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有一辆等候已久的面包车,我趴在戚轮希背上,好几次,看他大汗淋漓,大鼻子想替他,他总是一句话不说,把我又朝他背上拢了拢,他总是这样,安静的不说话,做着固执的事,好几次我想开口让他放我下来,可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他把我塞进车里的时候我朝我们下山的地方看了看,没有叶笙歌的身影,大鼻子已经叫司机开车了,我忙沙哑着声音说道:“大鼻子······等一等······叶笙歌。”
“等什么等,等了去投胎?”大鼻子臭着脸,然后转过头去没好气的对着司机说道:“别开了,说等人。”
旁边一双阴沉的眼睛,戚轮希还没有上车,站在车外面背着手,目光阴沉的看着脚下,一言不发。我知道我不该在他面前表现的一副很在乎叶笙歌的样子,可是实在是因为天太晚了,他又一个人在山上。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叶笙歌还没有下山,我摸出手机想打他的电话,手机从我软弱无力的掌心里滑落,“碰”的一声摔在地上。
我想下车捡起它,大鼻子还在催促:“搞什么,打通没?”
“喂”
“你还在山上?”
“你快下来吧!我看你不下来她是不会走的。”
“你要说自己和她说吧!”
车门外,戚轮希已经拨了电话,他说话的语气冷冰冰的,眼神明明没有在我身上,我却如芒刺在背,然后他也没看我,手机被他硬塞回来。
“喂。”
“哦。”
挂了电话,我和他······他们解释说叶笙歌不会和我们一起走了,我看大鼻子本来想骂我,看了看戚轮希却什么也没说了,戚轮希上了车,就坐在我旁边,我本能的移到座位的最里边去,出了很多虚汗,虚弱的把头靠在车窗上。
随着大鼻子一声吼:“开车。”
车子终于顺利的行驶在了返向市中心的途中,恍惚中视线变得模糊,车子里的气氛诡异,谁也没开口说话,本来和戚轮希彼此虽坐在一排,却各自看着窗外,起初我还有力气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后来实在是头昏沉的难受,头在车子颠簸的时候歪来歪去,最后快要砸向车窗玻璃的时候,他按着我的肩膀向下,我吓了一跳,人一下子倒在了他的身上,头枕着他的腿,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发现他若无其事的看着窗外,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人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大鼻子朝后头望了一眼,最后也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学戚轮希装深沉了,头再也没转回来。
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好像起来也不是,枕着更是别扭,干脆在原地装睡,过了一会儿,感觉身边的人小心翼翼的移了移身子,扶着我换了个姿势,不一会儿我的鞋子就给脱了,腿被放在了座位上,然后他又小心翼翼的把我的头重新枕在他腿上。
我睡在位子上,躺着舒服了不少,歪了歪身子换了个更加惬意的姿势。
好久好久,眼角有些湿润了。
戚轮希呀,我想我永远也做不到像你爱我一样爱你了。
医生说我这是重感冒,要在医院住两天,还说我这反反复复的感冒要是再烧下去就麻烦了,讲得好像发个烧就能让我变成傻子似的,引得大鼻子又好一番愤愤不平,还说下回非找叶笙歌算账不可。可是根本不关他的事,陪他爬山是我心甘情愿的,现在搞得他好像是罪人似的,我反而觉得内疚的很,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山上,他一个人待在那儿又干什么呢?
下山的时候戚轮希就给老妈打了电话,老爸昨天刚好去了临城做事,家里只有老妈一人,听着戚轮希在电话里安抚老妈,叫她只管好好休息,说会送我去医院,就像是我家的女婿似的,后来我大晚上输液,老妈果真没来医院陪我,当真是放心。算起来除了刚开始还有叮嘱几句,后来老妈也太不把我这个唯一的闺女给当回事了吧,也不怕什么时候我真的跟戚轮希跑了,或是他欺负了我,虽然,这事件发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房间里的两张床,一张我躺着输液,一张大鼻子正在打鼾,第一瓶点滴的时候吐了一回,后来就睡不着了,烧糊涂了,戚轮希坐在我床头,突然我拉着他的手没头没脑的来了句:“生我气吗?”
生气?气什么呢?
我却十分不真切的听见他说道:“气。”
难得的一句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