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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我的孩子1

姬夜熔皱眉,心里有一种打鼓的感觉,因为许尽是一个乐天派,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能轻松面对。

因为他说,父母给我取名许尽,原意是,人生得意须尽欢,我自然要积极面对生活给予我的一切,哪怕是磨难。

能让许尽露出这样的神色,想来事情的严重性应该不小。

姬夜熔的手指收伞的时候沾到了水珠,捏着文件的一角,很快的就将纸晕潮湿了,她低头仔细的看着文件。

文件共有两份,看到第一份结尾的时候,姬夜熔清澈的眼眸已经倏然收紧,写满了不可置信与疑惑。

怎么会是这样?

她立刻第二份文件,黑色的字体一行行映入眼帘,整个人迎头一棒,脸色骤然变了。

天际似有一道银白色的光芒闪现,光束尾巴拖的很长,长到准确无误的击中姬夜熔,从脚底一路往心脏处,直劈而去,血肉模糊。

心口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疼的整颗心脏都要裂开了。

白皙的手指用尽全力的捏着文件,眼神死死的瞪着文件的结尾,素净的面容上写满震惊。

“不,这不可能!”简单的一句话,她是咬着唇瓣,硬生生的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许尽苦笑:“我也希望是自己验错了。”话语顿了下,抬头看着她,眼神里弥漫着无奈,“队长,你说,怎么会变成这样?”

姬夜熔单薄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双腿虚软,差一些就踉跄的摔倒在地上。

“队长……”许尽伸手想要去扶住她。

姬夜熔却避开了他的手,硬生生的靠着自己的力量站稳了脚步,腰板挺的笔直,笔直到有一种遗世而立的孤寂。

唇瓣不知道何时被咬破的,沁着红色的水珠,她的脸色难看至极,没有看许尽一眼,转身就跑向外面,冲进雨里面。

“队长,你去哪里?”许尽刚想追出去,恰好拾欢从电梯里出来看到他,“七哥,怎么了?”

许尽的脚在雨帘前止了步,回头看了一眼走过来的拾欢,没有回答。

拾欢走到他身边停下,眸光顺着他的眼神看到队长的身影渐渐被雨帘模糊,眼角的余光扫向许尽的侧颜。

许尽目不转睛的盯着大雨背影消失的方向,忍不住的叹气,喃喃:“为什么老天要对她这么残忍?”

他的声音很轻,被雨声覆盖,可拾欢还是听见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僵住,偷瞄他的余光,瞬间黯淡。

狂风骤雨将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树枝被风雨蹂躏的低下了头。

连家的墓园庄严肃穆,这里埋葬着连家世世代代的总统与其夫人,还有一些被世事无常过早剥夺生命的人。

姬夜熔浑身湿透了,黑色的长发早已湿哒哒的粘在一起服帖的趴在她的肩膀上,与黑色的衣料融为一色,苍白的面颊上覆满水珠,卷翘的睫毛沾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剧烈的在颤抖。

她跌跌撞撞的找到了连湛的墓碑,就在连城的墓碑旁。

黑色的墓碑上刻着连湛的出生年月与他的死亡之日,因为刚刚下葬,泥土还很松动,有些泥土已经被雨水往四周冲散。

她站在墓碑前,眸光如死一般晦涩,手里捏着的文件早已湿透成一团,指尖在文件上抠破了一个洞。

“我不相信,这上面的每一个字,我都不相信!”

绝然的嗓音在雨中颤抖得不像话,她抓起文件果断的撕毁,撕的粉碎,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碎片落在地上,被雨水冲刷,沿着蜿蜒的石阶一路往下……

掌心还沾着白色的纸屑,垂下手臂的那一刻,大雨冲刷着掌心,卷走那些让她万念俱灰的证据。

单薄的身子在大雨中是那么的不堪一击,猝然的就跪在了坟墓前,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白净的双手沾着雨水,不停的把泥土往两旁扒。

她不能相信,也不能接受!

衣服上,双手上沾满了泥土,拼命的扒着泥土,要将刚刚入葬的人再挖出来。

不远处有一辆车子停下来,警卫员下车撑伞拉开车后座的门,下车的人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不远处的狼狈不堪的身影,剑眉慢慢的收紧。

他站在原地好一会都没有动,撑伞的警卫员眸光扫向他的侧脸,欲言又止:“先生——”他以为先生会去阻止她。

“别让人知道这件事。”他低沉的嗓音吩咐这么一句。

警卫员明白他的意思,将伞交托给了司机,自己则是去处理先生吩咐下来的事情。

姬夜熔跪在大雨中多久,他便站在雨中多久,纵然有雨伞遮雨,膝盖下的裤子还是全部被渐湿透了。

他不是不想阻止她,只是不能。

虽然与姬夜熔的接触不多,可是他觉得自己是能看懂她的,这个时刻她是不会希望自己的狼狈与脆弱的一面被他这个不算熟悉的朋友看去。

他不去触碰她的伤口,亦不会询问缘由,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的站在这里,距离她的自尊不足百米的地方。

姬夜熔从石阶上下来时,大雨终于停了,她走下来的每一步都重若千金。

被水雾模糊的视线看到站在路边的江寒渚的时候,神色麻木,没有丝毫的反应。

江寒渚什么都没有问,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上前披在了她的身上,将她潮湿的身子紧紧的包裹着。

“我送你回去。”声音清雅温润。

姬夜熔几乎是被他半扶着上车,因为浑身湿透,脚上的水和泥巴很快的就弄脏了脚下的毛毯,还有座椅也是。

沾着水珠的睫毛轻颤,机械的看向他,目光空洞,声音麻木的没有丝毫的情绪,“对不起。”弄脏了他的车子。

江寒渚漆黑的眼眸中流转光华,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没关系。”

姬夜熔垂下眼帘,看向自己的膝盖,膝盖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

她没有问江寒渚为何会出现在连家的墓园,江寒渚也没有解释,更没有问她为何那样做。

他本来是该去总统府和阁下商讨一些事,没想到会看到她骑着机车从总统府出来,下那么大的雨,她的车速那么快。

江寒渚近乎没有一秒的犹豫,立刻吩咐司机掉头,跟在她的身后。

那些事不着急,之后可以慢慢和阁下商议,而她的神色异常,委实让他不放心。

还好他是跟过来了,否则她在皇太子刚刚下葬后去扒坟,这样的事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又要掀起多大的风浪。

一路无言,江寒渚以为她是要去总统府的,谁知道半路她突然说:“我想回夜园。”

江寒渚本是在看文件的,听到声音下意识侧头去看她,只见她的潮湿头发服帖的趴在她的脸上,整个人死气沉沉的靠在车门旁,神色呆滞。

有那么一瞬间江寒渚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了,几秒的迟疑,吩咐司机先去夜园。

车子在夜园门口缓缓停下,于莎听警卫室的人通报姬夜熔回来了,早已在门口候着。

当看到姬夜熔一身狼狈,浑身都是泥巴的时候,她不由的惊呼:“夜熔姐,你这是怎么了?”

姬夜熔下车前机械的扯了下唇角,挤出两个字“谢谢”,没有看江寒渚一眼的下车,也没有应于莎的话,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屋子里走。

于莎跟在身后不停的吩咐佣人,准备热茶,放好热水,让姬夜熔能泡一个热水澡,驱驱体内的寒气。

姬夜熔的步伐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停顿了几秒,眸光射向窗外不远处的三株木槿花,回想起上一次下大雨,连默在大雨中折腾好久,木槿花避免被风雨蹂躏。

虽然这次连默不在夜园,但下雨的时候于莎还是让人支起遮雨布。

因为阁下吩咐过,一定不能让木槿花有事,每天都要园丁检查一遍,确认没有缺水或是生虫。

于莎见她在发怔,神色实在令人堪忧,于莎心急如焚,“夜熔姐,你到底怎么了?”

姬夜熔回过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声音沙哑:“不要让人来吵我。”

于莎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往楼上走,背影僵直而孤寂,看起来是那么的……累。

姬夜熔回到房间将房间门反锁,一身的泥土和雨水,不管不顾的直接倒在温软的大床上。

她很累,真的很累。

现在,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连默见姬夜熔下去散步到现在还没回来,有些急了,吩咐拾欢去找。

拾欢含糊其辞的回答:“队长好像离开总统府了。”

离开?

连默眸子倏然一冷,来不及对拾欢发火,电话响起来了,是夜园打来的。

护士将电话递给他,连默接听电话,剑眉拧起,沁着一股寒意,“我立刻回来!”

旁边的护士和拾欢都惊呆了。

他现在的情况,勉强能坐起来了,想要下床,怎么可能?

伤口会再次裂开的。

连默不但回到夜园,还把颜惜给拽过来了。

他坐在轮椅上,颜惜推他上楼,于莎站在门口急的快哭了,却是束手无策。

“怎么回事?”连默冷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夜熔姐突然回来,浑身湿透,一身的泥土,回来就进房间不允许我们进去,我敲了很久的门,夜熔姐也没有回声。之前还有动静,现在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连默鹰隽的眼眸射向紧闭的门,“开门。”

“可是……”

于莎的话还没说完,连默一记冷光射过去,于莎不敢再犹豫,拿出备用钥匙直接开了门。

推开门,地上有些凌乱,枕头,烟灰缸,台灯统统都被摔在地上。

而姬夜熔躺在床上,蜷曲成一团,整个人呼吸急促,面色不自然的红,紧紧咬着自己的唇瓣,眉心紧锁,好像很是痛苦。

颜惜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脸色瞬间变了,“她在发烧。”

连默脸色不动声色的沉了,寒潭里却弥漫着担忧,瞬也不瞬的盯着昏睡过去的人,声线紧绷:“于莎准备一盆热水和干净的衣服,颜惜你帮她先把湿衣服换了。其他人,全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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