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小朵翻来覆去睡不着,也许她真的不适合做一个枭雄吧!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是若让她六亲不认,她真的是做不到吧!刘弗陵感觉身边的小人儿不停的翻身,开口问道,“朵儿,怎么了?睡不着吗?”
思小朵转过身,盯着刘弗陵的眼睛,半响问道,“陵,你真的能放过中途投靠的外公吗?”
刘弗陵浅笑,点头,一句话说破了思小朵内心的心事,“朵儿,明日我陪你去孟钰那里,最终的结局,就要看他自己了。你说,可好?”
思小朵轻靠在刘弗陵胸口,轻点头,陵,此生有你,我思小朵没有遗憾了!一个帝王,为了自己所谓的亲情,不惜涉险入敌人府中,不惜留下隐患,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所谓的人性啊!
下了早朝,思小朵身着一身男装,在未央宫等待刘弗陵,刘弗陵一身明黄色长袍,腰系一块碧绿色的玉佩,手拿一把折扇,对思小朵一笑,两人携手出宫。
京城依旧是一片繁华,祥和的有些过头,这也许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孟府坐落在京城的郊外,四周一片竹林作响,门口没有张牙舞爪的狮子,也没有鲜艳的牌匾,只有一副普通的画卷上书着,孟府二字,思小朵却知道,这张画卷,是由价值不菲的白狐皮打磨而成的。
孟一打开门,见门外是自己小姐,惊喜的道,“小姐,您回来啦!快点进来!”又看了眼身后的刘弗陵,问道,“这是谁啊?”
思小朵道,“我的人。”
孟一点头,应了一声,这男人似正在尽力隐去身上的霸气,可这霸气来源于何处呢?看他一身玄黄色长衫,丝毫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仆人,刘弗陵迎上孟一的目光,淡然一笑,也不言语,跟着思小朵进了门。
孟钰正坐在亭中喝茶,一身白衣在稀疏的竹林中更显孤寂,思小朵心里不由有些微微疼痛。孟钰慢慢回过身,依旧笑得云淡风轻,“朵儿,回来了?”
思小朵点点头,坐到他身边,轻声问,“大哥,最近还好吗?”
孟钰心里不由苦笑,道,“朵儿如今对我怎么这般生疏了?莫非真的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了?”
思小朵轻轻摇头,轻声道,“无论何时,我都是你的梦梦啊!大哥,你可不可以不要.”
孟钰侧头看着思小朵,笑道,“不要什么?朵儿,你可知道,什么叫不能回头?”
思小朵握住孟钰的胳膊,道,“大哥,一切还来得及啊!”
孟钰抽回胳膊,摇摇头道,“朵儿,你还是太天真了!有些事情,第一步走出去了,就不允许你后退了。”
刘弗陵半响道,“孟钰,朕曾答应过免你一死,自会履行承诺。”
孟钰看了看刘弗陵,讥讽的一笑,“皇上,纵使你放过臣,你的子孙会呢?与其子孙随之受辱,不如一搏。除非.”
思小朵见有转机,问道,“除非什么?”
孟钰盯着思小朵,道,“你嫁给我。”
思小朵瞳孔瞬间放大,刘弗陵冷笑道,“似乎孟大人打算一意孤行了,朕随时奉陪!”
孟钰轻哼一声,道,“鹿死谁手还尚未知晓,我说过,我势在必得!”
思小朵看着孟钰,道,“大哥,如果你将这当做一意孤行的动机,你错了,你只是渴望权力,你就是一个被权力奴役的可悲臣子!”
孟钰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回答,只能看着她握着他的手渐行渐远,就像她当初离开那般。那一次,她失去了与她在一起的可能,这一次,他真的要永远失去她了吧!也许,她说的没错,自己渴望权力,身为男人谁又不想要权力呢?而那个人,他年纪轻轻便成为了帝王,自是不知道权力的重要的,也没有资格来评价别人对权力的渴望!
孟一见思小朵拉着那个男子气冲冲的走出来,拦下来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思小朵放开刘弗陵,摇摇头,道,“孟一,从此以后,你不必叫我小姐,我与孟钰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必如此敬重我了!以后,都自求多福吧!”
孟一忙道,“小姐,少爷只是没有用对方法,过些日子少爷想明白了,我带少爷去向您请罪。”
思小朵叹了口气,道,“孟一,我只是不想看着大哥因为我误入歧途啊,以至于万劫不复,葬送了孟家几代人的家业啊!”
孟一低声道,“小姐,小心江湖。”又大声道,“孟一恭送皇后娘娘!”
思小朵先是身形一顿,继而毫不停留的走出孟府。
刘弗陵拍拍思小朵的头,柔声道,“朵儿,我会放了他的。”
思小朵猛地抬起头,见刘弗陵正笑着看着自己,阳光在他的脸上镀上金色的边缘,思小朵覆上刘弗陵的嘴角,轻轻吻了一下,轻声问道,“你说,你要宠我到什么地步呢?”
刘弗陵看着跑开的思小朵,大声道,“我,思小朵的夫君,定会用尽我生命的全部来爱我的妻子,终生不渝,一生一世一双人!”说完,便像个毛头小伙一般追了上去。
孟钰站在墙头,衣袂飘飘,白色的衣衫像风中挣扎的白云,不知所去,那一日,她高声大喊,我喜欢你啊!这日,他说,至死不渝。真是可笑至极!什么至死不渝,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刘弗陵,你哪里做得到了?后宫妃嫔众多,怎么会一直爱她,都是骗人的罢了!刘弗陵,论才能,你不过是凭借着众臣辅佐才得以天下太平;论外貌,你不如刘贺的妖艳,不如刘病已的英俊,不如我的儒雅;论武功,你更是不堪一击。你到底凭什么?凭什么从我身边夺走我的颜色!想到这儿,孟钰手里的茶杯应声而碎,鲜血从手指缝中流出来,他却似乎不觉得痛,淡然的落地,转身进了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