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的叫声穿过空寂的森林,唤醒了碧丝细草与花枝草蔓。东方的红日尽情的倾洒着光辉,揭开了盖在大地之上的暖被。万物在被窝中钻出来,伸伸懒腰,做做远动,向渐渐明朗的卧龙般的踊跃山峰做个致敬。一切尽显大自然最特有的的特点,正是自然二字。
伶仃的被树木参天簇拥着的独庵寺静静地,大门早已洞开,似在对自然招手致意。
“吱呀——”房间的门被轻轻的推开,萧竹然轻声迈步而入,房间里的情景映入眼帘,萧竹然顿时一愣。只见房间里一人正在忙忙呼呼的收拾包袱。
萧竹然急道:“张兄,你这是?”
房间里那人停下手中动作,回过头来,这人样貌不凡,身材修长,一身蓝色长衫,看到了萧竹然,答道:“萧兄,今日我感到身子已然痊愈,因为身有要事,所以要走了。”
萧竹然点了点头““哦,这样啊。””
萧竹然口中的张兄,全名叫做张伦,正是几天前萧竹然和那老道在锦衣卫手中所救的那人。那日情况紧急,老道驾马将萧竹然与张伦带到了独庵寺安置下来。萧竹然也已得知了老道的姓名,却是姓朱,单名一个‘文’字。
独庵寺全寺上下唯有一人,这人自称‘逃虚子’,又名道衍。逃虚子此人待客热恳,而且医术高超,不出几日张伦的伤都已没有了大碍。
张伦收拾完包袱,走到萧竹然跟前,道:“萧兄,你与道长的救命之恩他日一定回报。”萧竹然摇头道:“滴水之恩,无需挂齿,张兄莫要再谈回报。”
“我有礼物赠予萧兄,萧兄若把我当作朋友,请务必笑纳。”说着张伦自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来,是一只红色的枫叶,精巧玲珑。张伦塞在萧竹然的手里,嘱咐道:“以后遇事配在胸前,或许会有用处。”
萧竹然看张伦真心赠物,若是不收,张伦兄定然不依,只得微笑道:“张兄心意所在,我也不再推辞了。”
张伦点了点头,道:“萧兄,这几日相处下来,我觉得你一身正气,他日必定能为武林除恶扬善。只叹与你相见恨晚,不过人生何处不相逢,后会有期了。”
萧竹然道:“保重。”
张伦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回过头来,道:“萧兄,不知你对逃虚子大师有何看法?”
萧竹然想了想,道:“道衍大师道行高深且亲切和蔼,只是……只是总感觉他的眼神中有一股戾气,只怕是我疑神疑鬼了吧。”
张伦听后,道:“嗯,虽然道衍大师救得我的性命,但是……唉,萧兄,我走了……”说罢,已走出房屋,沿着栏杆走向小园,走出独庵寺,骑着那日助得他们逃离的骏马奔驰而去,不一刻马蹄声便烟消云散了。
萧竹然走出房屋,看到道衍大师正在拿着扫帚扫地,看到萧竹然出来,抬了抬头道:“萧施主,张施主走了。”
“嗯。”萧竹然应了一声,也执起一把扫帚陪道衍扫起了地,其间与道衍一言未发。
两人合力,片刻间落叶尽扫。这时老道朱文也已起床,朱文眉头紧皱,问道:“张伦呢?”
“走了。”
老道打了个哈欠,道:“既然这样,我们也该走了,不过得吃完早饭。”
几里之外,数骑踏尘而来,“驾”“驾“驾””,在这几种声音中掺杂着悦耳的女声,领头而行的,正是一名身着粉红色衣衫的年轻女子。
这数骑穿过小道和树林,停在了独庵寺前,年轻女子注视着独庵寺的大门,缓缓地念道独庵寺门前的对联:“花径不曾缘客扫,****今始为君开……有意思。太子哥哥飞鸽传书所说,就是这儿了。”
这两句古诗出自杜甫的《客至》,愿意是这样的:院中的花间小路不曾因为迎客而打扫过,一向禁闭的大门今日为您打开。独庵寺的主人道衍引用这两句,颇见待客之道。
萧竹然三人听到声音已经迎了出来,突然出现这许多陌生人,也是好生奇怪,道衍双手合十,询问道:“贫僧是逃虚子,不知诸位……”还未说完,那位算命老道朱文已经打断了他:“萧兄,道衍大师,这是舍妹。”
那年轻女子看到朱文,飞奔过去,抱住了朱文,责骂的叫嚷:“哥,你怎么乱跑啊,这几日找不到你,父……父亲他们都很担心你。”朱文干咳两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以示安慰。
年轻女子道:“咱们这便走罢。”说完拉着朱文的手要走,朱文道:“等等。”
接下来向妹妹指着萧竹然二人介绍道:“这位英俊书生名叫萧竹然,那位是道衍大师。”
萧竹然看清楚年轻女子的面貌,黛眉明眸,眼神楚楚,樱桃嘴,瓜子脸,若仙子下凡,不食人间烟火。萧竹然从来没见过这么美貌的女子,当即便怔了怔,有些害羞的道:“在下萧竹然,见过道姑了。”
年轻女子听罢萧竹然的话,气的一跺脚,秀眉一瞪:“你才是道姑呢。”
萧竹然挠了挠头,道:“我以为道长的妹妹也是……奇怪的是道长竟有一个如此年轻美貌的妹妹。”
听到萧竹然赞她美丽,朱文的妹妹心里欢喜,突然一把撤掉了朱文的胡子,朱文“哎呦”一声,但胡子已在妹妹手里了。
萧竹然大吃一惊,朱文由五十多岁的老道变成了二十来岁的清秀少年,这里的差距,心脏不好的都难以承受。
朱文笑了笑,道:“萧兄,对不住了,哈哈……贫道还年轻的很。”
朱文的妹妹嗤笑道:“怪老道返老还童喽……”
辞别道衍大师,一行人骑马而行,年轻女子骑术颇精,把朱文和萧竹然远远的甩在了一骑的最后。
萧竹然和朱文并驾而行,萧竹然忍不住问道:“朱兄,敢问令妹的芳名……”说出这番话来,已是颇为害羞。萧竹然自幼很少接触女子,更别说如此年轻貌美的了,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对女子的特殊感觉,自是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朱文哈哈一笑,答道:“我妹叫做朱蕴晴,萧兄,你可记住了。”
行至应天城内后,萧竹然与朱文辞别,朱文知道萧竹然即将参加会试,临别对萧竹然道:“萧兄,此番会试你定然高中。”
萧竹然道:“多谢。”说罢,骑马离开。
回到了在应天的客栈,多亏萧竹然房钱所付颇多,小二也未追究。还有三天即是会试,萧竹然还有一些东西需要温习,接下来还要夜半挑灯了。
只是自见过朱蕴晴以后,每晚的梦里,都有了一个挥之不去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