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了一下,虽然关系不像刚开始那般僵硬,接下来要像朋友般的相处还是有些困难的,“啊,尹总,好久不见,是我白尘。”顿了顿,“你现在忙么?实际上我有是事情想要问问你。”
好久未曾听到的软糯声音一下一下敲击着大脑,尹洛皱着眉头示意一下助手继续替自己开会,而他则是站起身拿着电话快步走出了会议室,“没事,你说吧。”
在座的各位董事无一不眼神诧异的看着尹洛,要知道他每次开会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去接电话,更不用说竟然撂下这么重要的会议出去,心中都有一个遗憾,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冷漠出名的尹洛如此上心,sunny面无表情的看着尹洛走出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神色的,阴郁而危险,可又在下一瞬间笑脸如花,走上台去,“那接下来我们继续看…”
“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她在发布会上见到什么人了?”细细的道来,声音有些一丝不确定,“比如席晏之类?”实在想不到除了他还有谁能让澄柠如此。
尹洛挑眉,席晏这个名字他当然听过,只是没想到白尘竟然也认识,“那天确实是提过这个人,而且当时我和澄柠都在场。”如实回答道,心中忍不住想要捉弄一下这个小妮子,“告诉你也可以,不过我有什么好处?”
活像个痞子的语气让白尘大跌眼镜,那个钱绕起来可达G市两圈的尹洛竟然在跟她讨论好处?不愧是商人,尤其是他这样的奸商,“我没有钱,也不可能让你劫色。”撇了撇嘴,心中暗自后悔刚刚就不应该给他打电话,还是直接去问澄柠好了。
“哦?”尾音重重的拉长,“第一,我对你的那点钱还没有什么想法,至于第二嘛,我不喜欢搓衣板所以你放心,不要妄想占我便宜。”应该是充满玩笑的语气,可在尹洛冰冷的口吻里愈发有些冷笑话的感觉。“席晏已经结婚了,发布会上说的,上个月六号才从马尔代夫度蜜月回去美国。”
短短的一席话,却成功的抑制住了白尘嘴边的笑意,整个身体像是跌进了冰窖,“什么?那个混蛋竟然抛弃澄柠跟别人结婚了?”怒气控制不住的惊呼起来,“我知道了,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先挂了。”
冷冷的看着地面上层层叠起的树叶,也许别人不知道,但是她却很清楚,在这些更变得年岁里,澄柠有多么小心翼翼的去守护着她的梦,明明嘴里说着埋怨的话,可是在提到席晏的名字时总是不自觉露出怀念的笑,席晏喜欢领带,澄柠这短短四年不知道买了多少条,放在那个从来不曾动过的箱子里,像是她的心一样,蒙上了尘但却还是活着的,如今,他怎么可以那么逍遥自在的组建自己的家庭,留着澄柠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席晏你个杀千刀的混蛋。”
飞快的跑会寝室,重重的踢开门,迎面就是澄柠看着她气喘吁吁惊讶的样子,“我说小白,你怎么也学李玲踹…”话还没说完,便被冲过来的白尘紧紧的抱住,澄柠身子一顿,轻轻怀抱住白尘,“怎么了?”
“澄柠,忘了吧,忘了席晏吧,算是我求求你行么?”白尘带着呜咽的话传进澄柠的耳朵里,手上的动作就这样僵在了空气中,良久,澄柠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说什么?”
“我都知道了,所以忘了吧,求求你。”
猛的一把推开白尘,澄柠站起身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微仰着头,“白尘,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这么说?”
狼狈的倒退了几步,眼泪顺着眼眶流出,声音是满满的心疼,“你******装给谁看,心里难受你就说啊,想哭就******别忍着啊,这么有本事,你******干嘛不像推开我一样的推开席晏啊,澄柠你个混蛋!”
杨花纷纷扬扬落下那年,我刚刚满八岁,穿着粉红色公主裙,米奇头上戴着大大的蝴蝶结,阳光很暖,把树叶之间的缝隙填的满满当当,我脱了鞋,光着脚丫坐在树枝上来回的晃荡,蝉鸣声在夏日的午后扰的人昏昏欲睡,满眼满心是翠绿的杨树叶,沙沙的声音让我想到了爸爸的大提琴声。
“你好,精灵小姐。”少年童音未泯却戴着浓浓的调侃,我低头望去,白色的衬衫和米色的背带裤,黑色的小皮鞋加上那俊美的样子,几乎一下子就映入了我的脑子里,以至于很多年以后想到初遇的场景,我仍然心中像是撕裂了的黑洞,无声而冰冷的风穿堂而过。
“我不是妖精小姐,我叫澄柠,澄柠的澄,澄柠的柠。”
蹲下身子拾起树下的鞋,少年温柔的表情像是化不开的时光,短短的黑发在阳光下毛茸茸的,“我叫席晏,你可以叫我席晏哥哥,小澄妹妹。”
没错,也就是那一声席晏哥哥,成了我多年之后望穿秋水尝尽苦果的魔咒。
席晏是爸爸好朋友席叔叔的小儿子,比我大几岁,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是家里举办宴会,席晏迷了路才会偶尔闯进我的园子里,可是那又如何,从那天起我正式黏在了席晏身后,澄家一向目中无人的澄柠小鬼,竟然又会在某一天当起了十足的跟屁虫,不顾众人的咂舌,我高傲的扬着头,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努力的想要抓住席晏哥哥的衣角,前方的少年也总是笑,一副温柔宠溺到不行的样子,空出一只手抓住我乱摆的小手放进手心里,暖暖的,说不出来的舒服。
“小澄妹妹,每次看见你都是跟在席晏哥的身后,真是小跟屁虫。”迎面的走来的男孩,同我一般大小,是陈叔叔家的小公子,唇红齿白可是表情却是冷冷的,他叫陈雪散,是我的雪散哥哥,他家里的情况也很奇怪,叔叔和婶婶像是客人一样的相处模式,让我这个生在温室里的花朵对他家是避而远之,索性雪散哥哥人还不错,很少笑但是却很漂亮。
“要你管。”冲他做了个鬼脸,转头可怜兮兮的对着一直含笑不语的席晏撒娇道,“席晏哥哥,我想吃冰淇淋。”
“不行,你刚刚才吃完一个,这样下去是要胃痛的。”皱着眉头驳回。
“就吃最后一个,求求你了席晏哥哥,你最好了,你最疼我了,你是全天下不对是全宇宙最最好的…”无奈的打断我拍马溜须的话,席晏起身好看的脸带着严肃,却也是说不出的可爱,“打住吧,你的那套我都能背下来了,只能吃这最后一个啊。”
已经能背下来了么,看来我得回去想一套新的词。
看着我眉开眼笑的挖着冰淇淋,雪散哥哥看向席晏哥哥的眼神有丝不赞同,“席晏哥,你这样下去会把小澄宠坏的。”现在已经这样无法无天了,真是不敢想象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温柔的替我擦拭掉嘴角的残留,席晏眉眼弯弯,“没关系,大不了以后我一直宠下去。”
那是我第一次听过关于永远这个词,感觉怪怪的,可是从席晏的嘴里说出来却又说不出的美好。
平时嚣张惯了,在这一天全部都找了回来,装着体育器材的门被锁上,任凭我大喊大叫,声音多么声嘶力竭依旧无人问津,这年深秋,天气已经很凉到了夜晚更是说不上来的冰冷,爸爸妈妈都在外地谈生意,家中的保姆阿姨这个时候会不会注意到不对劲儿呢,最好最好快些发现我不见了,这里真的吓人,幽黑的夜和雪白的墙壁,只有天窗的月光斜斜的照在地上,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着双腿脑袋狠狠的埋在手臂里,身子瑟瑟发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我的意识有些昏迷,仓库的门被人重重一脚踹开,一声巨响让我反射性的抬头看去,还没等看清,身子却已经落入了温暖的怀抱,我能感觉到轻轻的颤抖,不是我的,因为早在看清那人的脸时我就不再害怕,那是我的席晏哥哥,那个无论如何都会保护我的人,嘴角落出笑意,我语气轻声埋怨道,“席晏哥哥,你真是太慢了…”
陷入昏迷的前一刻,我看见席晏的眼眶通红,满眼的心疼傻傻的说着对不起。
那一刻我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彼年,我刚好六年级,而席晏已经迈向中考的大门。
所谓的缘分是孽也好,祸也罢,至始至终我却一直都在追寻着席晏的脚步,而且一追就是整整一个青春,我上六年级的时候,他在初三。我在初一的时候,他已经高一,最终我终于熬过那段昏天暗地的日子步入高三结尾的时候,他却出了国,彻底的消失在了我的生命里,有人说有些人的出现不是为了和你一辈子在一起,而是给你上了一堂印象深刻的课,然后你明白了,你懂了,你痛了,你感受到了,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