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313,313······”,我拿着手里的地址,睁大了眼睛数门牌号,所有的思念全部变成极度的迫切,我的僵尸脸呀我的僵尸脸,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童话故事,是关于长发公主的,长发公主被巫女关在了高高的碉堡之上,只有有勇气有胆识的王子才能爬上去救公主出来。当然了,事实上那并不是一个王子,而是一个偷了宝贝四处逃窜的劫匪,现在我就是那个大胆的劫匪,把东西一扔使劲儿的朝着房子里头看。
“戚轮希,戚轮希,戚轮希!”
“戚轮希!”
我大声的喊他的名字,在“313”的门牌前头,或许是这个高档的住宅小区太过安静,我的呐喊就像是突然被石头打破了玻璃,一切都是那么的突如其来,让临近的人实在忍不住了要走出来看看。我也不管那么多,拾起了地上的石头开始往高大的石门里头扔。由于万小季就在我的旁边,我知道他是一个有钱的有点儿能耐的贵公子,所以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被人带走,或是万一找错了人家毁坏了别人的财产被要求索赔。
我当然不会找错了地方,石门被打开的时候里头站了两个大热天里也穿了一身黑的保镖,而夺取我视线的是透过保镖,正从里头大门里出来的······庄晓喃。
“庄晓喃,戚轮希呢?!”
你们见过刚生了仔的母狗吗?它护着自己小北鼻时候张牙舞爪的样子就是我现在的模样,我勒个呸,谁是母狗?我不是说我自己!!
庄晓喃张了嘴,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来,突然间硕大的别墅里,楼上的某一扇窗被打了开,就像是突然的风吹开了似的,就像是电影里关键的镜头在特要的时刻突然的窗户就自己弹开了似的,带点儿戏剧性的以及······久远的芬芳,纳尼,久远的芬芳是什么鬼?总之,那画面在某一个时刻定格,一下子吸走了我的视线。
我的僵尸脸,还是那副白白净净的俊秀模样,穿着最简单的质地和手感都不错的衣服,像一张白白的纸,干净的、生硬的,还有些笨拙的。
“戚轮希!戚轮希!”我连着唤了他两声,他似乎有些怔住了,我活泼欢腾的鱼儿模样印在他魔幻一般的瞳孔中,逐渐放大以及清晰了起来,然后立马,“长发公主”就卷着他的长发从碉堡里滑下来了。
“放我进去!”我对拦住我去路的高个子保镖大叔说道,里头的庄晓喃似乎很慌乱,连忙叫保镖把门关上。发怒道:“谁开的门?谁让你们开的门?”
庄晓喃是不明白的,几千公里几百个小时的时光都隔不住的两个人又何惧一扇小小的石门,就算那石门重金打造、坚不可摧。
于是我看见戚轮希从里头奔了出来,从画一般精致的房子里,那些花草树木里,卷着他无形中充满着魔法魅力的“长发”,在我的心里翩翩起舞。
“晓默。”他那样奔过来的时候还有保镖大叔拦着他,于是本来的怀抱里只剩下指尖的触碰,惊险的差点儿擦肩而过,于是我向前一扑腾紧紧地抓住了那离得我最近的他身体一部分的指尖,然后像一个石头一样撞进他的怀里,顷刻一般的给了他大大的一个怀抱。
多么温暖的、久远的怀抱,我给他我的这个怀抱的时候想念他的这个怀抱都快想疯了想病了。
病了?
我立马反应过来,手从紧紧的环住他消瘦的脊背变为抚摸他的额头、脸。
“你怎么滚烫滚烫的?你是不是病了?”
我仔细的打量着他,他的眉毛、眼睛、鼻子······每一寸我的领地:“脸色煞白煞白的。”
“哦~”一个沙哑的音节从他的嗓子里发出,是干燥的火辣辣的那种病态的嗓子里,虚弱不堪的样子。
我承认我当时像个傻瓜一样的“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不知道是太思念了,还是太心疼了。
家里的帮佣们一定觉得我很不要脸,就是电视里的那种攀上了有钱人家少爷的穷酸丫头,野心勃勃、死不要脸、死缠烂打,那一排站着的目目相对、絮絮叨叨的帮佣穿着统一的制服,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写在言语中,我真想满足她们的意淫对她们说一句:“是的,没错,我怀孕了,今天就是来摊牌当少奶奶的。”
戚轮希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大的陌生的金碧辉煌的地方让我徒生出一种无法言喻的紧张感和压迫感,如果场面里没有他在,我一定如坐针毡、惴惴不安,当然更紧张的是,在我坐着的精致刺绣镶花的酥软沙发那头,直勾勾的三个人:庄晓喃、庄晓喃她亲妈、庄晓喃她后爹。
“哦,是这样,周小默是我的表妹,我带她来上海旅游,她说想来拜访一下她的同学,我就带她来这里了。”万某某开始打着官腔,既然官腔一出那么上场的演员自然不能太无礼傲慢了,得凡事配合着来,不可先失了礼仪风度。
“是呀”,我笑成了一朵美丽的小花,虽然心里怯生生的,可嘴里还是不知廉耻的说道:“我表哥家他大姨和大姨舅妈一家所有的侄子都去他家住了,住不下了,我想来您们家借宿几晚。”
万某某虽然立马几条僵硬的弧线挂在了额头上,但是我家小甜瓜小白瓜小僵尸脸还是艰难的笑了,带着他一脸的苍白病怏怏的样子,艰难的笑了。
“你······”戚轮希的爸爸一看就是火爆脾气,正想破口大骂的架势,庄晓喃她妈我也忘了她叫啥狗屁名字,就拍拍戚轮希爸爸的手背说道:“好呀,那就在我们这好好的住下吧!”
“妈。”庄晓喃坐不住了,她妈一个眼影翻飞的眼神飘过去,她只好欲言又止,不甘作罢。
我心中大喜,没想到事情进展如此顺利,我朝戚轮希笑笑,发现他还是傻嘻嘻的看着我,一直就那样看着我,他滚烫的手握着我的,看我的样子就像是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以至于周围的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见,只在梦醒之前抓紧了时间做自己唯一想做的事。
一番客套,假的不能再假,假到我从一开始的应承附和到后来的敷衍停顿,万小季显然能够十分的驾驭这种场面,明明关系复杂的一群人,面对面四周坐着,聊了几十分钟才散场,真累!
临走时万小季把我的背包塞在我怀里,然后扬声说道:“小默呀,表哥明天来接你出去逛逛。”
我的腮帮子抖动了几下,似笑非笑,最后还是良心发现一般的蚂蚁似的声音超小得说了声:“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