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相反,为了对付巴格拉齐昂,他却在战争开始时就派出了一部分军队,但是巴格拉齐昂由于中央主力的退却而退却,因此,拿破仑又把派去的这一部分军队调了回来。如果维特根施坦一定要掩护第二首都,他可能也会随巴尔克来的败退而退却的。
拿破仑1805年在乌耳姆和1809年在勒根斯堡所取得的胜利,分别决定了意大利战区和蒂罗尔战区的命运,尽管意大利战区是一个相当遥远且独立的战区。而拿破仑1806年在耶拿和奥尔斯塔特所取得的胜利,则决定了威斯特伐里亚、黑森和在通往法兰克福的道路上的一切行动的命运。
对次要部分的抵抗起作用的情况是很多的,但主要是以下两种:第一种情况是:在幅员辽阔且力量比较强大的国家,如俄国,可以推迟进行在主要地点上的决定性攻击,因此不用急于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到主要地点去。
第二种情况是:有些次要地点也会由于诸多的要塞而具有特殊的、独立的意义,如1806年的西里西亚,但是这个地点没有引起拿破仑的重视,当他向华沙进军时,虽然不得不把这个地点留在背后,但是只派遣了他的弟弟日罗姆率领两万人进攻那里。
如果在主要地点的攻击没有震撼到或者没有在实际上震撼到次要地点,则表明敌人在次要地点上真正配置了军队。遇到这种情况,进攻者就不能再轻视这些次要地点了,而应该把它们看作是无法避开的祸害,必须派遣适当的兵力去应对它们,同时要注意,进攻者不能一开始就完全放弃自己的交通线。如果进攻者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他可能做得还要很过分,很可能会认为主要地点的攻击应该同次要地点攻击需要完全保持一致,因此,一旦敌人不肯从次要地点撤退,就可能把主要地点的行动也停下来。
我们以前曾经说过的应该尽可能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一个主要行动中的原则,虽然与我们现在说的这一原则并不直接矛盾,但是两者的指导精神却是完全对立的。如果按照这一原则行动,不仅运动会缓慢,进攻力量会削弱,而且偶然事件也会增多,时间损耗就会增加。因此,这一原则同以打垮敌人为目标的进攻观点,实际上是完全不相容的。
如果敌人在次要地点上的军队,有可能向离心方向退却,我们进攻的困难也会随之而增加。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统一进攻,我们的结果会变得怎样?
因此,我们必须坚决地反对这样一个原则,即把主要进攻依赖于次要地点的行动。因为,以打垮敌人为目标的进攻,如果没有胆量像箭那样射向敌军的心脏,就不可能达到最终的目标。
(4)最后,易于补充给养是分兵前进的第四个理由。
与一支大部队通过一个贫瘠的地区比起来,一支小部队通过一个富饶的地区要顺利得多。但是,只要方法得当,加上军队能吃苦耐劳,一支大部队通过贫瘠的地区是完全可能的。所以,不能因为要用小部队通过富饶的地区,使指挥者的决心受到很大的影响,以致陷入分兵前进的巨大危险之中。
在这里,我们已经认定分割兵力(也就是把一个主要行动分为几个部分行动)的上述理由是有充分根据的。如果已经清楚地认识到行动目的,谨慎地权衡利弊得失,再根据上述理由中的一个分割兵力,就是无可非议的。但是,如果作战计划只是由一个书生气十足的参谋按照习惯制订的,就像下棋要先在棋盘上摆好棋子一样,各个战区要先布置好军队才行动,或者如果行动只是一些幻想出来的巧妙组合,而通向目标的实际途径充满复杂的路线和错综的关系,如果前一段时间刚刚分开军队,很快又再冒着极大的危险把它们集结起来,以此来炫耀自己调动军队的军事艺术,那么我们应该鄙弃这种为了故意制造混乱而放弃直接、简单而朴实的途径的做法。
最高统帅对战争的指挥越没有力度,越不把战争看作是实力雄厚的个人的简单行动(就像我们在第一章中指出的那样),甚至整个计划都是脱离实际的后方参谋部所制订出来的,是由一些一知半解的人想出来的,那么我们刚才所说的愚蠢行为就越容易产生。
我们来研究第一个原则的第三点:次要行动应该尽可能地维持在从属地位上。
在战争中,我们常常力求把整个战争行动归为一个简单的目标,而且想要尽可能地通过一次巨大的行动来实现这一目标,因此除了这一主要的行动地点,交战国之间其他发生接触的地点也部分地失去了独立性,那里所开展的行动就变成从属的行动。如果所有的行动都能够完全地归为唯一的一次行动,那么,其他发生接触的地点也就完全失去了作用。当然,这种可能性非常少。因此,我们还是要注意,不要抽调过多的兵力用于次要地点,导致主要行动被削弱。
首先我们感到,如果敌人的所有抵抗不可能归结为一个重心,也就是说,如我们以前谈过的那样,两个战争必须同时进行,并且这两个战争性质完全不同,战争计划也需要遵守这个原则。这两个战争是有主次之分的,我们应该始终把其中的一个战争作为是主要的战争,首先,要根据这个主要的战争来编排兵力和进行行动。
依照这个观点,只在一个主要方向上采用进攻的行动,而在另一个方向上采用防御的行动是十分合理的。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在另一个方向上也采用进攻的行动才是正确的。
其次,在次要的地区上,我们必须以最少的兵力来进行防御,并且利用好御所能带来的一切利益。
我们这个论点更加适用于这种情况,如果敌人的军队来自不同的国家,但有一个战区仍然是它们共同的重心。
根据我们这个论点,如果在次要战区上进行的行动,是针对主要打击的那个敌人,那么,在次要战区就不能开展防御了。这时,主要打击就要采取两种进攻,一种是主要战区的进攻,另一种是根据其他原因采用的次要战区的进攻。但是各个地区上的防御主要打击不能直接掩护,这样的问题已成了不必要的。这时主力的决战决定了一切的情况,所有的其他损伤都会在主力的决战中得到补偿。如果兵力充足,发动这样的一场主力决战是有充分的根据的。那么,就不会因为主力决战可能会遭到失败而拼命在其他地区上躲避损失。因为,这样做会加大失败的可能性,而且在我们的行动中也会因此发生矛盾。
甚至在所有进攻的各个环节上,次要行动也必须服从于主要行动。但是,究竟是哪些兵力应该去攻击这个共同的重心,是这一个战区的兵力,还是另一个战区的兵力,这大多取决于其他一些原因。在这里我们指出,力求处于主导地位的是主要行动,越是使主要行动处于主导地位,所有的问题就会变得越来越简单,受偶然性的影响也就会越少。
第二个原则是快速使用军队。
任何没有意义的耗费时间和走一些不必要的弯路都是军事力量的浪费,这也是战略所不能接受的。更重要的一点我们必须记住,一般来说,出敌不意地拉开战争序幕几乎是攻击的唯一优点。在进攻中,最强最有力的两个翅膀是进攻的突然性和继续前进,特别是把打垮敌人作为战争目标的攻击中,它们更是不容忽视的和不可或缺的。
因此,找到通向目标的最近途径是理论的任务,根本不需要去争论从左边进攻还是从右边进攻,向这里还是向那里的问题。
在“战略进攻的目标”一章中,有关国家的重心所说的内容,以及在本篇第四章中有关时间的影响所说的内容,不用做进一步的探讨就非常清楚,快速使用军队这个原则确实是含有我们所指出的那种重要意义的。
拿破仑从来都是最喜欢采取这样的行动的,在最近的大路道上一直冲向敌人的军队,冲向敌人的首都。
那么,我们把它归结为重心,并且要求快速而直接地实现的那个主要行动到底是什么?
关于什么叫打垮敌人,我们在本篇第四章中从总的方面已经探讨了,现在就不再多说了。在实际情况下,打垮敌人无论最后是由什么来决定,在会战开始时,总是要消灭敌人的军队。换句话说,对于敌人的军队获得了一个伟大的胜利,并且把敌人的军队打垮了,就很容易获得这样的胜利。战争必须是在离两国边界越近的地方发生,并且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战斗。如果这样的胜利具有决定性的意义,就是获取这样胜利的时间越迟,也就是说,获取这样胜利的地点越深入敌国的中心地区。在这里和在其他所有的地方一样,获得的胜利越容易,取得的战果就越小,反之,取得的战果就越大。
如果在战争过程中,我方的军事优势不具有压倒性的优势,没有绝对的把握在战争中获取胜利,那么,就要根据某种可能性去找寻敌人的主力部队。之所以说依据某种可能,是因为在寻找敌军主力的过程中,我们的军队需要走很多的弯路,如果在这个过程中,选错了进军的方向,就必然会浪费很多时间,这样一来,我们就很容易犯下许多不可预知的错误。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如果敌军的主力并不是在我方前进路上,如果我们这时去寻找它,对我方的战略目标必会造成不利,所以必须放弃去寻找。那么,我们就可以做出判断:在以后的战争进程中,我们一定会遇到它,即使在战争过程中我们不主动去找寻它,它也会积极地对我们展开战略攻击。如果按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我方部队将在不利于己方的条件下进行作战,这种不利是我方无法避免的。但是,如果我们在这次战役中还可以获取胜利,那么,这次战役就更具有决定性的意义。
从这里我们可以确定:我们在对敌人的优势还不能保证一定能够取得胜利的前提下,如果敌人的主力在我们前进的路上,那么,打算从敌军主力旁边通过而不采取军事行动的行为是错误的,以为这样做能够比较顺利地取得胜利的想法至少也是错误的。
从这里还可以确定这个问题的另一方面:如果在战局中,当我军具有决定性优势时,为了在不久以后进行的战争中更有决定性的把握,我们可以故意从敌人的主力旁边通过而不采取任何的军事行动。
在前文我们讨论的这些都是完全彻底的胜利,也就是说,让敌人遭到彻底的失败,而不局限于取得局部战役的胜利。在战争中如果要获得彻底的胜利,就必须发动包围进攻或更换正面的会战,因为这两种打法是取得决定性胜利所常用的战术。因此,战争计划的主要内容是,制定所必需的军队数量和军队进攻的方向。对于这个理论,我们将在“怎样计划一场战争”一章中进行详细讨论。
在战争进行的过程中,如果对敌人发动正面的进攻虽然有可能使敌人受到严重的损失,战史上像这样的战例也是存在的,但是,随着敌我双方军队的训练水平和机动能力越来越接近,这种可能性就会变得越小,而且会越来越小。现在,像勃连黑姆那样在一个村庄里俘虏二十一个营的情况是不可能再出现了。
在某一场会战中,一旦取得了巨大的胜利,那么,接下来考虑的就不是休息或者喘口气,也不是瞻前顾后和进行休整等问题,而是马上乘胜追击。在必要的情况下,我们就应该发动新的攻击,占领敌国的首都,消灭敌人的援军,或者攻击敌国以此作为依赖的其他所有目标。
当胜利的巨浪把我们卷到敌人要塞的面前时,是否对这些要塞进行围攻并占领,这需要根据自己兵力的强弱程度来决定。如果当时我方在兵力方面具有较大的优势,那么如果不迅速地占领这些要塞就会在时间上造成很大损失。如果我方军队在前面的进攻战役中没有绝对的把握获得胜利,那么,我方就只能采取运用小部分的兵力来对这些要塞采取行动。不过这样一来,这些要塞就不可能被攻占。如果一方为了围攻要塞而使己方部队已经不能继续前进,那么进攻一般就已达到了顶峰。因此,我们要求主力迅速地前进和马不停蹄地追击。
在前文的论述中,我们已经否定了主要地区的进攻应该取决于次要地区上的结果的观点,因此在通常情况下,我军主力的背后只有一个狭长的地带,不管这个地带叫作什么,它仍然是我们的战区。这种情况会怎样地削弱在前面部队的进攻力量,会给进攻一方造成哪些危险,我们在前面已经详细地论述过了。这样的困难,这样内在的牵制力量是否能够大到足以抵挡部队继续前进的程度呢?结论当然是可能的。正如我们前面已经论述的那样,在战争开始时,就不把这种狭长的地带考虑到背后的战区范围内,因而放慢了进攻的速度,那也是错误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仍然会认为,只要统帅还没有打垮敌人,只要他坚信依靠自己一方的力量完全可以达到这个战略目标,他就应该追求这个目标。当他这样做的时候可能会使他受到的危险也越来越大,但战斗的成果也会不断扩大。
当统帅感到不能再继续前进时,觉得必须注意自己的后方,并且必须向左右两边伸展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他的进攻已经到达了顶峰。于是力量也就枯竭了,如果在这个时候还没有打垮敌人,那么极有可能就会失去打垮敌人的机会,并且这种机会可能再也不会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