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大小,总是决定于发生在谁的身上。
燕小宇的身份,绝不是一般世家子弟可以比拟的。他是燕家的一块宝贝,被捧在整个家族的手心。
燕家是一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家族,一个医药世家。
一个让人敬仰的存在。
它似乎没有那么锋芒,但是它的怒火,能让整个大地颤抖。
这就是一个医药世家的力量,他的力量那么明显,但是它有黑白道无数的关系。这些关系甚至都不需要自己主动去维持。
因为它有医术,有药。
而这个世界上,做不缺少的便是病痛,还有想要变强的欲望。
对于燕家而言。这些都是力量。
现在燕小宇很安全,两个中年人已经将他保护在身侧,燕淮那个腼腆的过分的少年现在正用他本来就有些瘦弱的身体挡燕小宇,两只眼睛戒备的四处望着。
这个身躯似乎只有在这个时候,才站得那么笔直,带着一股倔强的刚毅。
燕小宇愣愣得看着这个背,那个微笑更加甜蜜了一些。他感觉很温暖。
“淮哥哥我没事的……”他轻轻的说着,然后走上前来大声说他没事。
后面的这一大声他是对那个亲切的哥哥说的,但是他发现,那个大哥哥已经不见踪影。
他记得那个人叫阿九。
燕小宇嘟着嘴,相信着甜蜜还会再见的。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无法形容。
云流伤已经亲自赶过来,那看了看这个并没有被吓到的孩子,突然感觉到有一些后怕。
还好这个孩子毫发无损。不然纵然是自己在比现在德高望重一倍,云家依然有着一个可怕的后果,不管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是不是和云家有关。
只要他是发生在这里就已经足够。
那个服务生已经被带走。
人们现在才知道,刚刚那个吃饭如狼的小孩子,有着一个让人震惊的身份。
他是燕家的小少爷。
真正的太子。
那个小孩子能在他们嘲笑他的时候走过去给自己几个耳光,然后打断一只手,而自己也只能低着头。
甚至都不敢反抗。
这就燕家的小少爷。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
……
夜很平静,风很凉爽。
阿九现在走在一个人很少的街道,这个街道显然不是真正的市里面,他没有那种繁华的感觉,看起来像是一个杂乱的菜市场。
长长的街道冷冷清清的偶尔穿过一辆摩托车,那车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阿九喜欢走路,走路的时候总是能很简单就调动全身的关节,能微弱调整自己的血液循环。他的手还悄悄的做着一些一奇怪的动作。
阿九带着淡淡的笑,在想着燕小宇那个有些娇小的身影。
燕家有无数办法让那个服务生开口,一个人很难抵挡得住药物的控制,何况那个服务生还没有那么强大。
然后怎么会有人对燕小宇动手呢?
什么动机呢?
阿九感觉有些乱。他摇了摇头,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很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
这条街突然像是脱离了整个世界,独立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之中。
阿九抬起头看着前面两个人影,就那么看着。
这种时候他不喜欢先说话。
“令牌在那里?”站在左边的那个看起来高大一些的人冷冷的说道。他的脸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从眼角一直拉到嘴角,然后他整个人都看起来有些可怕。他的旁边是一个只有他肩膀那么高的中年人,中年人手右中握着一把刀,握着一只枪。
枪是一个带着禁忌的东西,在这个国度,热武器都被管制得相当严密。
或许它并不难弄到,但是很少有人敢用,因为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国家机器。
但是当江湖这个很独特世界存在的时候,任何禁忌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现在矮小中年人握着枪,带着微笑,似乎枪在手,他便已经掌握了世界。
“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力量,请得你们两位出手,黑山浮云,两位排名十七的高手,想不到也沦为人家的走狗。”阿九笑了笑。
“混口饭吃而已,令牌交出来,能死的像样一些。”刀疤男淡淡说道,目光如刀,死死的锁住阿九。
阿九叹了口气。
“好啊……”话音未落。人已突起,那个原本还站在那里的身体像是一直箭一般飞出。
但是他不是前方迎上两人,也不是后方逃跑。他的人已经攀上旁边的小楼,如履平地。
原本人站的地方,被子弹在地上击起两个火星。
开枪的却不是前面的浮云。
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在场。
几颗子弹贴着阿九的身体穿过,却总是碰不到阿九的哪怕是一点衣衫。
没有人能够躲避子弹,人能做的是避开开枪人的动作,在动作的延缓中抢到自己的先机。
阿九的呼吸有一种奇怪的节奏,很诡异的有一种方式配合着自己的动作,他并不吃力。那个躲在黑暗地方的人显然还没有强大到那种地步。
对方不是雪鹰那个变态,那个不用瞄准镜也能在几百米外杀人的变态。
雪鹰的恐怖,不是因为他的枪有多么先进强大,是因为那个人有一种变态的速度,能在你动作的前面开枪,或者能恐怖得预判出你的运动轨迹,配合上那骇人听闻的准确度。
阿九没有感受到那种压力,但是也绝不轻松。
因为对方也没有那么菜,而且还有两个恐怖的家伙。
那个人在对面,阿九在计算着子弹的数量,还有对方开枪频率和准确度,他能清晰的从这些信息中得到自己的想要的东西。
就是现在。
他的身体诡异的顿了一下,不可思议的一扭,手猛的挥出,一抹寒光中手中激射了出去,一颗子弹贴着他的前方将而过,而下面一枪,显然有了一些停顿,明显没有了那种连贯的势。
那个人伏在对面的窗子后面,狙击枪冰冷的散着森然的杀意。
现在他的呼吸有一点乱,对面那个人有一种诡异的速度,让他看不透,无法预判,凭着自己常年的那种感觉,他开了六枪。
他开了六枪,空了六枪,那个人像是一个幽灵,完全将自己的动作甩在了后面。他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努力的让自己的不足处变得微小。
但是当他看见那个人诡异的顿了一下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原来自己所有的节奏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然后那个人手一挥,一抹寒光便激射了过来。
那一抹寒光就像是他刚刚射出去的子弹,甚至更加带着强大的压迫,还有一种势不可挡的尖锐气息。