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都去吧。”郑总开心的驱赶包厢里的其他人都出去。
唐浅莞的小脸笼罩了一层寒霜，无声的看了顾修黎一眼，转身欲离。
“顾夫人……”郑总这次有恃无恐，动作极快的抓住她的手。
“郑总，请你放开我！”唐浅莞厉声道。
顾修黎拥着女人，若无其事的靠近，低眸看到她眼中腾起的恼恨，脚步并未停顿，直接离开了。
眼睁睁的看着包厢的门关上，唐浅莞终于承认，她对顾修黎除了感情上的失望之外，此刻衍生了恨意。
“顾夫人，我们坐下来喝酒吧，别干站着了。”郑总赔着笑，努力讨好。
“滚！”冷冷的吐出一个字，他脚下的步伐几乎是急匆的，冲向洗手间的位置。
冰凉的冷水泼在脸上，顾修黎抬起头，看着镜子里一脸水珠的自己，猛地一拳打在盥洗台上。
他后悔了，想去包厢找她，刚转过身，目光不经意的和一双狭长的凤眸对上。
三秒后，顾修黎冷冷的笑，“战总，真是巧。”
战越拧开水龙头，洗了个手，凤眸一抬，两人的视线又在镜子里针锋相对。
“你今晚为什么带她来这？”他陡然质问出声，“是应酬么？我看不像。”
“呵。”顾修黎看到战越，情绪就变得不稳定，他理所当然的想，任何一个男人和自己老婆的“姘头”站在一起，都难以心平气和，心里升起了一种想报复的想法，“我让她在陪顾氏的一大客户喝酒聊天，男人嘛，只要有了酒，有了女人，什么合作案都好商量。”
“你什么意思？”战越关上水龙头，凤眸涌动着风云，“你让她去陪酒，你是在故意羞辱她！”
“战总你猜对了，我就是故意羞辱她……”顾修黎为逞一时之气，佯装毫不在意的冷哼道：“既然她都陪你睡过了，再多陪一个男人又有什么不一样……”
他的话戛然而止，战越动作极快的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怒气磅礴的说：“你到底把她当什么？”
自己放在心尖上妥善护着的人儿，居然会被人如此弃如敝屣！
“浅莞心性高，她今晚要是在包厢里被那男人玩了，她的心理防线就会崩溃，她不会再接受你的……”顾修黎冷冷道，微缩的瞳孔透出狠意，“我知道她这次铁了心，我得不到她，可你也休想！”
“砰——”
战越一拳头打中顾修黎的左颊，“你配不上她！顾修黎，你永远配不上她！”
此话一出，顾修黎犹如一头暴怒的野兽，用尽蛮力的还手，青筋直露的铁拳砸向战越的脸，却被他更快的躲了过去。
顾老是铁血军人，作为长孙，顾修黎的拳脚功夫，枪法都是从小练过的，自然是不赖，可战越，身上的秘密很多，顾修黎远不如他。
战越又一拳打中顾修黎的肚子，趁他弯腰吃痛之际，急冲冲的跑向了668包厢。
从外面把门撞开，看到包厢里的一幕，他连杀人的念头都有了。
他快步走过去，顺手抄起玻璃桌上一瓶未开封的酒，出手的动作快如闪电般，让人躲闪不及。
“砰——”郑总本来是听到撞门声，停下了动作，而这会儿，他的头已经裂开了花。
酒液和鲜血混合着流了下来，刘总摇摇晃晃的，往右边的地上晕了过去。
“莞莞……”
她一言不发的看着战越，又听到声音，顾修黎嘴角的血迹未擦，也跑了过来。
顾修黎看到她这模样，张了张唇，却说不出话来。
视线里，她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一片酒瓶碎片，朝他直刺了过来。
唐浅莞将碎片扎进顾修黎的左边胸口，眼眶微红，“你这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这两年来，无论他在外面怎样鬼混，也无论他的话说的怎么不留情面，也没有看到她的一次柔弱，而现在，他看到她眼中隐忍不发的眼泪，竟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畅快感，而是觉得，有一块大石压在胸口，令他透不过气来，觉得快窒息了般。
“浅莞……”顾修黎开口，握住了她的手，难过的道歉：“我错了，我一时鬼迷了心窍，你不要这样，以后我再也不这样对你了。”
唐浅莞只有两个字，“放、开！”
“浅莞……”
“你放开我，不准再碰我！”她陡然嘶吼起来，情绪失控的厉害。
战越捡起地上的外套，快步跟了出去。
那一瞬，让顾修黎突然想起了老电影里的经典画面重放，她的肩，一次次的擦过他的肩，然后离去。
他的眼神也黯淡了下来，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他若是早早妥协，早早醒悟，是不是就不会和她闹到这个地步？
外面街道，霓虹闪烁。
唐浅莞落了泪，水珠滴在战越的手背上，随即听到她低嘶的声音。
“为什么……”
为什么，她曾经认真喜欢过的人，到头来，却把刀刺进了她的心口？
难道不爱，也能成为他们伤害的借口么？
战越在她耳边说：“他不适合你。莞莞，听我的话，离开他。”
她却只是沉默，没有回答。
“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你非要被他伤的体无完肤，你才会清醒？”很明显，战越错以为她是在无言的反驳她，以为她对顾修黎还抱有期待，恼恨的低吼道：“他配不上你，只有我……”
唐浅莞陡然软了身体，闭着眼眸，似睡又似昏了过去，他的话，也戛然而止。
“莞莞！”战越改而环住她的腰，腾出手来打电话。
张诚办事效率很快，车子停在了路边。
“去医院，快点！”
万籁俱寂，站在落地窗边，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战越的手中端了杯酒，直挺挺的站着，他时而喝上一口，再抬头时，眉心明显锁着愁绪。
曾经以为决绝，是说出一句永不回头的誓言。
如今觉得情深，不过是为了她愿意一退再退。
底线是什么，什么又是底线，当他抱着她，什么都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