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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父亲的果林

几年前,父亲就开始捣鼓他的那片果林了。那年我正在读高中,我问父亲,爸!你折腾那果林有啥用,这至少要几年才能见成效,不如做点小买卖。父亲嘿嘿地笑,吸着水烟筒。

父亲说,你这娃读书读多读呆了。你不知道我们是农村啊!想发展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这是长期投资,这是远见,更何况这果苗是政府给的,我们只要努力就能出成果。父亲说的头头是道,我心里却暗想,父亲种植方面没技术没经验,这果苗难种活。

半年不到,我的话就应验了。父亲在电话中叹着气对我说,这果苗死了一半了,再这样下去怎么办才好!我劝父亲说,爸!你那一半也放弃算了!还不如人家在外打散工,这种出力不讨好的活,只有你这种老实人才会干。

父亲在电话中无语,挂了电话。

那年寒假回家,在公路上看见父亲承包的那片山绿油油的一片。我有点疑惑,父亲不是说果苗死了一半了吗?我回到家问起这件事,父亲笑了笑说,呵呵!还是政府好,那片果林给政府救活了。

给政府救活了!我听了很迷茫。母亲解释说,县里派来工作人员,研究出果苗的病因,最后给救活了。我有些担忧的说,虽然前景不错,但几年能有收成啊?父亲乐着说,很快就会有收成的,你考上大学就是我成功之日。

高三那年,我一直忙于学习,也没注意父亲在忙什么。后来,我的高考成绩没让父亲失望,考上了一本。我开心地问父亲,爸!你不是说我考上大学,你的果林就有收成吗?

父亲低头无语。母亲跟我说,果林结出来的果子全给虫子蚀了。看着父亲郁闷的样子,我再不敢跟父亲说些什么了。我劝父亲道,爸爸!这年没收成不怕,大不了再过一年。

父亲拿着水烟筒往墙上敲了敲,有点伤感地说,你爸真没出息,本想今年有收成,好卖钱给你读大学的,可现在连学费都赔在果林上了。现在你……你的学费都……

听了父亲这些话,我眼泪忍不住从眼角溢出。我不是为自己不能读书而流泪,而是觉得父亲大伟大了,为了家为了我付出了一切。

那年,我还是去上大学了。因为上大学可以贷款。政府看我们家有困难,还免息贷了学费给我。

我走时,父亲拍了拍我肩膀说,娃!你安心读书!你寒假回来就是你爸果林收成之日。我泪流满面的说,爸爸!我相信你,你可别太累了。父亲从裤兜掏出皱巴巴的一百元说,这钱你拿着,路上饿了就买东西吃,别舍不得。

面对父亲,我泣不成声。面对父亲背影,我心里对父亲说,爸爸!你放心,在学校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寒假,我回家了。本想为了省车费不回家的。没想到父亲在电话中高兴地说,娃!你快回来吧!今年果林大丰收,我跟你妈都忙不过来了。

听了父亲的话,我又一次泪流满面。

电话中跟父亲说,爸爸!你终于成功了。

父亲说,我不能失败,果林是我们家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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