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看惯深宫中母后和其它皇妃的斗法,不见硝烟,杀人不见血,各种计谋层出不穷,却只为一个男人和他所代表的尊荣。
他对自己说,他的身边不要出现那么一群女人,他不要他将来的孩子成长在那样的环境中,更不要他们死于那样无谓的斗争中。所以,二十三年来,他有姬妾十人,却不曾让她们诞下子嗣。更是在被新帝派到荒芜的锁阳城时,把她们全数留在京城的王爷府中。
从梁轻笑和他说,不论皇宫还是城主府在她眼中都不是好去处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不会是一个把目光局限于后院的女人,她有自己的活法,心中亦有丘壑。
总之,他对她很满意。他以为,收她入怀只是早晚的事。因为名义上她已是他的妾,只是他想在处理完梁轻盈的事后再来和她说。梁轻笑爱她的妹妹,这从她多次为了梁轻盈来找他可以看出来。他不想因为自己毁了她心目中的姐妹情,更不想梁轻盈成为他们之间的牵绊。
可是今天,他亲眼看她跃入了另一个男人怀中,心里突然多了层恐慌。
曾经,他也有过另一段爱情。那个女子和他青梅竹马,他们曾在茫茫草原上策马奔腾,在袅袅茶香中品诗棋书画;在喧闹大街中看戏曲杂耍,在酒楼茶馆听小曲和说书;亦曾在落落夕阳中并肩依偎,在皎皎明月下互诉衷肠。
他以为她和其它女人是不一样的,他带着她做了那么多普通女子不曾做过的事,他以为她会嫁他为妻,他多次向她提亲,她总说再等等,这一等就等到了他离开。可她没跟他走,而是告诉他,她即将成为他大哥的妃子,成为后宫中的女人。
他一时无法接受,摇晃着她的肩膀问为什么?她居然抚着肚子告诉他,她已经有了他大哥的骨肉。
他成了全京城最大的笑话,这个女人曾与他两情相悦,却在最后关头抛弃他奔向富贵荣华,他曾那么坚定的以为她与那些只为权势的女子不同,到头来却是一场笑话。
他什么也没说,就那么离开了京城。
在锁阳城的日子,他很忙碌,忙到再无时间去想那个女子,隔了万水千山,她和她带给他的伤害耻辱被他封藏。就在他以为他会慢慢忘记关天那个女子时,梁轻笑渐渐入了他的眼。他打定主意,在扫清某些障碍后就要得到她,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执着着找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这一想法并没有因为失望一次而退却。
可是今天的事让他惊慌了。借着微醺的酒意来找她,却见她哭红的双眼。他愤怒,那种那个女人带给他的耻辱淹没了他的理智,那一刻,他只想让那种耻辱消失,不论用什么手段。
可是最后,她可怜巴巴的眼神却惊醒了他。梁轻笑不是她,不该承受因别的女人造成的苦果。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最后只得落荒而逃。
回到昭阳殿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些微的醉让他头有些晕乎,脑袋里乱糟糟的却处于一种玄妙的兴奋状态,他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晕乎乎地躺在床上琢磨了半个时辰后,他决定去向她问清楚。如果,她和那黑小子没什么,那他就让她成为他的女人,这次他得学乖点,先下手为强很重要。郑元伊说过,想要征服一个女人,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征服她的身子。但如果有什么,哼哼,就让霍梁两家一起来承担他的怒火吧!
打定主意之后,他就再次向流云小筑走来。
现在这个女人就在他的身下,他的指尖从她的眼睑开始,一寸寸划过她白嫩的脸颊,那轻轻的摩挲让梁轻笑感觉就像一个刀片在寻找下刀的地方,恐惧让她瞬间身冷如冰,汗毛倒竖。
他在她的恐惧中缓缓开口:“你跟霍延庭什么关系?记得,想好了再回答。”
他离她太近,近得她能清楚地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她想也许他醉了。只是他的声音却很平稳,淡然地问着她和另一个男人间的关系,就像问她可有吃饭那般平常。但就是这简单一句问话,却让她感到了死亡的威胁,她极力压下因恐惧而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跳,她需要镇静,只是不知为何,在他无悲无喜的注视中,她连手心都是颤抖的。
这一刻想起爹爹对她说过的关于城主的评价:“心狠手辣,冷面冷心。”她以为一直以来,她够敬畏这个城主的了。到此时才发现,她以前的敬畏和现在的害怕相比起来什么都算不上。
现在他要她说和霍延庭的关系,一个答不好,死的肯定不止她一个人,甚至梁家和霍家都会被牵连。她很庆幸今日下午之时,和霍延庭说清楚了,现在可以理直气壮地面对着他说:“朋友关系。”
“只是朋友吗?”
“只是朋友。”
“那他没碰过你吧?”他在她唇下映下一个冰凉的吻:“像这样?”
“没。”
“那本王要检查。”
检查?这怎么检查。她愣了下,却发现他再次吻了下来。和刚才蜻蜓点水式的吻完全不同,他细细描绘着她的唇就像在品尝什么天下美味,慢慢地,他的气息由冰凉变得灼热,伴着他唇齿间的酒味熏染着她,让她变得迷糊起来。直到他的手滑进她的衣服内,她被冷得打了个激灵,才瞬间清醒过来,还没来得及思考,就一口咬在了他的嘴角上。咬完她才开始害怕,她这真的是条件反射啊。
可她没害怕多久,就被羞愤代替了。
慕容弈愣了一下,嘴角染上邪笑:“原来你喜欢激烈的。”然后吻变成了咬,位置也开始沿着下巴脖子一路向下。只一会儿,她身上的中衣就被他彻底剥下。
梁轻笑身上被他咬得生疼生疼,不由就呻吟出声。只是这声音一出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这种痛苦中又带着媚惑的声音真是她发出的吗?
果然这声音一出,慕容弈咬得更带劲了。
梁轻笑觉得,再让他这么咬下去,她起码三天下不了床。这哪是亲热啊,根本就是虐待!平时的慕容弈虽然冷了点,但看着也没有这么禽兽啊。
忽然身上一轻,慕容弈坐了起来。她刚松一口气,却发现,他之所以坐起来是因为要脱衣服。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她今晚注定就这样失身了吗?其实失身倒没什么,关键是她要怎么和轻盈交待。
一想到轻盈,她忽然打了个寒战,不行,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真和他有了关系,先不说轻盈会怎么看她,她以后脱身就更难了,难道真要在这城主府的高墙后院中渡过一生吗?这绝对是无法接受的。
可没等她想出办法,慕容弈已经再次覆上身来,她这时才惊觉,两人居然****相对。
慕容弈抱着她叫着她的名字,身体已经挤进了她的双腿之间。依他刚刚的野蛮程度,她根本就不敢想会有什么前戏来拖延,肯定是直奔主题,到时候她肯定会痛死。
想到痛,她混沌的脑袋中忽然想起了霍延庭送给她的镯子。她现在已经没时间去想惹怒慕容弈的下场了,一心只想着怎么才能从他的身下逃离。
于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左手环上他的腰,右手紧跟着环上然后按下了镯子中的开关。银针射进了毫无防备的慕容弈体内。
他动作一滞,晕了过去。
效果这么好?她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小心而艰难地开始从他身下挪出来,拔掉刚刚扎在他后腰的小针。罪证是一定要毁灭的,不然等他醒来拿着这根针找她麻烦她就编都圆不了谎了。
看着手中半寸长的小针,梁轻笑不禁感叹,古代工匠的手艺果然巧夺天工,如此细小的针居然也能用发射的,就是不知道射程有多远?改天有空的时候试下。至于现在,还是先帮慕容弈的衣服穿好吧。她可不要和一个裸男睡一晚,虽然这裸男的身材貌似还不错。狠狠地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拧了一把:“叫你咬得我这么疼。”
她边嘀咕着边给他穿衣服,这古代的衣服就是麻烦,好在她平时习惯了自己穿衣服,要是像她娘一样,衣来伸手的,这会肯定会纠结死。给男人穿衣服,她还真是第一次,特别是在这么让人流鼻血的情况下。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给他把里衣穿好了,再给他盖上被子。
“累死我了。”梁轻笑趴在床的那一边,很快就沉沉睡去。
卯时正(早上五点),慕容弈醒了过来,这是他的习惯,不管多晚睡,早上都准点醒来,刮风下雨雷打不动。
他一睁眼就吃了一惊,这里觉不是他的寝宫。环视一周,应该是梁轻笑的流云小筑,因为就在他的头顶上,悬挂着一颗夜明珠,他知道那是梁轻笑用来看书的。这让他提起的心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