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还搞不懂白尘他们突然的沉默,澄柠回答的理所当然,“还能干什么,美国那个破地方没什么好的,当然是去谈合作啊。”
楞了一下,李玲试探性问道,“那你还回来?不是一直在那呆着?”
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一圈身边的人,澄柠无奈的扶额,“只是去一个月而已,正巧是用寒假的时间去,开学就回来了。你们在着急什么啊?”张扬跋扈的语气变的越来越小,带着一丝说不上来感觉,“真是的,还有那么一堆事要解决,把你们两个小白扔在这的话,估计会被人家害死吧。”
“少来,小瞧谁呢,我们俩的跆拳道可不是白学的。”
澄柠不可置否的一笑,端起茶杯轻啄,“这不眼瞅还有一个月就要走了么,这也是我昨天晚上还接到的任何,就趁着今天跟你们说一声,还有小夏。”目光突然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夏杞,眼神是难得一见的严肃。“你需要保护好你的女人,这点不用我说你应该也懂得吧。”聪明如夏杞几乎马上就领会到了澄柠的意思,一只手搂过白尘的肩膀,王者的气势骄傲的淋漓尽致,“你当然,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应该怎么做。”满意的点了点头,澄柠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那样就没问题了。”对旁边的李玲招了招手,“今晚我们俩不回寝室了,要去参加一个聚会,完事估计就已经封寝了,小白你也别回去了,直接跟小夏回家吧。”颇为深意的看着夏杞,“别想打我们清纯可爱懵懂白的主意哦。”
嘴角扬起一抹邪笑,“比起这个还是我比较危险吧。”“恩,说的也是,小白可是色狼呢。”
“啊喂,你们这样容易没有朋友啊。”
“谁跟你是朋友。”“我们是恋人。”“我们是闺蜜。”
偌大房间的沙发处,一袭西装还未来的及褪下,却已经吸了大把的香烟,尹洛眯了眯眼睛,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盯着档案资料中人儿的脸陷入沉思。
在夏杞家楼下有一个音像店,里面总是放着空灵的轻音乐,暖黄色的灯光平静的流淌在里面,然后每次走到这的时候白尘总是忍不住想要往里面去看看,架子上陈列的光碟都是很多年之前的,那时候王菲的一首红豆,唱遍了多少的人的辛酸苦痛,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永垂不朽,淡淡的音乐声总会让人想到那些美好的末世的温暖,后来,时光一点点的拉长渐远,流下来的依旧只是一个传奇的女子罢了。
安安静静的坐在音像店里,眼神撇过窗帘的一角,白色的三角钢琴暴露在空气中,引起了白尘好奇的目光,她在等夏杞,公司临时有事情把他叫过去,没有夏杞比起那个空荡荡的屋子她更喜欢现在这种淡淡的温暖,音像店的老板是一个长相精致的女人,约莫有四十几岁,可是却是藏不住的一脸沧桑,双眼在看见白尘进来时有着微微的光亮,还算是热情的给白尘泡了一杯茶,寒冷的冬夜,小小的店里异常的温暖,可能是空调开的十足,让白尘微微有些困意,眯着眼睛望去,那个女人正在翻着一本泛黄的相册,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她消瘦的侧脸,穿着深蓝色的棉布裙子,指甲很长,但是双手却异常的好看。
“老板,你在看什么?”为了防止自己困意来袭,一向不会主动跟陌生人开口的白尘主动的破了一次例,这个人莫名的给她一张特别沧桑的感觉,“很专注的样子。”
白尘突然之间的开口显然让她一愣,迟疑了片刻朝白尘笑道,“在看一些年轻时候的老照片。”站起身子往这边走来,深蓝色的棉布裙子上的碎花零零落落,径直坐在了白尘的身边,把手中的相册摊开,“有兴趣一起看看么?”
点了点头,目光好奇的转移到相册里,不出白尘所料,她年轻时候是极美的,即使是八十年代那种灰白的照片也挡不住让人惊艳的美丽,只是越往后面笑容变的越淡,她的身边是一位英俊的男人,前面几乎每一张都是两人的合影,直到最后却变成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港口,身后是大片群起的飞鸟,黑发在风中凌乱的散开遮住了原有的所有表情,黑白色调更加突出了无以伦比的寂寞,身为文青的白尘几乎在瞬间脑子里就已经闪过了好几个版本的故事,指着上面的男人小心翼翼的问道,“为什么之后就只剩下你自己了,他呢?”
显然她好像早料到白尘会这么问,只是轻轻一笑,空洞无神的双眼盯着玻璃窗外漆黑的夜,语气嘶哑,“他啊,他去了很远的地方,只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转过头望着白尘,“你知道么,你刚进来的时候我见你有着一瞬间的恍然,因为实在是太像了,你的眼神和年轻时候的我。”
“走了?去哪了?”不知为什么就是很想知道什么事情会让她变成现在这般颓然的模样,像一只鸵鸟一样在角落里皓首时光。
“我们在大学里相识,当时还没有像现在这般开放,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里,我们俩却毅然决然的私定了终身,他是文学派,总是喜欢写诗歌画一些水墨画,而我则是拥有一副好的嗓子,每天依偎在他身边给他唱歌听。”说道这她落出一副怀念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一直以为只要坚定决心就没有什么会把我们分开,可是这个世界就是有着太多的巧合,那时候能去国外留学深造几乎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学校的名额只有一个,更巧的是选来选去只剩下我们俩,也就是其中一人的未来能拥有更好的前途。当天晚上我们俩在一起整整待了一夜,他让我走,我让他走,但是我们心中却都清楚,只要离开了再次相见就不知道会是哪年哪月,那天晚上我们喝了好多酒一起睡着了,在天色微凉的时候,我拿起笔替他填好的资料交给了学校,之后我们便更加形影不离的在一起,直到那个下着雪的冬天的,我亲眼看着他坐上火车离我而去。”说道最后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然后你一直在等他么?”为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的人。
轻轻的摇摇头,“小姑娘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刻骨铭心,即便是最爱的人离自己而去,但是生活却还是要继续的,后来我顺利的毕业,在一家小企业认识了我的丈夫,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觉得不错,两个人理所应当的结了婚并且生了一个孩子。”笑了笑,“如今年岁大了,我丈夫在前年的时候得病去世,孩子也接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剩下我自己这才突然怀念起来那个已经消失在时光里很久的旧人。”
听着她声音沙哑的描述着,白尘的心中变的有些难受,“真的不会再想起他了么?”那么深刻的感情怎么能就这样的忘记掉。
“不是忘掉,只是把他堆在了内心中最深处的地方,能做的就是偶尔拿起来怀念怀念,那段回不去的过去。”合上相册站起身来,朝着门口看去,“你要等的人来了。”白尘顺着她的目光走去,夏杞穿着黑色的大衣站在门口,头发上是簌簌的落雪,一进来就变成了亮晶晶的水珠,他正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等久了吧。”伸手揉了揉白尘的头发,“今天的事情有些棘手,下次不会再让你等这么久了,累了么?”眼光随着后者的摇头变的温暖起来,“恩,那我们回家?”好像是受到了那个女人一番话的蛊惑,白尘的内心像是一个翻江倒海的流沙瓶,看着夏杞清淡的眉眼,一时间好想把他融进骨血里才算有着安全感,双手紧紧拥住夏杞的腰,“在呆一会儿吧。”
有些奇怪的看着白尘稍稍不正常的举动,夏杞轻轻点了点头,眼光看到角落里的钢琴时候突然闪过一丝精光,低头轻吻着白尘的眼睛,语气带着宠溺,“小白,作为迟到的歉礼,给你弹一首曲子好么?”没等白尘反应过来,夏杞变朝着角落里抚摸相册的老板娘说道,“可以借我一下这里的钢琴么,我有一首歌想弹给我的女朋友听。”
“可以,放着也是放在那。”点了点头,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夏杞,“他年轻的时候也很喜欢弹钢琴。”
揉了揉白尘的头发,“乖,在这里看着我。”望进夏杞琉璃色的眼瞳里,白尘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双手支着下巴看着坐在钢琴边上的夏杞。
英俊的侧脸和浓密的黑发,发梢有些微湿是刚刚落雪融化之后的未干的水珠,整个人温润的融在暖黄色的灯光中,眉眼带笑,明明是清清冷冷的气质,周身却散发着致命的美好,偶尔抬起头和白尘眼神交接,宠溺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