,一动也不动。

二教的电教教室中,传来声声英语朗读声。此刻,整个401,已经慢慢融入了这幅大学的图画,成为了其中的一道色彩,这道色彩,会越来越浓,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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