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竹然和华芷裳上到二楼,选得一处靠窗的位置。这二楼不如一楼热闹聒噪,自有一番安静,客人也多是华贵之人。
两人点了一桌山珍海味,大快朵颐。萧竹然四处张望,不见朱蕴晴的身影,不禁有些失落。华芷裳看萧竹然这副模样,气愤不已,对萧竹然言语间颇多挑衅。萧竹然不知为何华芷裳说话多了火药味,自以为是华芷裳脾气古怪,倒也不以为然。
正在萧竹然对华芷裳的言语讽刺充耳不闻只是淡淡的咀嚼着小菜之时,华芷裳突然顿了顿,只见她拍了萧竹然一下,想要开口说话,却因嘴里填塞满了美味,陡然被噎住了,登时面红耳赤,表情痛苦。萧竹然眼疾手快,为华芷裳斟满一杯酒,还赶忙拍了拍萧竹然的后背。男女肌肤之亲在此时不合礼仪,但萧竹然与华芷裳相处多日,况且作为江湖儿女,倒也不为此等小事所拘束。
华芷裳咳嗽两声,舒了口气,这才觉得畅快,却见萧竹然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不禁秀眉一瞪。萧竹然赶忙恢复脸色,免得自讨苦吃。这华芷裳古灵精怪,折磨人的法子可有不少。
华芷裳想到刚才萧竹然所作所为,自有一副暖意,其实自一见到萧竹然之时,便对萧竹然生出了好感,再经过后来萧竹然携自己杀出重围,与萧竹然的相处下来,早已把一颗心飞到了温文尔雅的俊朗书生萧竹然身上,但萧竹然偏偏却如一块木头,对自己的心意毫无察觉。华芷裳对男女****之事自是不懂半分,所以与萧竹然才会生出这许多冲突。
华芷裳瞥了萧竹然一眼,不觉小脸微红,欣然道:“算你有良心,不然姑奶奶我该噎死了。”说罢又饮了一杯酒。萧竹然道:“不知华姑娘刚才想要说什么?”
华芷裳听她叫自己华姑娘,心里满不乐意这个称呼,偏又不知如何对萧竹然说,无奈间只好撅起小嘴。听到萧竹然所问,对旁边不远处的方向指了指。
萧竹然顺其所指,只见两个老者,这两个老者一人身着灰袍,一人身着蓝袍。说来也巧,正是蓬莱三侠中的铁掌侠和神指侠二人。二人此刻分坐两边,互相瞪视着对方,竟是一动不动。
华芷裳道:“这两个老头好生奇怪,一动不动的看着对方,难道对方身上有银子不成?”
萧竹然道:“你可知这二人是谁?”华芷裳摇头,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作出疑问的样子。萧竹然又道:“这二人便是名震武林的铁掌侠与神指侠了。”
华芷裳皱了皱眉,道:“铁掌侠和神指侠却是从未听闻,铁掌怪与神指怪却是知道的。”说完后眉头皱的更深了,低头思索起来。
萧竹然起身,道:“走吧,我们去拜会一番。”
华芷裳应声道:“好吖,我们去看看这两个怪老头。”
铁掌侠与神指侠纹丝不动,死死的瞪视着对方,好像在进行一场博弈,对走来的萧竹然和华芷裳也没有反应。萧竹然看了看二人,道:“晚辈萧竹然,见过两位前辈。”
铁掌侠和神指侠不答,纹丝不动,如磐石般,不见丝毫动静。萧竹然更奇,又道:“晚辈萧竹然,与二位前辈有过一面之缘,不知二位前辈为何这般。”
眼见这二人不搭理萧竹然,华芷裳也替萧竹然气愤起来,当即有些没好气道:“喂,老头,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吗?”说着还挥手在铁掌侠眼前晃了晃。
华芷裳无礼的话亦不能使二人起上半点波澜,但华芷裳却更敢委屈,正自皱着眉,突然眼珠一转,想起了一个办法,道:“我有办法了。”萧竹然知华芷裳机智聪明,但也好奇华芷裳想到了什么办法。
只见华芷裳呵呵一笑,银铃般的笑声好不悦耳。华芷裳伸手摸到铁掌侠腋下,竟是搔了起来。萧竹然暗笑,心道:这丫头的法子真是妙极,看那铁掌侠如何能再纹丝不动。
果不其然,那铁掌侠身子一弯,伏在桌上哈哈大笑起来,不是刚才磐石般的模样了。神指侠也动了起来,伸手捞起来盘子中仅剩的一块鸡腿,啃了一口,道:“大哥,这鸡腿好香啊。”
铁掌侠哼了一声,这才转眼看到华芷裳,怒道:“你这小子,坏我好事!”原来华芷裳作男装打扮,所以铁掌侠称他为小子。铁掌侠说罢便伸手向华芷裳脉门扣去,这脉门可是重要非凡,决不能被制。华芷裳见来势汹汹,慌忙闪在萧竹然身后,萧竹然低喝:“得罪了!”与铁掌侠直直对了一招。
铁掌侠道:“小子,手劲儿不小。”说完竟是不再发难,只是眉宇间颇多不悦。
萧竹然已然明白了此事,铁掌侠与神指侠比试,两人身子保持不动,谁现动谁便输了。赢了的人可以吃那最后一块鸡腿。
神指侠对华芷裳当然感激,称赞华芷裳道:“小子俊俏的很,比这姓萧的小子俊多了。”
华芷裳道:“老头你的眼力可是不好,这姓萧的小子才是全天下最俊俏的小子呢。”
神指侠听华芷裳不爱自己的恭维,对萧竹然却是推崇的很,自也暗感奇怪。
铁掌侠却是闷闷不乐,华芷裳跑到近前,拍了拍他,道:“喂,老头,你别生气了,下次我再搔他好了。”
铁掌侠听闻,当即点头道:“好,好……”
萧竹然与二人寒暄了一阵,铁掌侠与神指侠即要离开,铁掌侠走到华芷裳身侧时,华芷裳故意与他撞了一下,待二人走开后。华芷裳却是手中多了一个小钱袋,萧竹然惊道:“这是铁掌侠前辈的吗?你为何……”华芷裳嗔道:“谁让他刚才跟你动手的。”
华芷裳此刻拱着琼鼻,倒是十分俏皮可爱,让萧竹然不知说什么好。
华芷裳看他一副呆瓜的模样,不禁低声骂了句:“笨蛋!”
华芷裳撇了撇嘴,又道:“什么铁掌侠和神指侠,现下我是想起来了,师傅说过的铁掌怪和神指怪便是这俩老头了,只是这二人在世人面前自称为侠,也就骗得你这个木头。铁掌怪和神指怪作恶多端,为正道所不耻,姑奶奶偷他们些许银两倒是便宜他们了。”
萧竹然被这一番话惊的膛目结舌,本是观那二人武功高强,这才有心结识。不料铁掌侠和神指侠却变成铁掌怪和神指怪了。
就在这时,长包间内传出了打斗之声,叮叮当当金属交戈之声不绝于耳。长包间内应有三四桌客人,中间有屏风所挡。
砰一声,包厢门应声而倒。只见一道身影直直飞了出来,撞碎了一个桌子。其余包厢外的客人无不变色离席,奋袖出臂,两股战战,几欲夺门而出。
这道自包厢内飞出的人痛哼一声,却是站起身来,只见此人一身白袍,胡子发白,倒是仙风道骨般。
华芷裳显然认出了此人,睁大眼睛,惊道:“此人是被称作手眼通天的贺宿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