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塔地下六层
赫莱尔满身都是瘀伤和血疤,一动不动的躺在自己的牢房里面。这样别说越狱了,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放在一旁的小麦粥在已经凉掉了。好得也是贵族,这幅落魄的样子和出发前的意气风发可是有很大的差别。
刀疤轻轻拉开青铜门,径直走到赫莱尔身边,“起来了,这不是你家卧室,也没白嫩的侍女伺候你,快起来。”
赫莱尔依旧沉睡着。
“喂……”刀疤伸手去摇赫莱尔,谁知后者猛地睁眼,抬手抓住前者的手,大拇指紧紧压住小指,用力向上一翻,将刀疤的右手锁住。向前一拉,抬脚用力踢向刀疤的后脑勺,趁着刀疤大地的空隙,一口气窜出了牢门。
“这小子,嘿嘿学的挺快啊,没白白揍他三个月。”
赫莱尔可没闲工夫等刀疤叨叨,飞快的向每个楼层的连接口奔去。遇见的守卫都是一脸呆滞的看着这飞奔的少年。被刀疤追?可刀疤人呢?
不过,在守卫发声前,赫莱尔就已经消失在那个楼层了。不久之后,刀疤踏着一声声沉重的声音来到守卫面前。
“人呢?”
“上去了。”
“为啥不拦啊?”
“为啥要拦啊?”
“追!”刀疤大骂一声,转上上楼。那五六个守卫也是心虚,拎着装备跟了上去。
一行人逐渐向上,直到打开青铜塔根部的暗门,都不见赫莱尔的踪迹。刀疤看了看周围,轻轻叹了口气。
士兵看着刀疤那一脸僵硬的笑脸,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你们,要是找不到陛下中意的那个新来的,跟我去见见陛下吧~”
话说,赫莱尔出逃的那一天正好是巴克雷特帝国的周年庆典日。傍晚时分,两国自首都来到青铜塔下。那些被刀疤指使寻找赫莱尔的士兵在被人察觉之间,就各自摸回来了。
刀疤询问过后,一无所获。不应该啊,这么大的旷野怎么能不被人察觉?这小子,等等!刀疤猛地想到最初俘虏赫莱尔时的情景,那小子不会是在……
赫莱尔其实并没有逃远,他就躲在当时藏身的青铜钟内,想再次趁着夜晚的降临,从这满是暴力的青铜塔逃离。但是,有一点他失算了,今天正好是一年一度的庆典日。六月的旷野本是一片静寂,但惟独今天是喧闹的开始。
本应被黑暗吞噬的天空,却被高涨的欢呼声所燃亮。赫莱尔坐在青铜钟下一脸无奈,果然要被抓回去了。不,赫莱尔灵机一动。虽然,每年要敲击青铜钟,自己的存在会被发现,但是敲钟的人是两国元首。二者都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这种情况下,我要是突然出现的话,巴克雷特那边肯定会有老狐狸怀疑的!嘿嘿临死之前,以自己的死揭发两国的黑暗也是不错啊,况且这庆典日的舞台再合适不过了!
虽然,赫莱尔是这么想的,也确实不失为一妙计。但是,刀疤却早先挑出来八名士兵,四名乌兹泽尔公国的士兵,四名巴克雷特帝国的士兵,站在各自的国界上迎接各自国家的来者。这八人相貌都是相对俊俏但是又有一股军人的傲气。
两方元首看见这一变故,也不吱声,只是默默前进。往常这里是空无一人的,但是今天怎么如此反常。想着想着,女王还有乌兹大公的脸色都渐渐的暗了下来。元首身旁的亲卫兵和大臣也是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逆鳞,也是沉默着。
赫莱尔则是因为身体的伤势早早的睡死过去了。
刀疤估摸着两国距离青铜塔的距离比较合适了,然后大声吼道:“敬礼!”话音落下,八个士兵,脚后跟一顿,身板再次挺直,“恭迎两位大人,奉大人之命,在此守候战士之灵,愿两国从此再无纠纷!”
齐刷刷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旷野,但是,可惜却没有惊醒塔顶熟睡的赫莱尔。
两国元首立刻会意,抬步向前,相互行礼对着各自国家的人发声:“全员立正!仰视天空,为战士默哀!!”
一声令下,旷野上的人一齐抬头。
女王趁着这个时候,低声道:“出什么事了。”
“陛下,那小子躲在那钟里面。”
“什么?”乌兹大公和女王皆是一惊,但是,后者很快脸上却浮现了一丝惊喜,但也很快消失了。
“行,我知道了。乌兹大公,一起走吧。”
“好的,这可是个不小的麻烦呢?”
“也是个极其有趣的人不是吗?”女王一脸兴奋,踏上下人准备好的扶梯,几步迈了上去。另一边的乌兹大公也是一脸苦笑的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塔顶一眼就看见了昏睡的赫莱尔,两人相视一笑。乌兹大公摸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小水晶,但是女王则是敲了一下刀柄,提醒乌兹大公。
乌兹大公一笑,“只是单纯的安眠药,我老了,有些失眠。”
“……你也知道,大公,我很中意他。”
“这点我知道。”
乌兹大公摔碎了水晶,紫色的液体顷刻间化为了一阵烟,被赫莱尔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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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渐渐降临。
女王策马来到人群稀少处,刀疤跟在马后。女王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天上那逐渐消失的阴云。刀疤更是一脸苦涩,沉默不语。
“干得好。”
“陛下,我不会是听错了吧。”
“看来你把他训练的不错啊。现在都可以钻你的空子了。”
“谢,陛下夸奖。”
“但是啊,刀疤,下次,明白吧。”女王拔出马刀轻轻弹了一下,清脆的响声却令人寒到骨头里。
把刀疤打发走了之后,女王和乌兹大公站在烈士群墓前。
“虽然,殿下喜欢那个毛头小子,但是,一旦我们两国之间的黑暗被揭开可不是见小事。”
“能有什么?不就是那个难喝的要死的血灵吗?”
“那个也是,但是不光是这个,单单是这个青铜塔的存在,就是个大麻烦。”
“大量的鲜血,经由青铜塔凝练,最后形成血灵,嘁,案板吗这是!”
“祖宗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
“我可不管。”女王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乌兹大公摇摇头,看着那逐渐隐没在乌云中的月光,冷笑道:“千年前的束缚能够延续至今天,不是一句传统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