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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永远的偶像(1)

就职典礼

1961年1月19日,是肯尼迪总统就职典礼的前一天。华盛顿的大街小巷都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而且做好了各项准备工作。虽然时值寒冬,但到处都铺上一层绿油油的人工草坪。所有担任筹备工作的人员,看到一片绿色草坪与白色的国会山庄辉映成趣,精神都为之一振,可是再抬头看看天空,又不禁皱起眉头。

从这天中午开始,雪就下个不停,真是叫人担心。傍晚时分,雪已经积得相当厚了,而且雪越来越大,这是近几十年来罕见的一次大风雪。许多道路的交通都已经中断了,就职大典的筹划人员莫不忧心忡忡。

“恐怕明天的就职典礼就要因为这场大雪而延期举行了。”

当天晚上,风雪之势不但未见缓和,反而越来越增强。依照传统,在就职典礼的前夕,华盛顿照例有各种活动,如盛大的酒会、音乐会等。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可是想在这天晚上出席这些活动还真不容易。杰克偕同杰奎琳在这天晚上曾出席了好几处酒会,可是最后仍然有两个地方的庆祝会无法前往参加。

其中的一个庆祝会就是他在PT–109时的老部下为他举行的。为此,杰克不禁对这种天气感到十分懊恼。当天晚上的压轴戏是一场盛大的就职庆祝音乐会,可是由于天气太恶劣,听众只有三分之一,而交响乐团的一百位团员中,有六十位无法及时赶到会场。由此可见那天天气的恶劣程度。

1月20日的早上,华盛顿的市民们抬头望天,只见一朵朵的小白云浮在蔚蓝的晴空中,这才安下心来。由于昨天的那场大风雪,地上的积雪高达30厘米,风当然很大,气温在零度以下。虽然寒风刺骨,但一个新政权将在这一天接掌政府的事实并未改变,不过这时的气候是否显示新总统即将面对的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呢!

一大早,肯尼迪与杰奎琳就到附近的教堂做弥撒,然后又到白宫拜访艾森豪威尔总统夫妇,4人一起喝咖啡。几个小时之后,喝咖啡的这4个人的主客位置就要互换了。此时,他们内心是否有许多感触呢?

就职典礼预定在中午举行,但国会山庄前的广场上很早就挤满了观礼的特别来宾和群众,人山人海,几乎连站立的空隙都没有。12点13分,肯尼迪走到台上,在艾森豪威尔总统的旁边坐下来。他们两人都穿了正式的礼服,戴上大礼帽,十分庄重而有威仪。

演奏过《美丽的国家——美国》这首曲子之后,黑人女歌唱家玛丽亚·安德逊以洪亮、庄严的歌喉唱出美国国歌《星条旗》,她的歌声划破了凛洌的寒空,感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接下来由纽约大主教为新任总统做了一次很长的祈祷。这位主教是肯尼迪家族的密友,杰克和杰奎琳的婚礼就是由他主持的。然后是副总统林登·约翰逊的宣誓仪式。

下面的节目是由美国当代最著名的诗人之一——罗伯特·弗罗斯特为新总统朗诵一首他自己创作的诗。这位诗人已经是86岁高龄了,他手拿诗稿走上讲台,寒风吹散了他银白的头发。他注视手中的稿子良久,可是始终没有开口。原来由于地上的积雪,再加上阳光照在白色的国会山庄形成的强烈反光极为刺眼,以致老诗人在此重要关头却一个字也看不见。

更糟的是不识趣的风又猛刮着,老人手中的稿子几乎要拿不住,坐在一旁的副总统约翰逊赶忙摘下自己的帽子去替老人挡风。每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位老诗人身上,会场上一片寂静,最后,他终于朝着麦克风说道:“现在,我首先把诗的序文给大家朗诵一遍,然后才是诗的内容。”人们总算为老诗人松了一只气,静下心来聆听他的朗诵。

就职典礼最重要的部分——新任总统的宣誓放在最后。肯尼迪先脱下大衣和礼帽,然后走到宣誓台前,面对最高法院的法官举起右手,左手则放在《圣经》上,以洪亮的声音随着法官念道:“我,约翰·菲茨杰拉德·肯尼迪郑重地发誓,我将忠实履行美国总统的职务……”

宣誓结束,肯尼迪正式成为美国第35任总统,他是历来最年轻的总统之一,也是美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天主教徒总统。

宣誓之后,新总统依例要发表就职演说。肯尼迪现在所站的地点,是林肯当年对美国人民解说国家统一的意见的地方,也是罗斯福说出“我们害怕的是恐惧的本身”这句名言的讲台。站在这儿,肯尼迪对所有群众,不,事实上是对全体美国人,乃至于全世界的人,发表了他那著名的就职演说:

“亲爱的同胞们,今天,我们绝不能忘记自己是最初发起革命的那些人的继承者,在此,我要对我们的朋友,以及我们的敌人宣布:火炬已经传到新一代美国国民的手中,这一代产生在20世纪,曾受过战争的洗礼,也曾为了和平而受到考验。我们秉承了祖先的遗产,不论在国内外,竭诚为拥护人权而奋斗。”

肯尼迪又对以苏联为首的共产阵营说道:“我们除了为自己的问题思考之外,更不要忘了寻求使彼此团结的途径。”

他更进一步提出具体的建议:“应该为了探索科学的精义而合作,同时要超越因科学发达所带给人类的威胁。我建议让我们共同来探索太空、征服沙漠、开发深海、奖励艺术与商业。”

然后,这位新总统也对美国人民提出要求:“不要问国家能为你做什么,应该问你能为国家做什么。”

他也以同样的话语来要求全世界的人:“全世界的同胞们,不要问美国能为你做什么,而要问我们能为全人类的自由做什么。”

听到这篇演讲的人们,无不对这位年轻总统的伟大决心肃然起敬,同时深深地感动着。

尽力做一个好父亲

紧接着就职典礼之后,就是大家最感兴趣的阅兵式。肯尼迪总统先简单地吃过午餐,然后坐上观赏阅兵的特别席位。阅兵所经过的马路上的积雪早已连夜被清除干净了,道路两旁站满了争看阅兵的群众,大家都怀着兴奋的心情等待阅兵式的开始。

阅兵式进行了很长时间,有导弹等最新式的武器亮相,也有非洲土著最原始的武器,显然大家都为了庆祝新总统的就职而准备的。

肯尼迪总统显然对头上的那顶礼帽不太习惯,经常举起手来摸摸头部,他本来就不喜欢戴帽子,当然更不会对这个硬邦邦的礼帽有好感了。他的弟弟罗伯特看在眼里,觉得很有趣,凑上前去戏谑地轻呼哥哥为“总统先生”,肯尼迪总统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笑。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PT–109的船员们也参加了这个阅兵式。事隔18年之后,1961年1月20日是PT–109所有成员们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他们的艇长已经是美国总统了,这不是每个人都能碰到的事呀!

前一天晚上由于大风雪,肯尼迪无法出席他们所举行的庆祝酒会,他们当然感到很遗憾,但能够参加如此盛大的阅兵式,已足以弥补一切缺憾了。有8位PT–109的船员坐在一艘模型船上,这模型就跟18年前在南太洋沉没的那艘PT–109鱼雷艇一模一样。

当坐在船上的8位老部下经过阅兵台时,肯尼迪总统格外卖力地挥手,向他们频频致意。这8位部下分别是:马克亚、莫亚、罗斯、金查、艾伯特、哈里斯、马克曼和史达基。虽然还有几个人不曾出现在这个典礼上,但相信他们一定都坐在电视机前观看这一盛况吧。唯一令人遗憾的是汤姆少尉在“二战”之后不久就因交通事故去世了。过去曾经并肩作战,同生死、共患难,今日在这样的场面重逢,难怪肯尼迪格外开心了。

就任总统以后,肯尼迪就带着一家大小搬出住了数年的那幢3层红砖楼房,住进了白宫。这一家人除肯尼迪外,包括31岁的第一夫人杰奎琳、3岁的卡洛琳和前一年11月才出生的约翰二世,卡洛琳钟爱的小狗和小猫也跟着住进白宫。

过去的白宫,除了圣诞节外,平时是看不到小孩的,可是现在却常常可以看到孩子们追逐嬉戏。杰奎琳常常为这一对小儿女担心,因为报纸、杂志每每喜欢以这两位小姐弟为报道题材,这种事对大人也许还无所谓,可是对小孩的影响是好是坏就很难讲了。

像下面的这种情况就常发生:卡洛琳生日的前一天,肯尼迪总统带她上教堂,奇怪的是这消息不胫而走。当他们抵达教堂时,早有许多新闻记者和摄影记者在那儿候驾了。

“卡洛琳,请把脸朝这边。”

“卡洛琳乖,看这儿。”

每个人都要卡洛琳看他那边,让幼小的卡洛琳无所适从,感到很紧张。进入教堂以后,卡洛琳很不安分,一会儿用脚践踏地板,一会儿任性钻进座椅下,使得一旁的总统父亲十分为难。

约翰二世的出生也是热门新闻。在肯尼迪当选总统之后,他家的大小事情都成了报纸、杂志报道的题材。而小约翰的出世正值大选前后,所以传媒莫不以大篇幅来报道这一喜讯。当杰克前往医院看望这个刚出世的儿子时,新闻记者们将他团团围住,有人问说:“小孩像谁?”

肯尼迪笑着答道:“还不知道,等决定之后我一定告诉你们。”原来这事还有一段插曲的。当卡洛琳出生时,杰奎琳的母亲认为孙女长得很像杰奎琳,可是杰克的父亲约瑟夫却有不同的意见。等到约瑟夫走了之后,杰克才对记者们说:“我女儿的相貌问题终于有了结论,她长得很像我的父亲约瑟夫。”

“是吗?这个结论是谁下的?”有位记者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结论,如此追问着。

“这个嘛,是我父亲的意见。”

当然,白宫之前也住过小孩子,例如艾森豪威尔的孙子、罗斯福的儿女们,可是他们都比卡洛琳和小约翰大得多,所以也比较安静。处在这种严肃的环境中,杰奎琳希望能把孩子教育好,她常说:“如果不能好好地教育儿女,那么即使其他每一样事情都很成功也没有用。”

美国总统是全美国,甚至可以说是全世界上最忙碌的一个人,因此孩子们想常常在父亲身旁玩耍是不可能的,为此,杰奎琳自觉应该身兼父职,给孩子双倍的时间。

“我们最幸福的一件事就是全家人相处在一起的时光。”相信这是杰奎琳发自内心的一句话。杰奎琳擅长画画,因此她常为孩子们画图。比如说故事时,她就会根据故事情节画些生动的图片,或者先画好图,然后看图说故事。

“卡洛琳,有一天汤姆……”汤姆就是卡洛琳所喜欢的小猫的名字,母亲画下了小猫,然后一面指着图,一面为卡洛琳讲故事。

杰克虽然公事很忙,可是一有空就喜欢跟孩子们在一起做游戏,他总是用两手把孩子高高举起,逗得他们呵呵笑。有时一家人到沙滩上追逐玩耍,这是孩子们最高兴的时候,又跳又叫,就像出笼的小鸟一样。

刚搬到白宫时,小约翰才两三个月大,可是很快地他已经开始学走路了。过了不久,他就能跟姐姐一样在白宫上下到处跑了。这个小家伙最感兴趣的是父亲的办公室,尤其是那张摆了不少书的桌子,这张桌子是用南美产的檀木制成的。在这个桌子上压着孩子们的照片和肯尼迪的重要纪念品等。

幸福的家庭

8点45分,这是卡洛琳上学的时间。虽然称之为学校,其实只是一间设在白宫内的教室。除了卡洛琳以外,另有9位小朋友,总共是10个学生。老师是一位名叫葛莱·摩斯的圆脸孔的年轻太太。

“葛莱小姐早安。”小朋友每天早上都很有礼貌地向老师道早安,同时一一跟老师握手。开始上1小时左右的课之后,孩子们就要吃饼干或果汁等点心,然后休息一下,如果是好天气,就让他们到室外的草地上游玩。

肯尼迪最常待的地方不是家里,而是总统办公室,小约翰常常有事没事就钻到办公桌下,或拍拍他的鞋子,或是摸摸父亲的膝盖,好像这些都是很有趣的玩具一样。办公室时常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贵宾造访,可是这小家伙却有大将之风,总是不慌不忙、我行我素,照玩他自己的,毫不受影响。例如有一次苏联的葛罗米柯来拜访肯尼迪,小约翰就是在一旁独自玩耍。

只要一有空,肯尼迪就会陪儿子和女儿玩。这时肯尼迪就拍着手,要姐弟俩跳舞。“哎呀,爸爸你看,弟弟跳得好滑稽!”

身为姐姐的卡洛琳比弟弟大3岁,就摆出一副老大的姿态,还会煞有介事地批评弟弟。

“好,太好了,就是这么跳!”一旁的父亲总是高兴地鼓励着他们。肯尼迪的本名叫约翰,小名杰克,为了区别,他总是叫自己的儿子约翰二世为“约翰约翰”。

杰奎琳很细心地照顾子女,常见她在子女身边形影不离,每次人家问小约翰:“你的父亲是做什么的?”他总是很快回答:“总统!”虽然他根本不知道总统是什么意思。对孩子而言,父亲是听他们说话的人,是把他们高高举起的人,是有时在直升机上对他们挥手的人,也是有时会带他们乘坐飞机的人。孩子们一早起床,洗脸刷牙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向父亲请安。

杰克每次听到孩子们的脚步声——他们总是以细碎的小跑步,气喘吁吁地跑来——就放下正在喝的咖啡,手上的公文也暂时搁在一边,很高兴地迎接孩子们。

“爸爸早安。”

小约翰总是抢在姐姐之前扑进父亲的怀中,好在做姐姐的懂事一些。

有一次,卡洛琳手中拿着一张写了字的纸进来。

“爸爸,这是我写的。”

“真的吗?让我看看。”杰克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女儿以斗大的字母拼出的自己的名字“卡洛琳”,连续写了好几次。

“噢!卡洛琳,这真的是你自己写的吗?”杰克露出惊喜的表情。

卡洛琳用力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卡洛琳,你写得太好了!”杰克吻了吻卡洛琳以示奖励。

“这是我的宝物箱。”小约翰不甘示弱,也献宝似的拿出一个绒布包的小箱子。

“你们不觉得冷吗?”

“一点都不冷。”孩子们快活地大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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