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贝贝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碗筷,给两人倒了沏了一壶热茶。
郭天明端起茶水,微微抿了一口,随后闭上了双眼,品了品,嘴中说道:“听说今天你和郭风打了一架?”
郭术放下了茶杯,脸色平静的道:“恩!但,是他挑衅在先。”
“我都知道了!你干的不错!”
郭天明喝着热茶,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随后郭天明便没了言语,只是平静的品着茶。
而郭术看不出郭天明的打算,也只能沉默,心中却想着这便宜父亲的想法。
一时之间,大厅中沉寂了下来。
贝贝在旁边看着两人的表情和动作,心中暗道,两人真像,不愧是父子。
半晌,郭天明放下了茶杯,拒绝了贝贝要添茶的动作,一双深邃的眼眸看着郭术,平静的说道:“还是感受不到真气么?”
“恩!”
郭术抿嘴答道,英气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
郭天明眼底划过一丝黯然,深深的看了郭术一眼,随后站起挺拔的身子走到了窗前。
看着窗外郭家之地灯火通明,他陷入了陈思,一双深邃的眼眸中似有星辰在闪烁。
气氛很是奇怪,但郭术却已经习惯了,每次父亲问过这件事之后,都会独自站在窗前很久。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郭术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双眼睛眉飞色舞的对着贝贝做着小动作。
虽然他前世是国术宗师,但他一直都讲究率性而为,他很喜欢这个小侍女所以经常对贝贝搞怪。
贝贝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眼中却带着忍不住的笑意。
“小术,你对‘武’是怎么看待的?”
忽然一直沉默的郭天明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悠远,像是在呢喃一般。
郭术猛然一怔,随后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武’之一字,虽然看起来简简单单,但其中所包含的东西,自古以来又有几人能读透?
自古以来多少天骄年少轻狂,英姿勃发。誓踏武道之巅,但又有几人能站在那武道之巅俯览众生?
‘武’像是有一种魔性,在吸引着人们,让他们发疯,让他们发狂,但最后却都残酷的倒在了武道的途中,化作枯骨。
枯骨和幽魂铺垫的道路,飘荡着凄厉的曲笛,这是一条让人充满希望却又布满绝望,是天堂与地狱的分割线。
一步天堂,一步地狱。武者们是这样称呼武道的。
看的到光明,却触摸不到,让你始终抱着期望,却也一次次的让你失望,最终老死,那光明却还在你的眼前闪耀着。
这是何等的悲哀,能看到,却触摸不到的光明!
而此刻郭天明却问郭术,他是怎么看待‘武’的?
郭术也迷茫了,他心中自问自己何为武,不由的他陷入了忘我的境界。
郭天明感受到郭术的沉默,他打了个手势,让贝贝退下。
贝贝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沉默的郭术,对郭天明躬身作辑,随后退出了大厅,轻轻的关上了大门。
大厅里寂静无声,郭天明始终看着窗外,深邃的眼眸中似是能淹没所有的光线,让人情不自禁的深陷其中。
“在这乱世之中,武是一种希望和信仰!”
低沉、嘶哑却字字铿锵的声音带着独特的韵味在大厅中回荡。
此刻一直低着头的郭术终于抬起了头,他星辰般的眼眸中有一抹火热在灼烧,但他的表情却平静的可怕,在这种反差下让此刻的郭术有一种邪魅的感觉。
而这句话传入了郭天明的耳中,让他那始终波澜不惊的眼神中出现了丝丝的波动。
“为何这么说?”
“在没有核弹的威慑下,我们地球人对外星人没有丝毫的反抗力,在武道没有出现在明面时,平民们惶惶不可终日,而武道出现后,随着一个个璀璨的武者横空出世,让平民们看到了希望。”
“武道,虽然残酷,但也正是这种残酷让人们看到了希望。人类不正是越经过残酷的事就越强的种族么?”
“所以我说在这乱世之中,武道是希望和信仰!”
郭术言辞清晰,还带着一丝稚嫩的话语不断的在这大厅中回荡。
“你只说人们和乱世,却为何丝毫不提你自己?”
郭天明转过身子,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的看着郭术的双眼,像是要将他看个透彻。
“我?”
郭术自嘲一笑。
“我二十年来都感受不到真气,何谈武道?”
郭天明没有言语始终紧盯郭术的双眼,而郭术也不躲避,一双明亮的眼眸和郭天明对视。
半晌,郭天明洒然一笑,转过身子,看向了窗外黑暗的天空,磁性的声音传入了郭术的耳朵。
“但为何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不甘?”
郭术猛然一怔,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再次陷入了沉默。
“你刚刚说过,人类是越经过残酷的事就越强的种族,难道这里不包括你么?”
“你从小经过的苦难就白费了么?要知道武之一途,充满了艰辛,而你从小就经历的残酷和苦难,不是白白经历的,这让你的心境比一般的同龄人都高。”
“而也正是这份经历让你意志坚定,能忍凡人不能忍之苦,能作凡人不能作之事!轻易放弃可不行啊。要知道你可是我郭天明的儿子!”
郭天明说罢,豁然转身,一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变得精光闪烁,一股难言的气势和傲气在他那挺拔的身体中喷薄而出。
模模糊糊间郭术似乎看到了一头漆黑的神龙在郭天明的身上盘旋。
当郭术反应过来时,发现郭天明已经坐在了餐桌上,神色平静和往常一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忽然他感觉手腕有些不对劲,望去时,发现一个古朴的手镯静静的戴在他的手腕上。
他心中大骇,他明明没戴过手镯,但却出现在了他的手腕上。无疑这就是他那便宜老爸的杰作。
想起刚刚模糊间看到的异象,让郭天明原本在他心中就神秘的形象更加神秘了。
“这个手镯里的东西很珍贵,回去后自己取出来,怎么用就随你了。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郭天明重新沏了一壶茶,喝了一口说道,随后便没了话语。
看着沉默的父亲,郭术无奈一笑,这个便宜父亲每次都这么神秘。
郭术对郭天明道了一声晚安,随后便离开了餐厅。
看着郭术那始终都笔直的脊梁,和挺拔的身躯,郭天明微微一笑。那笑容带着欣慰。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倔强啊,什么事都不愿说出口么?但你要知道你可是我的儿子啊,你想什么,要是连作为父亲的我都不知道的话,那么这天下还有谁懂你呢?”
“那眼眸深处燃烧的不屈,不正是在浴火中的意志么?好期待啊,好期待能看到你可以走到哪一步!”
“婉言,咱们的儿子很优秀呢。比那时的你我,还要优秀呢!”
郭天明品着茶,看着黑暗的天空,嘴角勾勒出了一道弧度,带着温柔更带着思念。
郭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刚进门就扑在了大床上。
“呼!”
他沉沉的吐出一口气,脸上没有了面对郭天明时的平静,只剩后怕。
“好累啊,每次面对这个便宜父亲,总是像要被看穿一样呢!”
郭术趴在床上,思索着今晚的事情,不一会他就感觉一阵疲倦,随后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